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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句话,别勉强自己。你是女子,那些冲锋陷阵的事情,不该你来做。就是你爹跟我,我们都不去参与。”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你平安的带大,然后嫁人、生子。夫人送我们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不让我们报仇。你爹……你应该知道的。”
    曹氏的话,齐妙十分明白是什么意思。
    梁安的脾气,梁安的秉性,不可能做到默不作声。
    十几年前他居然做到了,可想而知,当初生身之母是如何执意要求的。
    齐妙深吸一口气,看着曹氏点点头,承诺的说:
    “娘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但我也不能没有作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我……”
    “娘明白,明白。”曹氏无奈的叹口气,好一会儿才又说,“不管你要做什么,记得一点就是:先确定自己的平安。”
    “好。”齐妙重重承诺,靠在她的肩头,“娘,您闺不傻,不能做的事情让独孤寒做,我不会做的。”
    曹氏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拉着她的手,继续又道:
    “你跟世子爷……到底怎么回事儿了?回来的时候娘看见了,他抱的你”
    话音一落,曹氏清楚的看到齐妙脸红了。
    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再有一年都该议亲。
    如果真的跟世子爷成了,那也算是皆大欢喜,毕竟孩子的贞洁,是他拿走了。
    想到这儿,曹氏继续语重心长的道:
    “娘曾经说过,你的事儿、自己做主。”
    齐妙顿时觉得心里暖和,看着曹氏虽然有些难为情,可却没有隐瞒的开口道:
    “娘,我跟他都说清楚了。我们……”
    详细的把那日的经过、谈话,跟曹氏说了一遍。
    齐妙珍惜这份母女情。不管曹氏当时出于什么救得原主,她对他们的感情是真的。而他们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
    是不是亲生无所谓,主要在相处。
    曹氏听到女儿的这番说词,心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哪有人这般的……
    不成亲,先相处。
    万一不行呢?名声不都毁了?
    可是……既然已经说了,让孩子自己做主,便不能反悔。
    更何况世子爷,应该也不会同意他们反悔的。
    理想化的安慰自己,紧紧握着齐妙的手,深吸一口气,说:
    “好。不管我闺女要做什么,娘都支持你。明天给舅老爷、舅夫人下葬,你记得替你弟弟打灵头藩。”
    齐妙听了点点头,靠在曹氏的肩头,继续腻歪着。
    有娘就是好,不管发生了什么,娘在跟前她就舒服,就满足,就踏实。
    马车停下,车帘掀开,梁安站在车旁,扶着她们母女下车。
    齐妙跟曹氏下车之后,竟然发现是在一个农家院门口。
    位置很偏,人烟罕至,地方却很大。
    左邻右舍一看就是多年没人居住,房子都要塌了。
    齐妙四处看着,真心觉得这地方选的不错。
    不管你是哭、是闹、是喊、是叫,都不会有人听到。
    可以随便折腾了。
    独孤寒背着手走到他们跟前,开口道:
    “今天在这儿将就一晚,明日下葬之后,就安排马车送你们回去。”
    “有劳世子。”梁安抱拳行礼,表示感谢。
    作为一家之主,这会儿是他发挥的时候。
    车夫赶着马车离开,高威林从院子里出来,抱拳行礼一下,打招呼的说:
    “世子、孙兄。”
    眼睛通红,俨然哭过。
    不得不说李朝阳的人缘真好,出了事儿,三个年轻人都到场,不错了。
    高威林看到齐妙一家三口愣了一下,随后再次抱拳行礼,打招呼的说:
    “梁叔、婶子、齐姑娘,您们也来了。”
    救命之恩,自然要铭记于心。
    梁安等人忙点头、还礼。
    高威林打过招呼扭头,看着独孤寒,怒火中烧的问道:
    “世子,李大人已经枉死,下一个是谁我们心知肚明。到了这个时候,您跟王爷还不打算……”
    “高兄,慎言。”孙玉轩出声打断高威林。
    倒不是防着梁安一家,只不过在山野乡下,也不能冒然开口。更何况那话一旦说出来,就收不回去。
    高威林气急、跺脚,一脸恼怒的看着孙玉轩,道:
    “慎言、慎言、慎言。都什么时候了还慎言?!周围没人,怎么就不能说?李大人已经倒下了。”
    在高威林愤怒的衬托下,更是显现了孙玉轩的温文儒雅。依然跟刚才一样,温和的劝说道:
    “不急,世子爷自有打算,你别太冲动。”
    “我冲动?!”
