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澜已经知道这一回科举没有他的事,可到底还是有些失望,从街上回来的路上一路都是精神不振。
    本来胜券在握的事情因为顾澜的落榜而便得扑朔迷离起来,顾横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四弟,一进屋看见念夏穿了件大红的石榴裙站在门口,脆生生的笑道“恭喜二爷,金榜题名。这可是好事啊,大家都在猜测四爷是状元,还是探花呢!”
    长公主眉头一蹙,这话怎么听都感觉刺耳十分。
    顾横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了顾澜,后者苍白了脸色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有点累了,先睡一觉去了。”
    蔓蔓看着四哥那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四哥的心里只怕比她还难受才是。
    人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反之,因为期望太多,得到的失望也就翻倍而来。四哥从小被那么多人注以了期望,现在突然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滑铁卢,在这本应该意气风发的年纪。
    长公主看了眼念夏,欲言又止,最终甩袖而去。
    念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二哥,顾横心里已经对她厌烦至极,加上她那一身大红色的艳丽妆容,怒火顿时蹭蹭上涨“滚回去你的东院,没事不要进入内院!”
    东院,是下人聚集的地方,也是她住了十年的地方。
    二爷这…是要赶她走?
    念夏一时傻在了原地,泪水夺眶而出,想让蔓蔓给她求个情,因为四位少爷对小姐如此宠爱,她的话一定会听。
    只是蔓蔓此刻心里惦记着四哥,哪里有精力去帮她,也和顾横一般转身离去。
    靳远看了看她,最终还是递出去了一块手绢,做吓人的最重要的是会察言观色,而这姑娘,实在是脑回路太大了些。
    这三天的科考过去了,榜单也放了。因为今年选秀的取消,不少适龄的闺中少女也将打算从这一批学子中选夫婿。
    上榜的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留了下来,而落榜的却开始了道别的宴席。
    一品居自然成了最佳的聚会地点,蔓蔓心情不好,于是也上这来坐坐,听下面的先生说书。
    眼下盛京城最大的热点自然是科举一事,周边自然就是各种才子佳人的浪漫又狗血的事情。
    “站住,怎么。看见大哥竟然都不会行礼了吗?”故意刁难的声音从下面响起,蔓蔓双手趴在栏杆上看下去。
    穿着藏青色长袍,广袖,头戴金冠的少年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陈留王府庶长子——陈熙。而他的对面,少年依旧是一副身体虚弱的模样,俊美的容颜上尽是冷漠。
    “大哥有何事?若是没有,我便先走了。”陈言淡淡的道,转身准备离开。
    陈熙却是抓住了他的肩膀,唇角勾起一个得意而带着讽刺的笑容,想来是因为这一次科举,他的名次在陈言前面,所以得到了陈留王的重视。
    “自然是有事的,听闻上个月顾小姐给你看诊的时候给了你一瓶‘清心丹’,为兄刚巧想借一下房里一个丫鬟不小心被蛇咬了。”
    “不借”陈言握紧了手里的瓶,这是顾小姐留下来给他的,所剩也不过三颗罢了。
    陈熙可是答应了许静,只要能把那药丸子要过来,便答应提亲。
    同时,还有韩远之也在进行,可韩远之这一回名次却在他前面,这于他可是个不利的消息。
    “妄自你读那么多圣贤之书,竟然连那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码?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希望二弟,深明大义。别因为我们两的个人恩怨而做出不当的举动。”
    呵呵,这竟然就站在道德的高度来绑架别人了,你自己那品行尚且不过关呢!小丫头单手撑着腮看着月朗风清的陈言。
    陈言面不改色的转身,淡淡道“那是大哥的事,与我无关!”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给我清心丹!”
    “怎样都不给。”
    蔓蔓听得热血沸腾,这陈言世子看起来病恹恹的,对人对事都温和如绵羊般。原来也有那么冷傲的一面,和夜君澜又的一拼了。
    “陈言,我是你大哥。问你要一粒药丸子你竟然还如此态度,可恶。”
    少年不语,到是陈熙首先沉不住气了,身后的人团团围了上来“世子,还是交出东西再走吧!”
    那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一般的家仆,各个长得彪悍孔武,陈言身后便只有一个书童九月。
    这……
    “你问他干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一道甜美可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众人连忙抬头一看,临窗的位置一抹粉色的衣裙随风飘扬。
    小姑娘双手托腮靠在栏杆上,那一张粉雕玉琢的脸精致异常,明亮的眸子扑朔着光彩,似会说话一般。
    “顾妹妹”
    陈言惊讶的挑眉,没有想到会在这遇到顾蔓蔓,唇角轻勾显然心情不错。
    “顾小姐在,那就更好了!”陈熙淡笑,对着蔓蔓行了一个拜礼“还请顾小姐赐药。”
    蔓蔓灵光一动,不是要‘清心丹’吗?好,给你。
    从腰间扯下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她最新研究的‘火龙丸’顾名思义,这药丸子吃下去会令人感到浑身充满了暴躁和不安的情绪。
    其实主要是用赤焰蛇的胆液和几种中草药制成的小东西,还没有来得及试验。
    “给你药丸子也行,只要你和陈世子道歉。不然,本姑娘宁愿毁了它!”蔓蔓摇晃着手里的东西,看得陈熙一脸的着急。
    这…
    “二弟,刚才是大哥不对。希望你原谅我,我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口不择言的。”
    陈言没有想到顾小姐又一次帮了自己,心里对她的感激再甚,目光冷然的看着陈熙,盯得后者一阵头皮发麻。
    “我母妃只生了我一个,何来的哥哥?”
    陈言说罢,抓生上楼。而蔓蔓见状,也松手一放,那瓶子便从二楼落了下去。
    至于陈熙能不能接住,那是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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