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弋将向铷麟带了下去。慕君华也未回来。这件事倒有些难判了。
    不多时,那晕过去的杜小姐也已醒了过来。剩余的一个太医也替她瞧了瞧,并无大碍。
    “蓉儿。这藏金阁乃青陀寺的重要经文归置之处,皇后得了本妃的令前去抄写经文乃是合理。可你去那里做什么?”太妃见人醒转,没有大碍,也不禁开口询问。
    毕竟,这事不是一件小事。三千经文,乃佛家心血,如今毁于一旦,若是传回京城,想必皇上也会因此大怒。
    杜雅蓉转醒,一双柳眉微蹙,看了眼四周的人,抬手揉了揉眉心。“太妃娘娘,雅蓉怎么会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这副模样,似乎已然不记得发生了何事。
    慕槿抱臂立在原地,眸光淡淡地扫了眼周围的人,人人面上表情不一。各做各的事,没发现什么破绽。
    “蓉儿,你再好好想想,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你想起了什么,就一并说来。”太妃见她神色纠结,也不禁蹙眉说着。
    “这……”杜雅蓉额头上有着一个微红肿的包,看样子也是在哪儿撞上的。只不过此刻神情看起来有些纠结,任谁也知道她有事瞒着。
    这太妃乃是杜雅蓉姨母,与杜雅蓉娘亲乃是姊妹关系,是以不论如何,太妃或多或少也对她有些照顾。
    而皇后则与太妃素来不亲厚,是以即便出了事,她也是表面上关心一二。对这杜雅蓉倒是关怀颇多。
    听说前些年这太妃娘娘去古寺常伴青灯之时,也是这杜雅蓉常伴在其身侧,对她嘘寒问暖。
    虽然比不得太妃对宁安王的母子之情,但若说是干女儿也不为过了。
    早年这太妃便夭折了一个小女儿,也便是宁安王的妹妹。刚出生没多久便因毒症而死去。
    如今有这么个体谅她的外甥女,不把她当女儿疼也说不过去。
    杜雅蓉抬眼看了看太妃,又抬起揉了揉眉心,皱眉努力回想着。
    “小姐,您先喝杯茶压压惊。”丫鬟端来手里茶水,递在杜雅蓉身前,一脸关切。
    她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这下瞧着有些狼狈。
    “茶?”杜雅蓉放下手,目光看向丫鬟手里的茶。瞳孔猛然一缩。“啊,茶……”
    众人不解中,她忽地抬了眼眸,在人群里搜索着,目光蓦地定在一处,指着人道,“央,央小姐。”
    众人目光齐齐向慕央望去,慕槿也不例外。
    “央妹妹?你,你为何要将我打晕?你,你到底是何居心?”杜雅蓉指着慕央,一脸不敢置信。眼里也泛着几丝惊恐之色。
    慕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指一时有些怔愣,不解地看向她,“雅,雅蓉,你在说什么啊?”
    她以为杜雅蓉的丫鬟误会她也便罢了,为何杜雅蓉醒了,也将毛头指向了她?
    她什么都没做啊?
    “这,回禀太妃娘娘,奴婢可以作证。我们小姐本要经过这藏经阁,央小姐却派人来传话,说是太妃娘娘让我家小姐进去拿佛经,顺便给太妃娘娘奉茶。我们小姐便叫人端了茶过来,进了屋里去拿佛陀经。”丫鬟匍跪在地,“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太妃娘娘明鉴。”
    方才这丫鬟当着慕央的面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没有其他的证据,这其中能搞鬼之人,不在少数。
    “我的,婢女?”慕央睫羽微颤,上前一步,似不相信。“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没有让人来这儿让雅蓉给皇后娘娘奉茶啊?”
