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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妙住的外屋地内,小婵正在给她上“政治课”。
    “……都跟你说了别远走,别远走。你倒好,还带着武先生一起走。先生回来肯定没吃饭,你就这么带着走了?你咋想的?”
    “你在食堂不答应我了吗,好家伙,属耗子的,撂爪就忘?转个身的功夫你就溜了。水烧好半天了,你也没回来,你这样以后我可不放你走了。”
    “还有啊……”
    齐妙趴在浴桶边儿,任由小婵给她擦背。
    当然,也听着那些教育她的话。
    不得不佩服小婵,这说话的语速、内容,都不带重样儿的。
    自知理亏,所以不能跟人家去理论。
    武先生这个点儿回来,肯定是没吃晚饭,被她拽走说实话确实不对。
    唉,忍着吧,谁让她有错呢!
    好一会儿,终于小婵说够了,有歇气儿的架势。
    小妮子赶紧转头,讨好的看着她笑说:
    “小婵姐,您喝点儿水?”
    “噗嗤——”小婵忍俊不禁,笑着摇头。
    看着齐妙那个讨好的样子,轻叹口气,道:
    “你啊你,鬼精灵一个。好好地。”
    “嘿嘿……”
    齐妙傻笑,用湿乎乎的手,摸着小婵的手背,笑眯眯的说:
    “小婵姐不气了?不气了,不气了!”
    一连三个“不气了”,倒也真让小婵不去纠结她刚才的问题。
    伸手轻搓她额头一记,说:
    “以后要走跟我说下,我得知道你去哪儿!”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齐妙忙不迭的点头,继续趴在桶边儿。
    小婵拿着帕子,撩水继续给她搓背。
    一身粘稠洗过之后的感觉,真是太舒爽了。
    齐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尤其是眉心那处。
    红晕仍在,心里多少有些突突。
    小婵拿着大汗巾给她绞干头发,没心情理会。
    齐妙便拿起脂膏,均匀的涂抹在脸上。
    这红晕就跟定时炸弹差不多。
    保不齐就突然晕开,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该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让它消失不见呢!
    独孤寒那家伙也不回来,回来她问问他也是好的。
    爹娘不能问,高威林也不行,孙玉轩更不行,何殇见不到。
    就算见到了,她也够呛能问出口。
    唯独这个独孤寒,可到现在也没个影儿。
    头发绞干,她也擦完了脸。
    小婵见她脸上的杭粉,笑着摇摇头,问:
    “都这会儿了,还去哪儿啊?”
    “啊?不去哪儿啊!”齐妙下意识地回答。
    小婵用手摸了她脸蛋儿一下,然后看着她说:
    “不去哪儿你擦什么粉啊!”
    “我忘了,顺手一擦呗。”齐妙随口找着理由,拿剪刀来到蜡烛前剪着蜡花。
    小婵也没再追问,把外屋地的水倒掉,然后进屋看着她,说:
    “今儿早点儿睡。明儿不是说要出去转转吗?明儿咱们去县里吧,我想买点棉花跟锦布,给蛋蛋多做几条棉裤。”
    齐妙听了“嗯”了一嘴,算是答应。
    送走了小婵,小妮子倒也安分,就在炕上敲着二郎腿躺着,嘴里哼着小曲儿。
    不敢睡,怕一睡睡过头了。
    歇了有一会儿起身,把炕桌放上,继续写着针法跟功效。
    武先生跟她学,她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教。
    况且,有些东西还得自己去悟。
    她现在有个伟大的想法,那边是把银针的针法,跟《齐家医书》在这个异世发扬光大。
    爷爷当年没有实现的愿望,她在这个异世,倒是可以有机会实现。
    等过段日子不忙了,就把她打小背的《齐家医书》写出来,也留给后人瞻仰。
    哈哈……
    弄不好,她也能成为名人,名垂青史,让所有人都崇拜。
    艾玛,膨胀了,膨胀了!
    亥时二刻,夜深人静。
    齐妙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左右屋内全都熄了灯。
    唯有门口挂着的灯笼,偶尔风吹过来,随风摇曳。
    估计也没有多少蜡头了,看着光亮就能看出来。
    顶多她回来的时候还能亮着,不过也够呛。
    来到这个地方一年半,学会了两个本事。
    一,看天知道是什么时辰。
    二,看火光的程度,判断蜡烛能烧多久。
    种地略懂,秋收知道皮毛。
    往后,得学到更多,不然受憋。
    齐妙深吸一口气,背着小筐,拿着小巴锄,胸揪揪的朝树林里走。
    胸揪揪,不是雄赳赳。
    她怂,害怕!
