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继业不懂绣,只要看看绣屏那复杂的花样儿,杨继业也能想像到那种大型的绣屏绣起来一定十分耗时间,所以就想着孙灿烂能否替他绣一个小型的送给夫人,以他对孙灿烂的关注程度,又怎可能不知孙灿烂的绣艺十分了得。
    孙灿烂听说是杨继业要给夫人的生辰礼物,觉得寿屏之类的还是由作为晚辈的杨延保送比较合适,杨继业的礼物还是以比较合老夫人喜好的东西为佳。
    孙灿烂见杨继业对这礼物还真是说不出什么特色来,于是向杨继业问起了老夫人的喜好,可惜杨继业还真说不出一二三来。
    让孙灿烂在心里不断的吐槽,这古代的男人可真是不把女人放在心里,就算杨家上都只是一夫一妻,女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大概也就是繁衍后代的工具吧!
    孙灿烂一边替杨延保准备着给老夫人的寿礼,那是精心绣制而成的一幅极有寓意的绣屏。
    一边多方打听杨老夫人的喜好,终于从段夫人的嘴里得知杨老夫人十分偏爱大红色的服饰,从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如今虽然年龄大了,不过对红色的偏爱却一直没有改变。
    既然知道了杨老夫人的喜好,孙灿烂帮杨继业准备起礼物来就得心应手起来。
    这快两年的时间里,孙灿烂与杨继业的通信中,也有意无意地挖掘杨继业内心里杨老夫人的真正形象,发现杨继业虽然对自己的夫人有诸多的不了解,不过内心里却十分敬重这个夫人,对夫人也是心怀内疚。
    对于夫人偏爱着红色的喜好,他的心里却是乐见其成的,反正只要夫人过得开心,他也能安心在边关守着。
    杨继业拜托孙灿烂替她置办给杨老夫人六十华诞之礼,距今已快在两年时间,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孙灿烂已经分别替杨继业和杨延保准备好了礼物。当然她也把准备的情况告诉杨继业,只是杨继业并没有告诉她该如何将这份礼物送到杨老夫人手上。
    也许杨继业是希望自己亲手送礼物送上,只可惜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事了,前几天在杨延保没回临溪镇的时候。杨继业就有过信件给孙灿烂,信中十分遗憾地表示了自己的无奈和遗憾,他注定又一次缺席老夫人的寿诞,这份只能由孙灿烂设法托人送去。
    孙灿烂见杨继业已经不可能亲自回京替杨老夫人庆贺,如今杨老夫人的寿辰一天天临近,原本以为杨延保此次从边关出来,是要前往京城的,可是没想到杨延保并无此打算。
    杨家的事孙灿烂不好多嘴多舌,既然杨延保没回京城替祖母庆寿的打算,孙灿烂准备的寿礼也只好托段子轩送过去了。
    孙灿烂的这份礼物一直收在山岗镇赵家专属于她的卧房里。那是一幅寿屏还有一件孙灿烂精心勾织而成的大红披风。
    孙灿烂了很大功夫精心准备的礼物自然绝非凡物,当那精心绣成的寿屏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为了惊叹,那翠绿的松柏,活灵活现的仙鹤。还有手捧仙桃的仙童……从任何一个方位看过去都好同真的一般。
    那件披风更倾注了孙灿烂的心血,这件大红色的披风用的却并不是一般的棉线,段子轩看到这件披风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原来这件披风所用的棉线中除了夹入了一些金银丝线以外,还夹杂着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绝迹了的天茧丝线。
    这件披风在光线的作用,人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效果都不尽相同,披上这件披风,就算站着不动。微风吹过每次带动披风,都会让人感到流光溢彩,给人带来不同的视觉感受。
    披风虽然是大红色的,却显得艳而不俗,华而不媚,想着原本就英姿飒爽的杨老夫人身上这件披风一定更加英姿勃发。老而弥坚!
