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听说今天不用去幼儿园,爸爸妈妈要带她去公园玩,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有得玩总是开心的。没等颜溪吩咐,自己拿了小水壶和小书包,乖乖站在门口等着了。
    颜溪换好了衣服,将杨帆要吃的要随身带着,三人出了门。
    到了森林公园门口,发现原来的小摊贩已经一个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沿街的小商铺,每个商铺的面积不大,统一设计,看着确实没有原先的凌乱了。
    张姐和周姐一看到她,手臂伸得老高,和她打招呼。颜溪过去,问她们生意如何。两人显然对如今的收入很满意,这里每天的客源稳定,来了这边多少总要买些东西,维持一家人的开销绰绰有余。
    张姐和周姐不停地给喜乐书包里塞东西,喜乐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颜溪说不用,她学着妈妈说不用。张姐捏着她的小脸说:“这才几日不见,就和我客气啦?还记得我不?”
    喜乐眨巴着眼睛,叫了两声:“阿姨”
    张姐和周姐都笑了,对颜溪说:“这孩子像你,聪明!”
    两人又看向杨帆,她们知道颜溪的老公得了癌症,摆地摊那会儿,杨帆觉得颜溪摆地摊挺丢脸的,从来也没来过,张姐和周姐也没见过他。但此时看这人的情形,猜想一定就是颜溪的丈夫了。看瘦成这个样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想想三十出头的年纪,不免替他惋惜。
    杨帆向两人笑了笑,他听颜溪说起过两人,摆摊那会儿也多亏她们照应着。他很想说些感谢的话,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溪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和杨帆牵着喜乐的手进了公园。
    门口有租双人自行车的,喜乐指着自行车,说要骑这个。教了一百块押金,找了一辆小孩也可以坐的。一共三个座位,孩子的座位在中间,和大人的座位紧挨着。
    颜溪问喜乐:“谁坐第一个呢?”
    喜乐说:“妈妈。”
    杨帆说:“这主意不错,妈妈就是咱家的舵手,必须得骑在最前面。”
    颜溪现在听他说什么,都觉得他在跟她说遗言,心里凉凉的,微微地疼。当着喜乐的面,还得强颜欢笑,扶着把手跨上了座位。杨帆把喜乐抱上后面的位置,嘱咐道:“抓紧妈妈的衣服,可不要乱动。”
    喜乐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杨帆这才坐上了最后一个座位,喊了一声“出发”,和颜溪一起用力,车子缓缓向前进。开始还有些摇晃,磨合了几秒钟后,车子越来越稳,朝着一条林荫路,骑到了蔷薇园。
    不过十分钟左右,杨帆已经开始气喘吁吁。颜溪停了车,旁边正好有一片草地,就对喜乐和杨帆说:“我们就坐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将车子放在一棵树底下,颜溪拿了一块干净的桌布出来,铺在草地上。将带来的零食一一拿出来。
    喜乐刚打开一瓶饮料,看到远处一辆电瓶车,就跳着小脚叫起来:“天天,天天,我在这儿。”
    颜溪和杨帆顺着她招手的方向看去,邑惊车和邑天天坐在一辆电瓶车上,正朝他们的方向开过来。
    邑惊尘和邑天天说了句什么,邑天天点了点头,他让电瓶车司机停了车,走到了喜乐面前。
    自从周舟抱着他威胁邑惊尘之后,邑天天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好,经常半夜惊醒,吓得一身冷汗。这样的状态自然没办法上幼儿园,喜乐已经很久没和他见面了,今日见了,自然分外高兴。
    “天天,你怎么没去幼儿园啊?”喜乐牵着邑天天的手,走到颜溪铺的桌布前,一起坐下,给了他一个橘子,满脸天真地说,“老师说你生病了,生的什么病啊?”
    周舟和邑惊尘的事情颜溪早听邑小眉说过,加上整个小镇闹得沸沸扬扬,她想不知道都困难。
    见天天为难地看着喜乐,她责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喜乐,这是天天的私事。”
    喜乐马上明白过来,妈妈告诉过她,不要随便打听别人的私事。
    “今天一家人怎么有空出来玩?”邑惊尘走到杨帆面前,看着坐在地上的杨帆,有些居高临下。
    杨帆说:“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就出来了。”
    这算是个理由,但十分牵强。好天气有的是,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专门给喜乐请了假出来玩,有点叫人想不通。
    也许是因为杨帆的身体,人太多的时候出来不方便。邑惊尘这样想。
    “坐吧!”颜溪指了指杨帆身边的一个位置。
    邑惊尘在杨帆身边坐下,看邑天天还是蔫蔫的,鼓励道:“天天,和喜乐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
    邑天天摇了摇头。
    颜溪说:“喜乐带了风筝来,我们一起去放风筝怎么样?”
    邑天天还没来得及回答,喜乐已经替他做了决定:“放风筝好啊,走,我们去放风筝。”
    说着,牵着邑天天的手向另一块大草坪走去。
    杨帆看着三人的背影,突然问道:“你真打算和周舟离婚了?”
    邑惊尘知道现在镇上都在传他坚持离婚是为了颜溪,是想等杨帆死了,颜溪做了寡妇,两人好名正言顺走到一起。他弄不清杨帆这么问的意思,是不是也相信了镇上那些谣言?
    杨帆见他看着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怎么会找话题,可咱两也不能一直这样干坐着吧?”
    邑惊尘说:“我想离婚,和颜溪没有关系。”
    杨帆说:“你不需要解释。咱们四人的情况,其实各自心里都清楚。说实话,我倒希望和颜溪有关系。”
    “杨帆!”邑惊尘觉得今天的杨帆怪怪的,“是啊,这些年了,颜溪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最清楚的。”
    杨帆苦涩地笑了笑:“她待我真的很好。可我心里也明白,她如此尽心尽力救我,是出于责任和义务,而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印象中她对任何东西都不太执着,唯一一次见她舍不得一样东西,是在你被抓起来的时候。舍不得你遭受不白之冤,所以四处奔走,就算搭上了自己的后半生也义无反顾。这就是我们两个在她心中的区别,看着相似,实则犹如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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