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沈府要办喜事,请贴已送到蒋府。顾氏让李妈妈把这事说与欣瑶听。
    欣瑶听罢,神色未变。
    “这么快啊,倒是件大喜事。大哥哥,大嫂嫂他们怕是来不及进京了。”
    李妈妈见大奶奶神色无异,暗暗松了口气,道:“听说双方年龄都不了。”
    “是不小了,沈力今年十九,馨玉姐姐十八,是该紧着办才行。沈家二房进京了吗?”
    李妈妈道:“听说个月初到京。”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欣瑶见新栽的几株梅花长了新芽,驻足而立,笑道:“咱们这个院子太冷清了,李妈妈,回头让萧总管买些个雀啊,鹦鹉回来,叽叽喳喳叫着热闹些!”
    李妈妈狐疑的环视四周,不明白大奶奶好好的怎么想起养鸟来。
    ……
    萧府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杜天莹一身素袄坐在房里打棋谱,半天没落个棋子。
    贴身大丫头悠琴站其身后,低声回话,只听她道:“小姐,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萧府的人嘴紧得像老蚌一样,使银子也没用。”
    天莹笑道:“傻丫头,一两不行二两,二两不行五两,总有那见钱眼开的,她才嫁进来几天,难不成就把萧家打造成铁桶一个?去吧。”
    悠琴为难的掂了掂手里的荷包,只得转身出去。却不知她们这个院里的一言一行,早有人在暗中回了少奶奶。
    ……
    掌灯时分,萧寒与杜天翔一脸疲惫的回了府,人告知老太爷及大奶奶在西院堂等他们。
    两人进了堂,却见八人方桌上已支起了锅子。
    老太爷坐北朝南,脸有怒色。蒋欣瑶,杜天薇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相向而坐,朝北的杜天莹则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座不语。
    欣瑶见两人进门。忙起身而迎,笑道:“说是回来吃饭,偏到这个时辰才到家,让祖父好等。瞧瞧。锅子都滚了几回,我与妹妹闻着香,早就饿了。”
    杜天翔长揖道:“表嫂,好久不见!”
    欣瑶光明正大的朝他翻了个白眼,紧接着递了个眼神给他。
    杜天翔会意,忙狗腿似的跑到萧亭身边,行了礼。一屁股坐在天薇身旁,嘻皮笑脸道:“外公啊,开吃,开吃。我今日连中饭都没顾得上吃,饿死我了。”
    萧亭一听外孙子连中饭还没事,脸色不由的缓了几分。
    他倒不是等得心急,实在是闻着香,饿着肚子等人。滋味有些难受。听说怡园的锅子可是一绝,今日好不容易借光吃一回,还被这两个兔崽子搅了性。生可忍,熟不可忍。
    天薇,天莹两人各自起身朝表哥,哥哥行了礼。
    杜天翔宠溺的摸了摸天薇的脑袋,转过身问了天莹几句闲话。便一脸期待的看着蒋欣瑶。
    欣瑶见人齐全,招呼人上酒,菜,并亲自给众人盛了热热的羊排汤。
    杜天翔见几日不见,伶牙俐齿的蒋欣瑶贤惠的令人发指,忙朝对面的萧寒打了个眼色。
    兄弟。什么情况?
    萧寒只当没看见,眼睛盯着老太爷,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瑶瑶,别忙了。这些活让丫鬟去做,难不成咱们府里的丫鬟都是摆设不成?”
    萧亭收到孙儿递进的眼神,忙轻咳一声道:“孙媳妇,都不是外人,让他们自个动手,咱们家没这些死规矩。”
    欣瑶盈盈坐。
    “祖父,有客人在,我怎么着也得给您装装样子,其实心里头就等您这句话呢。”
    此言一出,杜天薇捂着帕子直笑。杜天莹若有所思的看了欣瑶一眼。杜天翔咧了咧嘴。萧寒则暗地里握住了欣瑶的手,慢慢把玩。
    萧亭就喜欢欣瑶这份痛快劲,凡事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他把众人的神色,举动收入眼,笑道:“今日难得一聚,都是自家人,就不讲究男大女防这一套,一起热热呼呼吃个锅子,我……”
    他正欲再讲,却见萧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忙道:“我闲话少说,开饭!”
    男人们喝着欣瑶从南边带来的上好的竹叶青,女子们则喝葡萄酒,桌上六人吃相各异。
    老太爷满面潮红,虽大快朵颐,仍风度翩翩。
    杜天翔许是真饿了,往日里风流佳公子的形象一落千丈,频频筷。
    萧寒因外人在场,吃相斯文,时不时帮欣瑶布菜。
    杜天薇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锅子,食指大动,额头渗出密密的汗。
    欣瑶遇到美食向来不会客气,埋头苦吃。
    只杜天莹细细品着葡萄酒,矜持的略动了动筷子。
    一时饭毕,男人们去了外书房喝茶议事,女人们则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些个家常琐事,就各自散去。
    欣瑶回了房,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起身扶着微云的手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微云笑道:“除了上回怡园那一次,大奶奶每回吃锅子,总要吃撑了为止,哪次不得走个半个时辰。”
    欣瑶叹道:“锅子这东西,得人多了吃才热闹,你一筷,我一筷,吃着吃着就吃出食欲来。”
    微云忙道:“我看天莹表小姐就斯文的很。”
    欣表叹道:“一个太过自律的人,要么她心有大志,要么就是假到极点。我倒希望她是前者。”
    ……
    夜凉如水,萧府书房里灯火通明。
    杜天翔,萧寒两兄弟一个歪在塌上,一个端坐在书桌前,你一句,我一句商议事情。
    只听那杜天翔道:“小寒,中宫那位这个月已是第三次把我叫去请脉了。今上看我的眼神,我自己都觉得瘆得慌,不好办啊!”