    高威林气呼呼的大喘气,指着西方,瞪着孙玉轩,不爽的继续说: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要把齐家、李家赶尽杀绝。李大人畏首畏尾多活了十几年,勤勤恳恳的一个好官,就这么被奸人所害,你……”
    后面巴拉巴拉一大堆,齐妙看的真切,孙玉轩不气不恼,仍旧温和的劝着他不冲动。
    很显然,高威林对李朝阳的死,很愤怒。
    好人被害,不能伸冤,臭名远扬不说,坏人还逍遥法外。
    的确是让人心寒,让人愤慨。
    高威林的表现很正常,至少在当下,在这个没有别人的环境下,他发火是正常的。
    孙玉轩耐着性子等他说完,然后伸手轻拍兄弟的肩头,看着梁安一家,平静的说:
    “高兄,齐姑娘是齐家后人。梁大叔曾经是天狼尖刀的红狼,他们用自己的孩子,把齐世伯刚刚生下的女儿,换了出来。”
    “这事儿暂时这样,但不可能不去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切莫焦虑,一切都由世子、王爷筹谋,我们附和就是了。”
    如果说高威林是暴躁的火焰,那么孙玉轩就是熄火的清泉。
    听到兄弟这番话的高威林,满脸诧异的看着他,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
    尤其是冲着齐妙,嘴巴张着,半天都没有合上。
    独孤寒没理会这个“爆竹”,迈步走到齐妙跟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手,先进了院子。
    这……这这……
    高威林张着嘴,眼神跟着他们俩的步伐,好一会儿才看着眼前的孙玉轩,惊魂未定的说:
    “她……他……这……”
    “没看错,人家心意相通,那是未来的世子妃。”孙玉轩拍拍他的肩头,拉着兄弟进了院。
    高威林被震得已经丧失行动能力,就那么被拽着,往屋里走。
    院子很大,西侧搭了灵棚,几个人守在那里,烧纸、守灵。
    两口棺材放在正中央,威严、庄重。
    大家先过去祭拜一下,然后进屋洗漱、吃饭。
    饭菜都已经准备好,齐妙饿过劲儿了,吃不下太多。
    简单的吃口,重新换上素衣,跪在灵前继续守灵。
    两次守灵,两个身份,两种感情。
    如何抢回张氏的尸体不清楚,但终于能让大家伙儿放心,夫妻俩可以入土为安,不至于魂魄无依。
    曹氏偶尔会过来陪闺女,偶尔会去厨房帮忙。
    一个农家院,整整挤了二十多个人,饭菜都得费一番功夫。她过去帮着摘菜、洗菜,也能减轻一点厨房的工作量。
    孙玉轩、独孤寒、高威林还有梁安凑到一起,说着明日下葬的事情。
    东西不缺,纸牛纸马都到位了。
    缺的是个阴阳先生。
    “……现在孙师爷也被害了。他是李大人的心腹,独孤楠他们不可能留着。李嬷嬷他们也……”
    高威林说着在县里听到的消息。
    每一个李朝阳夫妻的近身伺候的人,下场都不会好。还有那些事……更是让人愤怒不已,恼怒不甘。
    梁安咬牙切齿,孙玉轩满脸凝重。
    独孤寒端着茶杯喝茶,扭头看着黑子,淡淡问道:
    “何殇呢?他人怎么没在?不是让他作法事吗?”
    “回主子的话,他说出去弄些东西,晚点儿就回来。”黑子抱拳回应。
    独孤寒听了点点头,看着梁安,淡定的说:
    “伯父放心吧,何殇那小子完全可以做阴阳先生。五行八卦,风水、明宅,他都会。明日下葬,交给他吧。”
    梁安听了蹙眉,随后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的少年,又说:
    “是幽冥谷的?”
    “嗯。”独孤寒点头。
    梁安放下手里的茶杯,继续又道:“那由他来做,倒还可以。”
    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梁安起身,抱拳行礼一下,说:
    “既然阴阳先生有了,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了。你们聊、我去给李大人守灵,尽一尽哀思。”
    独孤寒等人听了,自然没有异议,孙玉轩起身,将人送出屋后,道:
    “叔父,有个事儿您看该怎么办。陈大雷犯事儿,妻儿需要充军。王文良‘失踪’,家里那边估计也会翻天。”
    “一个是您姐姐,一个是您妹妹,这事儿肯定需要解决。”虽说没啥可问的,但跟梁安通个气儿,也算他们尊重长辈。
    梁安看着孙玉轩,想了一下,沉稳的点头,说:
    “秉公办理。”
    陈大雷是咎由自取。梁敏如跟他是夫妻,再加上黑伤草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唯独心疼的是梁敏霞,年纪轻轻,被人用言语哄骗,落得了年少新寡、前途堪忧的下场。
    更重要的是……
    过门一个月都不到,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会容了她!
    重重叹口气,无奈的朝灵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