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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
    牛夫人直接双膝跪地,发出闷声。
    这样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膝盖得青了。
    “咚咚咚……”
    连磕三个响头,每一下都是闷声,听得清楚。
    苦肉计?
    “太子殿下明鉴,臣妇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当时郡主说话太过分了,臣妇气不过,才直言。”
    避重就轻,态度诚恳,演技在线。
    齐妙对于牛夫人这样的手段,挑眉一记,没有出声。
    独孤寒扭头,看着牛玉凯,轻叹口气,道:
    “牛大人的家教不错啊,牛夫人敢作敢当,果然女中豪杰。”
    牛玉凯闻言,吃不透独孤寒的意思,只能站在那里,卑躬屈膝。
    牛夫人也没有说话,栾夫人见状,侧身行礼,淡淡的说:
    “殿下,郡主说乡下丫头要比我们在座的夫人,身份高贵。所以牛夫人不悦,开口质问了一下。臣妇当时也不舒服,只不过牛夫人先开了口。”
    “是啊,好赖不济我们有的诰命在身,有的封号在身,怎么就不如乡下丫头了。”阎夫人在旁,苦闷的说着。
    一个、两个先开了口,自然就有附和的了。
    宣平侯太夫人跟孔太夫人互看一眼,都纷纷无奈的摇摇头。
    如此,他们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太子殿下该如何处理了。
    独孤寒扭头,看着齐妙,眉骨轻挑的问:
    “你说他们不如乡下丫头?”
    齐妙耸肩,轻叹口气瞅着几个低眉顺目的女人,冷笑一下,道:
    “好端端的说众位夫人不如乡下丫头,我想问问各位,你们信吗?”
    “怎么,文缪郡主敢做不敢当吗?”
    牛夫人开口,一脸坦然的看着齐妙,继续又说:
    “刚刚郡主不还说自己在军营里呆过,敢作敢当,敢说敢为,从来不说一半、留一半。”
    齐妙算是领教了这些女人的能耐,你一句、我一句,纵然你再有理,这么多张嘴,你也说不过。
    想到这儿,齐妙把玩了下自己的手指,轻蔑的瞟了一眼牛夫人,道:
    “牛夫人可真是好记性,竟然把我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那就请牛夫人说说,我齐妙为何会当着你们的面,说出这样一席话?”
    独孤寒闻言,瞅着牛夫人,沉稳的说:
    “好啊,本宫也想听听,郡主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了这番话。大家都坐吧,站着累。”
    话落,黑炎搬来两把椅子并排放着。
    独孤寒撩袍坐下,随口说道:
    “过来,坐本宫身边。”
    梁安面色微沉,可到底太子是替他们家出头,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忍。
    其他人不知道太子这话是冲谁说的,找各自座位的同时,都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坐到太子身边。
    很快,大家有了答案。
    齐妙自然的走到独孤寒身旁的椅子前坐下,靠着椅背,十分没有坐姿。
    牛夫人等人见状,纷纷倒抽了凉气,谁也没想到竟然会……
    “噗通——”
    牛夫人再次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牛玉凯也跪下,冲着齐妙诚恳的说:
    “郡主请恕罪,内子不懂事儿、没有规矩,一切都是……”
    “牛大人,别急着认错。”齐妙打断牛玉凯的话,微微上扬嘴角,道,“牛夫人说吧。文彧想听事情的原尾,当时我怎么做、你怎么说就行。”
    文彧?!
    齐妙直接念太子殿下表字的举动,让众人怔然。
    尤其是阎夫人,她没想到齐妙居然会这般……满眼受伤的看着阎文渊,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扭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后者也躲避回避了她的目光。
    怆然的冷笑,随后喃喃地说:
    “原来今日就是个局啊!一个让郡主在我们这些人面前立威的局。梁家好手笔,太子殿下……好手笔啊!”
    阎文渊轻咳两声,出声提醒着说:
    “夫人,殿下没问你,你不要说话。”
    “我不说话?我再不说话,怕就没有机会了吧。”阎夫人一脸哀怨的看着丈夫,好像受了多大欺骗一般。
    宣平侯太夫人瞅着女儿,重重叹口气,道:
    “碧佳,已经很丢人了,别再丢人下去了。”
    “丢人?!哈哈……哈哈哈……”阎夫人仰头大笑,凄凉、绝望的笑声,倒是让屋内的氛围更加压抑。
    齐妙瞅着发疯一般的阎夫人,平静的开口说:
    “我心里明白,无论我梁家怎么做、做什么,都会有人挑刺。可我不明白,阎小姐跟我哥有婚约,阎、梁两家是姻亲。”
    “阎夫人,你如此拆台,还说我没有规矩。敢问阎夫人,您的规矩呢?”