    况且,这人还是杜雅蓉。
    见此,众人也不免有些疑惑,看了看一头雾水的人,也觉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藏金阁的书被尽数烧毁,不论是谁做的,也不论有意无意。都是罪大恶极,以死论处。
    这话可不能乱说。
    “本妃何时让人派蓉儿过来奉茶了?”太妃闻言,眸光也不由一变,拿眼看向神色怔然之人。
    这倒是奇怪了。
    谁都没有派人传过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居心不良之人?
    慕央神色半怔,心下微怵,今日,她的贴身婢女铃儿确实不在她跟前伺候。
    其他几位侍女也可以作证。但她何时派人出去给杜雅蓉传话了?
    “央小姐,你,为何不承认?”杜雅蓉被人搀着身子起身,她的手上也半截袖摆已被烧掉,里面的手臂也被烧伤,瞧着有些骇然。
    “我亲眼见到,是你拿了木板将我打伤的。若不是我在最后一刻抓着证据,今日,怕是要任这凶手逍遥法外了。也没有人会信我说的话。”杜雅蓉脸色有些虚弱地道。
    被火给伤得不重,能很快转醒,却也并不代表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慕槿见着这情况,眼眸也不由微眯,心思流转,看着这里的人。
    杜雅蓉手里,紧撺着一样东西,此刻慢慢抬手,将手里的东西呈现在众人眼前。
    “啊,这……”此物一现,识得的人不禁发出一声低呼。
    包括慕央的侍女,此刻见着这东西,心下也不由一惊。“小姐,这,这不是您随身携带的暖玉吗?怎么会在……”
    剩余的话,她没敢说出来。因为,这里的人目光皆放在了她家小姐身上。
    但是,她家小姐性子素来沉静,为人着想,心地善良,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
    定是有人要陷害她家小姐。
    慕央见到杜雅蓉手里的东西,眉头也不由一蹙,脚步微微后退,摸了摸腰间。那里却空无一物。
    她的暖玉,怎么会到了杜雅蓉手上?
    “慕府的央小姐?本妃倒是有些印象,如今蓉儿亲眼所见,你亲手伤了她,还留下了这样发证据。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妃转身,看着一脸失神的慕央,不由低声斥道。
    瞧着倒是文静似水,却没想着骨子是这样的恶毒。而且又是慕国公府的人。
    方才慕槿毫不客气地将她堵得无话可说,让她颜面扫地。这些气一下子想来又无处可撒。
    “娘娘,人抓到了。”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阵阵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几个身穿盔甲护卫之人来了此处。
    几人身前,还抓绑着一人。
    一个脸上淤青,神色躲闪之人。此刻被押解到人前,浑身有些发抖。
    “小,小姐,奴,奴婢没能逃出去,我,我们招,招了吧……”那丫鬟哭诉着抬头,看着一脸愕然的慕央,低声祈求道。
    “铃儿,你,在说什么?”慕央愣然地转过眸子,看向地上一脸委屈的人,脚步微微一颤。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央小姐,你,竟然真的是你……”杜雅蓉柳眉微蹙,一脸痛心的模样,也似不敢置信。“我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你的地方,你,为何要费尽心机这么做?”
    如今这地上的人乃是慕央自小的贴身丫鬟,随侍左右,若说得了主子的令去办事,也没有人会不相信。
    物证在先,人证在后。谁能狡辩?
    太妃见此,眉头也不禁轻蹙,“蓉儿与你的交情,并不轻。本妃也听她在跟前提起过你。对你也常是夸赏不绝。你身为国公府的小姐,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害人性命,乃是罪大恶极。”
    定要严加惩处,绝不姑息。
    况且,被伤之人,还是她向来疼爱的甥女,岂会任人伤害而坐视不理?
    “太妃娘娘,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误会?央妹妹自小不大成事,性子恬静。岂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太妃娘娘明察。”涉及到国公府几字,慕晗烟向来敏感。
    倘若今日慕央有事,受牵连的又何止是国公府?包括她的名声,身为姐姐,不加管束好自己的妹妹,她的名声少不得会削去几分。
    太妃闻言神色不由微怵,似乎也在思考其中的可信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