    萧寒往后靠了靠,冷笑道:“她明着是想让你弃暗投明,内里怕不简单,她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谁的侄儿,不过是离间计罢了!你那洞察世事,洞悉人心的好姑父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怕是故意的。”
    杜天翔刚刚吃饱喝足。心情极好,打了个哈欠道:“得了,别扯什么亲戚关系,说出来我自个都不信。他是君。我是臣,仅此而已。”
    萧寒双手抱颈,“十六走了大半个月,可有信来?”
    “我还正想问你呢,一个去了南边,一个去了西边,敢情都潇洒快活去了,留我们两个在这里苦苦支撑,都是没良心的。”
    “十六走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
    萧寒抬了抬头,笑道:“那位嫌平王府太过冷清。王妃嫁过一年多未有身孕,张啰着要为他纳两个侧妃呢。”
    “对他来讲,多娶几个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摆设罢了。”
    “你别说,十六这招一走了之还真走对了。”
    “噢?”杜天翔挑眉奇道。
    “施家以为十六对王妃一往情深,才远走军中。如今可是一门心思辅佐二哥,比谁都积极。十六这回不仅手握西北半壁大军,还让施家对他死心踏地,真可谓是歪打正着。”
    “这多半是二哥支的招。”
    “是老刘他们几个出的主意。”
    杜天翔懒洋洋道:“不过是怕女儿失了宠罢了。王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一年来王妃还没有身孕,施家也是该积极了。”
    萧寒没有再往接话。
    杜天翔轻轻叹了口气,扯开了话题。
    “这次你怎么不跟着二哥去江南。以你的身手在他身边,我才放心。”
    萧寒喝了口茶,道:“二哥这回去南边是暗着去,他说我新婚燕尔还不到一个月,没了人影,反招人耳目。我调了六个高手跟在他身边。再加上王府的暗卫,南边的人想动手,也没那么容易。”
    杜天翔点了点头道:“还是小心为妙,明日我去趟王府,给他送点好东西。关键的时候能救命。万一……”
    萧寒突然脸色一变,忙止住了杜天翔的话。
    片刻,只听萧寒的贴身小厮贵生在外头高声道:“表小姐,请止步,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一个温和的女声笑道:“去吧,我等着!”
    萧寒冷了脸压低声道:“她怎么来了,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乱跑,还有没有规矩?”
    杜天翔抚额长叹,“你小心,我这个妹子,心机深的很,我在她手上都吃过亏。”
    萧寒懒得理会他,高声道:“夜深露重,男女有别,还请表小姐早点安歇。”言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却听杜天莹道:“表哥请别误会,我不过是想托哥哥带句话给姨娘,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请姨娘放心。”
    萧寒,杜天翔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杜天翔才出声道:“妹妹请回吧,这事我记了!”,转过身却低着声问道:“她怎么知道我还没走?”
    萧寒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身一跃,轻轻打开书房门,正看那杜天莹含笑转身离去。
    萧寒合上门房,才轻道:“你这个妹子倒是个人物,说起假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吃饭时不说,吃饭后不说,偏夜深了特意跑到我书房来说。她怎么就跟着天薇一起来了?”
    杜天翔冷笑道:“你好歹也在我们家住过几年,难道你忘了她那个娘?她怎么来的,我不大清楚,今日我走得早。”
    杜天翔猛的打了个喷嚏,脑中灵光一闪,一半是笑,一半是叽道:“她不会是冲你来的吧?”
    ps:  昨日包子经历跌宕起伏。
    午后,接一电话,语气焦包。称女儿在学校晕倒,已送医院抢救,让家长速到医院。女儿身子弱,包子接完电话心一片死寂。
    五分钟后电话又响,称女儿很危险,医生速手无策,家长怎么还不来,已病危,要签字。包子整个慌了神,立马给学校打电话,学校无人接听。绝望。
    走至车库,电话再响,称孩子快不行了,入院押金需得交,并短信附了一个帐户。包子一路开车,一边打电话问110可有接到急救电话,一边让家人准备用银付款,一边往学校赶,踩油门的脚软作一团。
    到达学校,车没歇火,直冲进去,才知道遇到骗子。
    包子又惊又喜,泣之。
    由此一事,包子感叹:
    用孩子性命行骗的人,我诅咒你十八层狱。
    如今骗子信息灵通,姓名,学校,班级分毫不差,需得小心。
    让包子颇感欣慰的是:女儿闻之,叹曰要好好学习,带其家人迁居国外,不让家人担惊受怕。中国骗子太多,不适合人类居住。
    小事一桩,与书友们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