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属。”乔蕊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含糊带过,又说:“他有点轻微的食物中毒,正在医院,他醒了,我会告诉他你找过他。”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挂了电话,乔蕊盯着那号码又看了一会儿,上面的来电显示地址,是隐藏的。
    挺神秘的。
    她也没多想吧,把又放到病床边,继续看着床上的男人。
    十点多的时候,护士再来换水,看乔蕊还坐在那里,动都没动,有点好笑:“小姐,你不用这么担心,你男朋友没那么严重,倒是你,再不吃饭,你男朋友醒了可能会生气。”
    “我不饿。”乔蕊说了一句,话音刚落,肚子就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护士叹了口气:“我帮你带点吃得来,费挂在你们的医疗费里。”
    乔蕊红了红脸,没做声。
    那护士换了水,走了,没过几分钟,又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盒牛奶,一包面包。
    乔蕊道了声谢,接过,默默的吃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乔蕊感觉到床上的男人微微动了下,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他是真的动了。
    她连忙丢下没吃完的面包,扑过去,小心翼翼的瞧着他:“景总?”
    男人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腹部,眉心蹙着,听着耳边的声音,转移着视线,晃过来。
    乔蕊大喜:“好了好了,终于醒了,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你是食物中毒,你到底吃了什么,怎么会搞得食物中毒?你肚子会有点不舒服,医生说是正常现象,等到明天早上就会好很多,你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床上的男人最初有些反应,到最后,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薄唇微抿着,没有作声。
    乔蕊手摸着他的额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景仲言抬手,贴住他盖在自己额头上的小手,轻轻捏着。
    乔蕊任他捏着,眼眶有点变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担心,吃东西怎么不小心点,一声说只是轻微的,如果严重点,你就得住院了。”说着,她又不放心的嘟哝:“我看算了,以后我给你送饭吧,或者在家里做便当盒也行,至少安全卫生。”
    听着她的絮絮叨叨,男人唇角苍白的勾了勾,严重脱水的后果,就是脸色苍白,面无血色,他其实身体没那么严重,但看起来,的确很憔悴。
    “没事。”他扯扯嘴角,将乔蕊的手移到唇边,轻轻落了一吻。
    乔蕊坐在旁边,靠他极近:“医生说,你今天还不能吃东西,明天早上可以吃点流食,给胃一个缓冲的时间,明天早上我回家给你熬粥,现在还困吗?要不要再睡睡?”
    “不困。”男人吐了口气,醒来后冷静了这么一会儿,此刻他已经好多了,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就是肚子有点难受,别的都好。
    他想坐起身子。
    乔蕊赶紧扶着。
    等到坐起来了,景仲言看了眼旁边没吃完的面包,又瞧了眼墙上的时钟,挑眉:“你还没吃饭?”
    “正在吃……”乔蕊咕哝一声,抓着半个面包,咬了一口。
    男人脸色不好:“为什么不吃?”
    “不是在吃吗?”她的声音变得很小,有点心虚。
    “只是食物中毒,没那么严重,我不醒,你打算一直不吃?”
    乔蕊皱皱鼻子,哼了一声:“我一氧化碳中毒的时候,昏迷几天,你有胃口吃饭吗?”
    男人沉默。
    乔蕊再次放下面包,凑过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景总,我现在有点体会当时你的心情了,看爱的人躺在白白的病床上,真的很难受,惶恐,又忐忑。你说医院为什么要用白色的,用红的不行吗?红的多吉利。”
    “嗤。”男人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逗笑了一下,眼神却因她的话,柔和了许多;“红色不吉利,是血的颜色。”
    “呀,这么说来,也是。”乔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又看着男人,吐了口气:“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是怎么中毒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乔蕊总是有种感觉,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男人沉默一下,指尖握着她的小手,轻轻安抚:“知道,不过,应该只是巧合。”
    “你觉得是巧合?”乔蕊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他,但这个男人精神力如何了得,就算现在虚弱着,也绝不是她能看穿的:“所以,是有人给你吃了什么?你知道那人是谁?”