    轰——
    齐妙这话,直接把宣平侯府卷了进来。这也是孔太夫人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阎夫人瞅着齐妙,冷笑一下,道:
    “我的规矩?我……”
    “碧佳,逝者已矣,你的生活还要继续。真的要闹成咱们母女断绝关系吗?”宣平侯太夫人平静的开口。
    可是言语中,透着无奈还有煎熬。
    独孤寒低沉叹气,看着跪在那里的牛玉凯夫妇,平静地说:
    “牛夫人,郡主到底为什么说你们不如乡下丫头,这会儿好好说一下吧。本宫把话撂在这儿,若郡主说的不对,本宫自会处理。旁人,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利。”
    牛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阎夫人再旁看着,轻蔑的撇嘴,没有说话。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臣妇不是这个意思,臣妇是……”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其实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她怂了。
    那会儿还义正言辞,但是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会说,而是不能说。
    独孤寒护短,即便深宅后院的女人,都知道这一点。当初护孙玉轩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也都看到了。
    刚才那话里的意思,更是意图明显。
    谁敢顶风作案,谁敢虎口拔牙!
    刚刚阎夫人都说了,今儿这宴席是个局,是让齐妙在他们面前立威的局。
    只可惜……
    大家看的太晚,也主动给了人家机会。
    曹氏见不会再有什么进展,轻叹口气起身,从袖口掏出一颗刻着心经的血色皓石,放在桌上淡淡的道:
    “牛夫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是该把当年拿走的那半块,送回来了。”
    轰轰——
    牛夫人跌坐在地,看着那血红皓石,半天都没有出声。
    宣平侯太夫人看着那红色皓石,颤抖的伸手,一脸不敢相信。
    齐妙不明白母亲这是怎么了,刚要开口,手被人拽了,小妮子顿时脸红的不行。
    这货也不分场合,她爹还在呢,居然就……
    往回抽,可惜对方握的太紧,她抽不回来。
    曹氏来到牛夫人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与之对视。坚定又愤恨的开口道:
    “是你自己交,还是让我把当年的事情说个清楚?牛夫人,别看人没了,东西可还在。这皓石当年出处、去处,在座的老人儿可都知道。”
    牛夫人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看着曹氏嘴硬的道:
    “那是……那是表姐给我的,不是我拿的。”
    “你再说一次。”曹氏薅着她的脖领,清冷的质问。
    牛玉凯见媳妇儿被逼迫,身为男人自然要为她出头。可还没等动,就被梁安一把按住,沉稳的说:
    “牛大人,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男人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牛玉凯挣扎,奈何独孤寒根本不说话,他没办法,只能继续跪着。
    齐妙看着这样的反转,有些懵。不是让她在这些人面前立威的吗?怎么……
    说到底,就是陈年旧事。牛夫人当年明为借、实为夺的把板块红色皓石拿走了。背地里还给齐妙的生母下绊子、说小话。
    齐妙听着母亲陈述当年的事情,只觉得特别低级、小儿科。跟电视里演的宫斗、小说里的宅斗,貌似都不是一个级别。
    这……
    原主的娘亲,真的那么怂?
    “……我们夫人脾气好,不计较。但不代表今日我不会替她讨还。她的女儿已经长大,那些东西,牛夫人该还回来了。”
    曹氏说着所有,也让不少后生夫人、少奶奶觉得不可思议。谁也没想到堂堂工部侍郎的夫人,居然会如此卑劣。
    这番话、这些过往,犹如利箭一般,把牛夫人的面具劈开,一块遮羞布都没有给她留。
    齐妙无语,趁着独孤寒入神时抽回手,起身离开了客厅。
    站在院子里,双眼放空的看着前方,竟然有些……不知所谓。
    是她的认知出了问题,还是这个地方本就如此。
    不是说腌脏之事做的隐蔽吗?
    怎么那么拙劣的手段,也能有人信。
    如此看来,家庭主妇的智商,也有不在线的时候,尤其是在——感情!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齐妙扭头一看,竟然是独孤灵。
    诧异的瞅着她,上下打量之后,问:
    “什么时候来的?那天晚上去卓家吃饭,文彧说你会去,怎么没去呢?”
    “那天晚上我来你家了,找伯母说些话。”独孤灵平静的说。
    齐妙看着屋里,又看了看独孤灵,轻笑一下点点头,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