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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东深雷厉风行,翌日景泞就抓了公司的几名保镖做了小时工,又派了搬家公司来。家里在有条不紊的收拾时,网络上的负面情绪继续发酵,围绕着夏昼曾经在沧陵巫医
    的身份和吴重鬼混说事。曾经出卖吴重的邰家人多次被提及,有人开始暗指当年走通消息卖友求荣的人就是如今长盛集团董事长邰国强。这并非空穴来风,一则是因为邰姓,二则是因为邰国强的
    老婆何姿仪。何姿仪的背景不难扒,香港回归前,其父在香港是响当当的社团老大,那个时候有黑道背景又有财力的人都一股脑地投资影视,在早年的香港电影里,出品人一栏频频出
    现“何至超”一名,经网友深扒,何至超就是何姿仪的父亲,而第一版《浮生》的出品人也恰好就是何至超。而邰国强早年经历就少了些,网上能找到的无非是出自他的一些专访,提及早年辍学后就远赴外地打工,从零工做到零售,然后凭着对销售的热忱一路前行,后来开始做进出口贸易,主要枢纽站就是香港,也就是在那时与何姿仪相遇相爱。随着市场形势大好,邰国强与国际贸易往来更加密切,公司一再盈利并且成功上市,邰国强将总部
    搬迁国外,并更名为长盛集团。
    网上便有人质疑他的经历,如果吴重一事是真,那邰国强的成功就掺杂了不少阴谋,而长盛能在短短时日达到上市规模,很多人认为这是跟何姿仪的背景分不开。
    流言四起,一下子就扯了两家集团进来,可想而知声势浩大。
    夏昼来邰家的时候,何姿仪在花园里剪花,一壶花果茶煮得清雅飘香。“都是自家种的花卉,喝起来放心。”何姿仪一袭淡青色家居裙穿得秀气,脸色红润了不少,拎起彩琉璃烫金茶壶给夏昼满了杯茶,说,“这宅子啊是早年就买下来的,也幸
    好买的早,要是按照现在的房价,这座宅子可是花费不少。我在国外这几年总想着宅子里的花花草草怎么样了,现在住回来还是觉得这里最舒服。”
    夏昼轻轻闻了一下花果茶香,果真是纯净得很,“的确是好茶。”抿了一口,入口香甘,道,“邰太太对气味很有研究?这个花果茶气味配比构成很讲究。”
    除此之外,上次去她房间,化妆台上的护肤品也是订制的,气味独特,跟她的气质吻合,那气味可不是一般调香师能调出来的。何姿仪拿过罗扇轻摆了两下,天气微热,偶有清风拂面,扇子的风就带了几许香气,她说,“夏小姐是内行,我这次能醒过来也是托了夏小姐的福,所以我哪敢在你面前谈研究?长盛的气味分析师想来夏小姐也认得,卫会长在气味学上有一定的造诣。”说到这,她用罗扇轻抵了抵唇,笑道,“可我觉得夏小姐更胜一筹,卫会长啊还是太循规
    蹈矩,我听说了夏小姐在沧陵为国强治病的事,更觉得夏小姐是隐世高手。”
    “隐世高手谈不上,不过就是野路子多了些,跟卫会长比登不了大雅之堂。”夏昼多少心里明镜了,只是没想到卫薄宗能这么亲力亲为。环视了花园四周,这处宅子落到现在的确不常见了,处于繁世却又能隐于世,光是这花园占地面积就不小,四方围墙阔了蔚蓝天色,园中郁郁葱葱百花齐放,哪怕是盛夏
    ,处在这里也是清凉无汗,哪怕是财力雄厚的陆东深也未必能有机会寻得这么好的一处宅子。能与之相媲美的就是陆东深送她的那处气味实验室,也不过远离市区而已。
    “这座宅子的确买的值当,搁到现在就是天价了。”夏昼起身,信步踱到一株梨树前,想来春季的时候最美,梨花满天飞。“但我觉得邰先生早年未必有这眼光吧?”何姿仪也是个聪明人,听出夏昼的言外之意,放下茶杯,“跟夏小姐也算一见如故,所以没必要在你面前藏着掖着。我知道你在怀疑网上的流言蜚语,认为国强起家是靠了我们娘家,更怀疑他就是当年的告密者,实际上这只是巧合。我父亲当年的确投资了浮生,可吴重当年是深陷角色出不来最后跳台自尽,哪有像网上杜撰的那些事?这其
    中是本末倒置了,我嫁了邰家在先,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就拿着邰姓编了这么个故事。”
    末了她又叹道,“都说人生入戏戏如人生,这当演员的啊有时候痴梦一生,走不出角色也是常有的事,先是吴重后是商川,一场浮生一场大梦啊。”
    浮生一场梦一场,谁人又不是痴恋于世间爱恨情仇迟迟不醒呢?
    坐在车里,夏昼的脑子里反复转着这句话,何姿仪三言两语解释了网上的流言蜚语,虽撇得干净,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至少在商川一事上她跟她达不成一致。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助理茱莉打来的,火急火燎,夏昼听完一惊,命司机马上调头回公司。
    天际的气氛诡异,从上到下,夏昼一进公司就感觉到了。
    茱莉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见她回来了,还没等她问就马上说,“估计亲王府那片地悬了,那位京城太子爷来势汹汹啊。”
    赶到会议室的时候,正巧会议室门被推开。先是出来两名保镖,然后饶尊从里面出来,旁边跟着助理,助理的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在饶尊的身后是天际的高层领导,里面烟雾缭绕,夏昼打眼一瞧只能看见陆东深洇
    在青白色烟雾里的身影。饶尊穿得规整,衬衫西裤的挑不出丝毫挑衅的姿态来,可脸上的傲气昭示着他的目的达成。见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走上前戏谑地笑,“我还以为这次你不会站在风口
    浪尖里,至少,会像三年前一样跟只鸵鸟似的躲起来。”
    夏昼与他逆光而站,盯着他笑得不阴不阳的脸,“饶尊,你这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饶尊抬手敲了敲助理手里的文件,“或者可以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昼脸色一僵。陆东深从里面走出来,光影逆在他阔拓的肩膀上,眉色间的神情似乎因为光线的缘故,瞅上去有些倦怠,他大有送客之意,饶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戏言,“想当初谭耀明不
    能自保,陆总趁机截了夏小姐,现在,似乎风水轮流转,就不知道到了最后陆总肯不肯割爱了。”
    夏昼神色惊,喝道,“饶尊,你别胡说八道!”
    “我对夏小姐的心思,众所周知。”饶尊没理会她,目光落在陆东深脸上,似笑非笑的。
    夏昼攥了攥拳头,饶尊这招真是扒了陆东深的尊严和脸面。
    陆东深的脸色也不好看,眉间僵冷,沉沉地说了句,“尊少慢走,不送。”
    饶尊嚣张,不紧不慢,踱步到夏昼跟前,压低嗓音对她说,“在内地,陆东深想跟我斗还差得远,夏夏,你跟错人了。”话毕,扬长而去。夏昼呼吸急促,再抬眼,陆东深已转身回了会议室,沉默的背影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