    “这,这两件都是杨祖父准备送给杨祖母的寿礼?”段子轩看着孙灿烂让苏叶从她的里拿出来的礼物,眼中闪过惊讶和喜爱,这样的披风若是能够在市面上出售,可就是个大价钱了。
    “这个寿屏是杨……杨元帅让我替杨四公子准备的。这件披风才是杨元帅的礼物……嗯,我另外准备了一份给杨老夫人的礼物……
    喏,这是我特意为老夫人调的花蜜,麻烦段大哥帮我送去给老夫人,让老夫人每天早晚各服一匙,对老夫人的身体一定大有裨益。”孙灿烂让苏叶将她手上捧着的一个封了口的精致陶罐放在桌了,一边指着桌上这三件物事一边说道。
    “这些东西不劳段师兄费心了,段师兄也无需专门去寒觉寺,我祖母他们如今已经不在寒觉寺了……”杨延保了孙灿烂拿出的寿礼,脸上的表情有了很大的变化,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硬呛呛的让人难受。
    “什么杨祖母已经不在寒觉寺,他们终于是回京城了?”段子轩惊讶地问道,他从京城出来的时候,还听自己的祖母长吁短叹,为不能为好姐妹庆生感到遗憾呢。
    “他们没回京城……他们在来临溪的途中……”杨延保总算揭开了谜底,难怪这人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临溪镇,难怪这人说不回京城替祖母庆生,原来不是不庆生,而是杨老夫人要来临溪镇的老宅庆生……
    段子轩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有些发蒙,据他所知杨老夫人在杨元帅领兵驻守边关以来,除了在京城就是在寒觉寺里吃斋念佛,其原因不言而喻,难道这次因为边关大胜,皇帝特地开恩不成?
    事实与段子轩猜得差不多,只是如此一来杨延保的父亲就绝对不可能再出京城了,看着杨延保脸上隐隐地期待和兴奋,想来没有杨伯父在场的庆典反而会让这小子更开心吧。
    孙灿烂对这些是不明白的,她听说杨老夫人要来临溪镇,唯一想到的就是替杨延保开心,至于那个从未谋面的杨延保父亲,她是一点都没有去想过,在她的脑海里原本就没这样一个人。
    “哎呀,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又见不到杨祖母了?原本还指望这次能够见上一面,顺便给杨祖母请安并祝个寿呢!”段子轩的心里是实实在在地感到遗憾。
    虽然没有准备专门的寿礼,可是他还是准备了一些见面的礼物,看来如今不是他替杨延保和孙灿烂传递礼物,反倒是要让杨延保他们代他转交礼物了。
    “祖母他们应该还有个两三天才会到,以后祖母和大哥大嫂就会在临溪镇住上一段时间,段师兄若是时间允许可以多留几天,若是时间不允许,以后你总有机会来临溪镇,相见也并非难事。”杨延保也许是看出了段子轩是真心感到遗憾,语气显然比刚才要好了许多。
    若不是孙灿烂看到了刚才杨延保的态度,还真觉得这是个十分有礼的孩子,不过他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孙灿烂倒感到十分的欣慰,觉得这小魔王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段子轩有心在临溪镇再呆上几天,可是他的车队已经从临溪镇那边整装出发,他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他身上自有他自己的责任。
    “我是没法留在这里等候杨祖母他们了,车队已经从临溪镇那边出发,这次押运的货量多,既有磐树县那边收上来的蚕茧,也有临溪镇这边的棉线布匹,还有山花坊的蜂产品和勾织品……”段子轩感到既无奈又遗憾。
    段子轩匆匆赶来山岗镇无非是为了见上孙灿烂一面,虽然他与孙灿烂总归是无缘的,可是孙灿烂有他的心目中终究是不同的,到了山岗镇不能见上一面,无论如何都没法说服自己。
    他一心以为在临溪镇能够见上孙灿烂一面,至少可以吃上一顿饭,然后再聊上几句,没想到兴匆匆赶到山花家坊,却被告之孙灿烂去了山岗,而且还不知道是在山岗镇还是杨集镇,同时也得知了杨延保随孙灿烂同行的消息。
    于是段子轩安排好货运车队明日一早从临溪镇那边直接出发,他只带了小厮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山岗镇,说起来是因为杨延保在这里,他好歹也得来见上师弟一面,说白了还是为了见孙灿烂一面。
    如今面是见到了,饭也吃上了,今儿晚上也能聊上一阵,虽然不可以同以前那般轻松自在,大家来总还算是融洽。
    段子轩到底年长一些,等到大家吃罢晚上以后,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就问起了边关的战事,杨元帅的身体、林师傅的情况……
    一说起边关,杨延保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说起战事开始时的憋屈,杨延保如今提起来还恨得牙痒痒,当他谈起那场酣畅淋漓的胜战时,顿时眉色舞,说得兴起时更是手舞足蹈,将在堂听他讲述的人都受到了感染,随着他的讲述时为战事的激烈而惊呼,时而又为杨延保小小年纪置身险境而担忧,时而又为杨延保手起刀落将敌军副将斩于马而欢呼,更为杨延保终于活捉敌方主将赢得胜利而由衷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