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交谈的几人也齐齐转了目光,看向门外已进来的几人,神色微微一变。
    “方才来了两位慕府小姐,不知这几位小姐,是哪位府上的?”那一袭金色简约服饰的女子眉眼动了动,目光在几人之间流转,最后停留在一袭碧青色长裙的女子身上,面色微疑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几位乃是国公爷府上的。方夫人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未曾前来。前些日子国公府的比试,几位小姐的表现也很是出彩。慕大小姐还拔得头筹,将几位王爷还有相爷世子的珍贵之物收入了囊中。”身侧,另一位妇人见此不由出来为她解释。
    宫里的人想来也很少见过她。慕槿垂眸暗暗想着。
    “哦?不知哪位是慕府大小姐?”皇后娘娘闻言,眉间流露出一丝惊讶,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人。
    无疑,遮了面纱的女子在几人之中最为显眼。
    “回皇后娘娘,是臣女。”慕槿向前一步,俯首淡淡应道。
    一身孑然不同的淡雅清漠之气,仔细瞧着,不仅这浑身的气质与以往不同,更是与慕府中其他几位小姐有所不同。
    皇后娘娘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来回打量了一番,眼里也不禁划过一道惊艳之色。精致的眼眸里不见一丝不悦之色,反倒有几分欣赏。
    前些日子的事,她在宫中也了解很清楚不过。这样的女子,的确是闺中女子不可比。让人不得不佩服。
    不过,瞧着她脸上的面纱,眉头也微微一蹙,心里不觉可惜。当年惊鸿院那场大火,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即便是品行姿态再好,容貌上有所残缺,于己于人,也不免令人有些遗憾叹惋。
    过往的事还呈现在脑中,一时难以抹去。如今以这样的姿容出现在她面前,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想罢,她也点了点头,说,“都说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慕小姐离京多年,如今瞧着这身姿容气度,也不愧为慕氏一族众女典范。都起来罢。”
    她轻拂了拂袖,款语轻言道。
    “几年未见,槿儿倒是出落得越发清姿卓越了。外人都说你因桓儿得了疯病,本宫也不曾相信。如今皇恩浩荡,赐予你与桓儿这段门当户对之姻,现今回府,你的疯病倒也痊愈了。这喜冲得倒也及时。”皇后身侧,那紫衣妇人抬眸看向她,语气不浅不淡,眉间虽含笑,却让人打心底里不舒服。
    她的意思,便是她故意装疯卖傻,让世人以为她是因宁安王而疯的。如今听闻她与宁安王定了亲,这疯病便好了。居心叵测,心思昭昭。
    慕槿敛眸不语。她也很佩服这太妃娘娘的想法,也不知从哪听了妄言。她不是在与宁安王定亲之前这病便好了么?
    “太妃娘娘,臣女的病得以痊愈,多亏了我佛怜悯,念着臣女体弱之躯,遭受之苦,再疯的病也于进京之前便早已好转。”慕槿垂眸淡淡道,“昨夜遭遇暗杀,今有幸得还。佛祖的庇佑,臣女一直铭记于心。今日特来还愿谢恩。”
    “佛是慈悲,连一只蝼蚁也都会护佑,又何谈我等这些人呢?”太妃娘娘淡扫她一眼,不再理会。偏头道,“皇后,如今时辰也差不多了,与大师一道诵经罢。”
    “好。”皇后娘娘点头,看向身旁的老和尚,客气道,“大师。”
    老和尚会意,见人已齐至,便命人奉上蒲团,摆放在人前。
    看来,这宁安王的母妃并不待见她。也不知慕君淮说太妃与她娘亲交好是否是真的。
    思怵间,见无人注意到她身上,一众人齐齐跪拜作揖,手里捻着佛珠,嘴里轻讼着经文。
    慕槿眉毛微挑,自觉退到门口,看着前面虔诚诵经的人,也慢慢将膝盖放到蒲团上。抬眼看了看佛像瞪大的眼睛,抿了抿唇。
    跪了约莫着一刻钟时间,慕槿抬眸瞧了瞧堂内的众人,老和尚也正闭目,嘴边喃喃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若信愿坚固,临终一念十念,亦决得生。若无信愿,纵将名号持之风吹不入,雨打不湿,如铜墙铁壁相似,亦无得生之理……”
    如此念佛诵经,终是无趣,若要让她遁入空门,两世恐也不可能。慕槿缓缓起身,在这道老驴磨豆子的声音中慢慢退了出去。
    “看,谁赢了?”外面,一道缓媚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略显得意。“还不是老娘赢。”
    慕槿已走出佛堂很远,一颗常青树下,二娘正靠在低矮树枝上,脑袋枕在手上,目光向她看来,勾唇笑道。
    “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呢?”她朝着几人的方向走去,淡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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