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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死寂。
    先前还认为傅靳城态度张扬的宾客们齐齐愣住了。
    连钱氏父子也愣住了。
    在钱老爷子出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傅家身上,加上记者连篇报道,让这件事持续恶化,以至于所有人都记住了钱老爷子是傅家害死的,从而忘记了那个出售赝品的人才是祸事起源!
    这会儿,被傅靳城提出,大家才反应过来。
    钱城也反应过来了,自自己回国以来,他一直以为钱刚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只是意难平,才对傅家一直记恨。
    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忘记了处理这件事,心里狠狠一沉。
    钱刚对上自己儿子失望的眼神,心里有些发虚,转而有些恼怒地看向傅靳城。
    “傅靳城,你别太过分了!钱家不是软柿子,需要靠着你傅家的鼻息过活,更没有做把自己做过的事给你一一报备的义务,你最好适可而止。”
    他的听起来威风凛凛,但是却透出了被戳住痛点的恼羞成怒。
    秦溪难以置信,一个手里掌握着上千人公司的老总竟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一环。
    傅靳城似乎是料到了他的反应,不顾他的气急败坏,身正如松地又道:“希望钱家会满意傅家送出的贺礼。”
    说着,他的语气一顿,看向了正津津有味看着他们的客人们,“也希望大家能见证傅氏的尽心尽力,别让那些无稽的谣言再中伤傅氏,否则傅氏将收集证据,正式起诉。告辞。”
    说完后,他转头就走。
    然而视线轮转间,他后知后觉地在人群后方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以及那条如今看来是嘲讽的项链。
    因为不敢置信,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然后转身往后看。
    钱城虽然生气父亲竟然匆匆处理了爷爷,但是注意到傅靳城的眼神,立刻看了过去。
    见秦溪正跟傅靳城对视,立刻走了过去。
    用身子挡住秦溪后,顺势握住了她的肩膀,“你怎么出来了?”
    他的声音温和如故,完全没有对傅靳城对峙的怒气。
    秦溪还沉浸在被傅靳城锋利视线扫过的怔然里,乍然察觉身前有人,吓了一跳。
    发现是钱城后,顺势解释,“我看人群往这边走就出来看看。”
    这副情形落在傅靳城眼中,无异于是秦溪安然接受了钱城的庇佑,两人正温柔地说着什么,俨然一副亲昵恋人相。
    怒火,像是正在蹭蹭闪着火光的电流,凶猛地冲向了心防。
    正沉浸在他强势气场下的客人们被他锋利的眼风扫过,纷纷激起了寒颤。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刚停下的傅靳城再度折身,决然离开。
    “傅总刚刚停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刚刚那一眼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感觉好吓人。”
    “是啊,之前我跟他打过交道,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也没这么冷漠,他刚刚是在看谁啊?”
    “谁知道啊!……”
    人群后方,秦溪察觉了那股寒意,视线越过钱城的肩头,发现那道身影已然消失,心头一片闷疼。
    傅靳城最后那一眼,裹着极冷的冰色,准确地落在了她身上。
    他看到了她。
    可是,他却没有留下,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走了。
    那一脸的漠然,似是在说不论她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钱城心头有火,却也记挂着傅靳城亲自送来的贺礼,怕自己会出言不逊,立刻放开了她的肩膀,叮嘱她会休息室休息,也走了。
    钱刚也有心去看,但是却留了一丝理智让客人们自在聊着,自己先失陪。
    秦溪看着匆匆离开的钱氏父子,想着傅靳城之前提到的贺礼,忍不住跟过去。
    然而刚走到半路,就被熟悉至极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秦溪。”
    对方声音还没落稳,一道被撕裂的风声就先落在了她的脸上。
    晚宴门口。
    徐程有些站立不安地守在车前,之前傅总让他准备贺礼,他以为是真的贺礼。
    哪知备好后,却被他否决了,说是把早先找到的那个人带过去。
    因为知道这件事很重要,他申请与傅总一起进去,哪知傅总却不许。
    如今他已经进去十五分钟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焦急着,就见傅靳城出来了。
    但是脸色却比来时更阴沉。
    他迟疑了一下,才迎上去,“傅总。”
    傅靳城没回应,疾步行到车前。
    徐程打开车门,让他上车。
    见他没话要说,也不敢多问,只得沉默着开车。
    “傅总,您是要回傅宅还是公司?”
    傅靳城没有答话,掏出烟盒,抽出了一根烟,点燃了它。
    一点猩红活跃在幽暗中,像极了某种危险信号。
    徐程心头警铃大作,不敢再问。
    好一阵吞云吐雾后,嘶哑沉冷的声音才传来,“去傅宅。”
    钱氏周年晚宴现场。
    秦溪在察觉了波动,灵敏侧身,随即伸手抓住了那只想要落在她脸上的手。
    她怒然回视,看到便是宁默安那张勃然大怒的脸。
    脸色立刻冷了下去,“宁小姐,你是没吃药吗?”
    刚散开的人群,因为两人的冲突再度聚拢。
    大家知道秦溪与宁笙歌有恩怨,却不知她怎么又惹怒了宁默安,于是都好奇地看着。
    宁默安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见自己的手被抓住,用力扯了两下,试图收回,不想秦溪握得用力,不许她挣脱。
    她更气了,“秦溪,你真是生来的贱骨头!当初抢走了笙歌的情人,如今又来抢我的!”
    秦溪眼神一怒,“宁小姐,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从来不喜欢买二手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我抢了你的东西?”
    二手货!
    宁默安听闻她这么羞辱自己的心上人,气得更狠了,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整句话来。
    趁秦溪不备,反水又挥着另一只手朝她脸上打去。
    秦溪见识过宁笙歌的难缠,知道宁氏姐妹都是容易恼羞成怒的主儿,所以早有准备。
    再看到她的另一只手又要抬起来了,当即用力一推,把她推离了自己。
    宁默安没有防备,疾步后退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接跌坐在地。
    她先是不敢置信,随后怒不可遏地跳起来,一边怒喝“秦溪!你竟然敢打我!”,一边扑向了她。
    秦溪没想到宁默安会那么不顾颜面要跟自己扭打,一边后退,一边怒斥,“宁默安,这里是钱氏的周年晚宴,你最好别闹了!”
    宁默安从小到大,除了当模特的时候吃了点身体上的苦,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
    如今她的脾气上来了,也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场所,只顾着一定要让秦溪跪在自己脚下。
    秦溪退到边缘,退无可退,抬眼再看宁默安的手掌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