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皱眉,此刻却没有计较这些。目光落在床上,被挡住的一抹人影身上。
    她现在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这是最后一日。
    可她却现在才醒来,医书没有查完,药材还没有试炼完毕。人却是等不得的。
    若是如此,她宁愿……
    想了想,她还是压下心底那股紧张,“你,可以救他?”
    她不关心其他,只想知道,这个叫她滚出去的人,到底可不可以救人。
    方长进来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想了许多,所有的困惑都化为了担忧害怕不安。连指尖都是颤抖的,脚也有些发软。
    她很害怕,进来的见到的会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她不能否认,他在她心底,占据脚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那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所以,她现在很担忧,若不是她……
    兴许,还能有机会……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每一次,做到重复的那个梦,不论她身处何地,有多想醒来,总会被牵制住,仿佛浑身被缠上了藤蔓一般,无法离开。
    换作以往,有着这样重要和放不下的事,定会不过半刻仲时间便醒来了。可是……
    那人闻言,不悦地转头看向她,眸子却是一怔,神色有片刻缓和,“是你?”
    但脸色仍旧不大好看。
    “您,认识我?”慕槿见他看着她,皱眉问,“您这是在,救人?”
    她更在意后面那个问题。
    想到这个,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希望。
    那人胡子一吹,似是很不高兴别人问他这些的问题,甩袖冷哼一声,“老夫掐指一算,便算出,他这次会成这副鬼样子,又是为了你。如此不值得,根本就不值得,他还当宝贝一样地挂念着做什么!”
    被他一番话弄得有些疑惑。
    可见他如此镇定的样子,心里却稍微安下了几分,“您真的可以救他?他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为了我。您要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您可以救他!”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郑重道。
    能在此刻出现在这里,比她还能面不改色,胸有成竹的人。短短几句话下来,即便她猜不出来他的身份,也心知他一定是有法子的。
    那人一派仙风道骨,白袍干净,头发到胡子皆是一抹白。皱纹多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偏偏那目光却是浑亮而沉着的。
    还透着几分睿智。
    听她这么说,他眼睛不由眯了眯,打量了她一番,脸色依旧板着不好看。冷哼一声,他才开口,“条件,待出去了再找你谈,现在给我离开,站这儿碍眼死了。没老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说着,不耐地挥了挥袖赶人。
    慕槿抿了抿唇,心底仍旧有些不放心,“您真能治好他?完好无损?”
    再如何,她没见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毕竟,此刻需要救的人,不是以往她出手便能治好的病人。而是,她心头放心不下,还很牵挂,喜欢着的人。
    不能有丝毫差错。
    若是可以,她想留下来……
    “要是老夫不行,那你来救?你以为中毒和吃糖一样,闹着玩儿的,化了就没了?”那人不悦别人质疑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算了,待会儿再问。最后一次提醒,再不出去,这人,你也别想再见到了!”
    他很没耐心。
    早八百年前就用光了。
    慕槿见他如此,也只好暂且信他,目光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那人眉头皱了皱,看着出去的身影,嘴里嘀咕了一句,却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身又看了看床上黑成一块炭的人。
    暗骂一句造孽。
    将门关上,她转了身这才看到外面立着的几个人还没走。眉头轻皱,问,“里面这个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阮庄主不知晓吗?”
    最重要的,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救人。
    “你进去之时我们就想告诉你的。”殷非翎神色也有些无奈,这确实不能怪他,“原本这人来的时候我们便想去叫你,可你睡着了,便想等你醒了再同你解释。”
    “他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谁也不让进去打扰。还让我们在外边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你看,你这么担心里面的人,还不是照样被他赶出来了?”
    “我觉着,这个凶巴巴的老头子不会对里面那个人有什么图谋不轨吧!好歹命也在鬼门关徘徊了,这个人看起来也没那么蠢。”
    他自顾说着。
    慕槿淡淡蹙着眉,偏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心底的担忧和不安还是没能散去。
    只希望,他真的有办法。不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将人救下来,她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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