    第一次一个人去那边,这心多少有些慌。
    就算是个无神论者,大半夜独自一人去坟地旁也够受。
    手里提着灯笼,哼着小曲给自己壮胆。
    艾玛,想是一回事儿,这做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真害怕!
    黑暗,让她有无限的遐想。
    吸了吸鼻子,小妮子不敢回头,用手在头上摩挲了三下。
    记得爷爷曾经说过,人的双肩还有头顶有火。
    在头上抹三下就可点燃。
    若是回头,会吹灭一个,能招不干净的东西。
    唉!
    说来说去,无神论就是自己安慰自己。
    真要走夜路的时候,该害怕还得害怕,嘴硬不得。
    站在林子前,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这才钻了进去。
    不钻不行,时辰差不多了。
    路过坟地的时候,眼睛都不敢乱飘,就看着灯笼照量的那一点。
    好不容易来到子夜花旁,长长舒了口气。
    我了个擦!
    以后再也不逞能了!
    有个小婵陪着,多少还能缓解一些。
    如今自己一个人,就算哼曲儿壮胆也害怕。
    呜呜……
    自怨自艾一番,眼睛盯盯的看着子夜花。
    “沙……沙……沙……”
    起风了。
    风吹着树林,树叶发出了响声。
    齐妙这心跳更加加速了,下意识的咽下了口水,突然有点儿想方便。
    人一旦紧张的时候,就容易上厕所。
    医书上记在过:喜伤脾、怒伤肝、悲伤肺、恐伤肾。
    就算再想方便,她也得忍着,什么时候花开、什么时候说。
    盯盯的瞧着,眼瞅子时就要到了,说啥都不能空手而回。
    风继续吹着,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天上的星星也慢慢不见了。
    接着——
    “轰隆隆——”
    闷雷的声音传来,齐妙这个无奈啊。
    这几天都没说下雨,咋偏偏她一个人出来,就要下雨了呢!
    听着闷雷的声音,本就恐慌的心,更加害怕了。
    想要方便的感觉,也越老越浓烈。
    齐小妞儿欲哭无泪,果然是不作不死啊!
    小心的护着灯笼,生怕风再把蜡烛给吹灭了。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
    最后齐妙一咬牙,拎着灯笼起身,在附近找了些干柴、树枝。
    就放在稍微远的距离、点燃,然后心里放松不少。
    还好风不大,不然她也不敢点火。
    子时头,花苞有些微动。
    齐妙察觉到这点之后,乖乖的站在一旁守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闷雷声不断,眼瞧着就要下雨了。
    齐妙也不在意,就在那里等。
    人,只要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这恐慌感、担惊感,就会减少许多。
    “淅沥沥……淅沥沥……淅沥沥……”
    我靠,居然真的下雨了。
    齐妙欲哭无泪,火堆不在意了,浇灭就浇灭。
    她只要小心的守着灯笼,别让雨水浇灭就行。
    看着那花,她没有动,更没有像电视演的那般伸手去护着。
    子夜花如何开,什么条件开她不知道。
    万一雨水打在上面能开的话,她护着就是多此一举。
    这类桥段电视里演过,不过每次她看过之后,都觉得特别蠢顿。
    花鸟鱼虫,大自然的产物。
    它们对自然天气变化,要比人类灵敏的多,适应的了。
    护花,除了表达那人玛丽苏、杰克苏之外,没啥用处。
    单手托腮盯着花,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雨不大,但也把头发打湿了。
    雨水顺着头发流下,小妮子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继续盯着。
    慢慢的,含苞待放的花蕾迅速打开,异香扑鼻而来。
    艾玛,这大半夜的折腾果然不白费!
    齐妙惊喜之余不忘快速的把三朵花全部取下,放在小筐内。
    回去简单处理一下,然后明儿就开始熬。
    药材她都备下了,趁着花开有功效,最佳。
    嘴角微微上扬,满足感顿起。
    雨很小,不过难保一会儿不会下大。
    齐妙不敢耽误,快步的朝外面走,打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才采花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可是现在……
    恐惧感占据心头啊!
    正走着,不远处有俩蓝色的灯光。
    灯光?
    这词好像不对,应该是亮光。
    齐妙傻了,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想都不想,赶紧往外面钻。
    不管那蓝色的是啥,这大晚上在树林出现,准保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个小姑娘,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可不能再折腾。
    爹娘、哥哥都疼她,独孤寒对她也照顾,中药刚刚种明白,一大堆事儿等着她呢!
    思及此,齐妙越走越快。不敢回头,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最后,齐妙彻底放弃,转身提着灯笼看着。
    不管咋地,就算死也得瞅瞅死在谁的手里吧。
    要不然……多亏。
    蓝色的亮光越来越近,看着身形像是人。
    人?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