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背影,清冷如冰。正如她的人,淡雅而清漠。若即若离,似近似远。想抓住,却又很冻人,
    他的耳边,回响着她方才所说的话。
    绝无可能。
    她现在,便是这样认为的吗?
    原本散去的冷冽又渐渐凝聚在周身,暗沉而孤冷。却又无端透着落寞。眼底,无人看得见的,暗自神伤。
    忽而,他觉得,额上被砸伤的地方有些刺痛。这股疼痛一下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心里揪得难受。也闷得慌乱。
    似是失去了什么东西,这样的疼将他唤醒。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平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压抑。
    她说的,不会是真的。
    不会的……
    冰沉的目光看向远处,带了几丝疑惑与留恋。可当他惊觉这样的感觉之时,才发现,他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一下子怔然了起来,又立在原地思索了许久。仿佛朦胧迷茫不能确定的事,立时顿悟开来。
    这,便是喜欢,却求而不得吗?
    突然间,似乎能感受到她以前心心念念之时,他给她的,只有疏离与冷漠。当时,她也是同他一样,是这样的感觉吗?
    不过,回答他的,却是空荡荡的拱门,竹枝摇曳。如此刻般,孤零寥落。
    **
    出了王府,殷非翎果然已不见踪影。
    慕槿心绪不宁,提着药箱,行在街头。太妃找她,是为宁安王娶妻之事。看样子,她并不知道柚儿的下落。
    那派来刺杀她的人,也并非是太妃。她用不着前脚杀人后脚便叫自己过去,多此一举。
    只不过,感情的事,本就复杂,谁也说不清。只要非她所喜,非她所愿,也一定会断得干脆。若无必要,她也不会纠缠下去。
    “姐姐?”
    正往前走着,身后便响起一个声音。
    慕槿回头,正见慕央唤住她,一脸疑惑。她的身旁,是向铷安。此刻正扶着她的肩,面容平静。
    “你病未痊愈,受不得风。怎么出来了?”慕槿转身朝她走去,疑惑问。又偏头看向男子,“她身子本就虚弱,如今出府,你怎么也不替她准备辆轿子?她不能久行久站,你就打算让她一直走着?”
    向铷安被问得哑口无言。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
    “姐姐,是我想回府,顺便散散心。铷安今日向皇上请了旨,特地出来陪我。”慕央替他解释。“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见慕槿提着药箱,面色凝重的样子,不免关心过问。
    “柚儿昨夜失踪了,我出来寻他。方才去了趟宁安王府,现下准备回去。”慕槿说道。
    昨夜到现在,什么线索也无。柚儿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让他再出事。
    “姐姐说的是你身边的小护卫?”慕央闻言,蹙眉问。又偏头看了眼向铷安。对于莲柚,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一直跟在槿姐姐身边,前段日子还去了学府。是个通透乖巧的少年。
    平日里见着他,也是一副青雉却又故作沉稳的样子,且唯槿姐姐的命令是从。从来不与旁人多说一句话。
    慕槿点头。
    看来,慕央对柚儿还有些印象。
    “姐姐,昨夜我坠水之后,铷安将我一路抱回去之时,我似乎见到有个人身形和他大体相似。不过,也不大确定是不是他。一身浅蓝色衣服,那个时候,他正抱臂负剑,往回走。我看他去的方向,应是行人较少的井水街一侧。”慕央回想着昨夜之事。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行到了路人渐稀疏的街尾。少年的背影很是出挑,平日里也见过。加上这是她睡过去之时见到的最后一个场景,是以记得尤为清晰。
    “你见过?”慕槿目光顿时一凝,问,“他行的是井水街哪一侧?周围可有其他人?”
    昨夜莲柚所穿服饰,是浅蓝色不错。
    据萝儿所说,她与柚儿走散了。那个时候,前面行人拥挤,他便没有往前,而是往回走,去了较为安静的井水街。
    不过,若是从井水街过来,依旧可以到达百花街。柚儿想必是折了回去,想从那里过来。
    慕央摇摇头,剩余的,她便没印象。
    “姐姐,您别太担心,人一定能找到的。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她也露出几许担忧之色。
    “不用。你身子不大好。让他陪你回府。我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若有发现,想必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将他弄走的人。”慕槿淡声拒绝。抬眼看了眼向铷安,“你把她好生送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威胁过后,慕槿才转身离去。
    留下两人立在原地。
    慕央哑然失笑,“槿姐姐人很好,从来不对人摆架子。方才的话,只是与你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向铷安摇头,护着她往前走,“走罢。”
    **
    一道人影落地。
    看着书房内垂眸一脸认真的人,他没有出声。不过,却依旧难以掩藏好自己的情绪。
    “相爷。”
    他低唤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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