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雨怔住,“他怎么那么傻,满世界转悠就能找到我了?这人的脑子还真的是奇葩。”
    看女儿骂起女婿来毫不留情,夏雨溪笑了:“嗯!他的脑子是够奇葩的。当初发现你的尸体,他拒绝承认。说你这么聪明,不可能就这么被火给烧了。哪怕衣服鞋子证件什么都对的上,他还是不承认,把骨灰丢在大门外,不肯迎接回家。也不让家里人伤心哭泣,拉起一帮兄弟就奔国外来了。”
    原本以为他这样说,女儿会感动,谁知她轻飘飘地来了句:“他就是个傻缺,知道我没事不会等在家里,往外面瞎跑什么?难怪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几个人又聊了聊,夏雨溪和伊瓦达先回家去了。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待的太久,知道女儿好好的就心安了,过段时间再回国也无所谓。
    趁着这段时间正好把楚为先叫来,也跟他探讨一下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事情。
    夏雨溪他们一走,夏雨来到了卡依娃身边,带着她准备上二楼去。
    卡依娃静静地重新打量夏雨,看她脸色平静,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顿时心里就觉得自己太禁不住事了。
    阿姨经历了被绑架,被人偷渡弄来这里的惊恐都能坦然处之,为什么她要为了那两个恶心的男女折磨自己呢?
    回到房间,卡依娃低着头,不敢看夏雨的脸,面对她的勇敢,觉得自己太懦弱。
    她们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夏雨说,卡依娃听的时候,只是每次夏雨在说时,卡依娃都听的很认真。遇到了自己不能理解的还会开口问,这让夏雨觉得眼前的女孩对生活的态度在悄悄儿地发生着改变。
    一天晚上临睡前,卡依娃问了夏雨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阿姨!你暗恋过别人吗?”
    暗恋?夏雨愣了一下,摇头回答:“没有。”
    “假如发现你的暗恋对象不喜欢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卡依娃的这个问题虽然问的有些怪,但夏雨还是很爽快地回答了。
    “一脚把他给踹了。按照我们华国人的说法,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不喜欢就不喜欢,换个人喜欢好了。”
    闻言,卡依娃沉默了,片刻过后就弯起了唇角,接着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的一脸灿烂。
    “阿姨!你太有趣了。我发现劫持你的人肯定成了天底下最倒霉的人。”
    听了这话,想着那三个年轻人的死状,夏雨认真地点头:“你说对了。”
    卡依娃瞧着这样的夏雨,笑的更开心了,许久许久之后才安静下来,缓缓出声。
    “我二十岁那年暗恋上了自己的钢琴教师,觉得他长的很帅,很有才华。每天跟他待在一起我都觉得很开心,编织着幻想着我们能够在一起的画面。
    有一天晚上,我睡到半夜起来倒水喝,发现我的钢琴教师跟我家里的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我悄悄儿地躲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疯狂地,肆无忌惮地缠绕在一起,最后,最后······”
    卡依娃很痛苦,双手紧紧地交握,骨节发白,像是不愿意提及那痛苦的一面。只是夏雨心里很清楚,她要不能坦然面对,就没办法走出那个阴影。
    她没有制止卡依娃,也没出声打断她,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想看看她是不是足够强大,能够战胜自己。
    “最后······,最后,那女人还把他吐的口水给喝掉了。”卡依娃闭着眼睛说出了那不堪的一幕,表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终于放下了的的松快感,“我从那以后就觉得人的嘴很脏,看到的食物也是脏的,不知道厨师在烹饪的过程中添加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也把那一对男女都赶了出去,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着,然后安安静静地离开。”
    夏雨没有及时吭声,等了等,觉得卡依娃不会再开口了,她才淡淡地问:“你得到安静了吗?”
    卡依娃抬眼看她,摇头:“我没有。我父亲不允许我安静,更不允许我不进食,他使出了万般手段,请了许多的医生来打扰我。”
    “那你跟你父亲解释了你想要的安静吗?”
    “没有。”
    “你太自私。”夏雨伸手点了下卡依娃的脑袋,假装不高兴地指责,“不能理解父母为了儿女放弃一切的疯狂,你父亲不想亲眼看着活生生的你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卡依娃!男人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该放下,从头开始。
    如果我是你,把那个男人赶走后,再找个比他更优秀的。不过是一个钢琴教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以你的条件找个他那样的,甚至比他还好的男人,随便招招手都有。为了他放弃自己活着的权利,太不值。”
    话说完,夏雨把卡依娃扶上床,放好蚊帐,轻轻的对她说了声“晚安”!
    带上门,退了出去。
    睁着眼睛,卡依娃望着帐顶,想着这位阿姨从来到她家里后的点点滴滴,忽然就笑了。
    特别是那句:一脚把他给踹了,换个人喜欢。
    好霸气!
    还有那句:不过是一个钢琴教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是呀,一个跟已婚女人苟且的钢琴教师而已,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她何苦要折磨自己?
    今天她把那件事说出来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说了就说了,也没觉得有多难以承受。难道这是受了阿姨的影响?还是她心里原本就已经放下了?
    那句更绝:为了他放弃自己活着的权利,太不值。
    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钢琴教师,凭什么值得她为了他活的生不如死?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已经浪费了两年的时间,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呢?阿姨经历过的事比她不知道要艰险多少倍,看她依然每天乐呵呵的,凭什么自己做不到?
    她一定要做到,不能坏了她在华国的神医名头。事实上自己已经被她给感染了,是真的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神医不愧是神医,治病救人的方式很特别,让她刮目相看。
    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第二天,卡依娃第一次主动要求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