    “冷静点。”看她有点着急了,景仲言又放柔了声音:“没你想的那么阴谋论,这件事,我会处理,只是小小的食物中毒,还没上升到那个程度上。”
    乔蕊看他一脸镇定,似乎真的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也只好点点头,但心里仍旧担心。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还有后续。
    现在时间也晚了,虽然景仲言醒了,她确定了他没事,安了心,但是太晚了,男人也不放心她单独回家。
    最后,她也只好睡在医院。
    第二天早上,乔蕊六点就被护士的换药声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听到那边护士正在小声的跟景仲言说话。
    “你女朋友啊,昨天连饭都不打算吃,你可得好好说说她。”那护士真有点八卦,不过也是心好,做这种见惯生死行业的人,还能这么热心,乔蕊觉得挺难得的。
    她从翻了个身,没好意思现在起来。
    护士换了水,又跟景仲言说了一些出院后的护理,这才出去。
    等人一走,低沉的淡凉男音,便响了起来:“别装了。”
    乔蕊脸一红,坐了起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和你睡了这么久,有什么不知道。”
    乔蕊一愣,总觉得他这话有点调戏的意思,不过她抬头看去,又看他目光淡淡的,也没笑,好像真的只是叙述事实。
    她摸摸鼻子,穿上鞋子,站起来。
    昨天医生说,景仲言只在医院留院一晚,大概的休息一下,今天就可以出院,乔蕊醒了,看景仲言也没瞌睡了,就去问值班医生。
    医生又来巡了一遍,看了看景仲言的状态,大手一批,批准可以出院了。
    乔蕊去柜台交钱,走之前,想到什么,突然说:“对了,昨天有人找你,没号码的,归属地也是隐藏的,不知道是谁,你看看。”说完,她蹬蹬蹬往外跑了。
    景仲言坐在病床上,手顺势捞起台子上的,划开看了眼最新来电,果然看到了那组号码。
    他面无表情的回拨过去。
    很快,那边就接起。
    “景总?”
    “嗯。”男人轻轻应了声。
    那头松了口气:“昨天,是夫人接的电话,她说您……”
    “小事。”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提,景仲言淡淡的问:“人呢?”
    “哦,对,您母亲已经确定乘坐了飞往上云市的航班了,薛家老宅那边,照片还没发过去,不过好像薛家三夫人已经听到点门道了,正在自己查。”
    “嗯。”景仲言淡淡的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说:“这边先放放,查查公司这边。”
    “嗯?”那头愣了一下:“您是说,景氏里面?”
    “嗯。”男人并没多言,只是提了个点:“重点是人事上面。”
    那头虽然还是诧然,但还是应下了。
    挂了电话,景仲言又拨给了李丽。
    现在时间还早,李丽声音有点迷迷糊糊的,应该还没睡醒:“喂。”
    “向韵的证据,查到多少?”
    开门见山的就是这么一句,李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声音也随即清晰了许多:“差不多了,您要的话,随时可以。”
    “嗯,今天行动。”
    “今天?”李丽着实吓了一跳,之前景总不是说不急吗?说是要查清楚点,最好是能一击即败,让向韵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吗?怎么突然把计划提前了?“景总,如果今天的话,可能并不能……”
    “把她赶出公司,这是我目前要的。懂?”
    李丽沉默了,半晌,还是应下:“明白,我知道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将扔开,景仲言看着病房门口的方向,眼神冷凝了不少。
    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向韵是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向韵那点拿不出手的小伎俩,不过是薛莹以前玩剩的,他不在乎,可是他但心的是,自己若不快刀斩乱麻,向韵再心存侥幸下去,或许等不到他正式出手,她就要对乔蕊动手了。
    他不会给机会,让这些人把心思放在乔蕊身上,所以,就算准备得还不够妥当,也需要先给那些人一个警告。
    没一会儿,病房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乔蕊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堆小册子,还有一些药单,她埋着头,没看床上的男人,自然也没看到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她径自嘟哝:“我去把药拿了,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景总,你要不要再躺躺,你确定你没事儿了吗?”
    病床上的男人眉眼清和,唇瓣翘了翘,经过一晚的休息,他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没那么憔悴了。
    “没事。”
    乔蕊又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真的无碍了,才又往外面走。
    八点之前,她搞定了一切,九点不到,两人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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