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如果不是下雨天,那必定是闷热的,今年的第一个酷暑天气就在今天来临了。
    微微的小热风轻轻地吹动着枝叶茂密的大杨树,却只能吹得树枝上的叶片略微摆动,连最细小的嫩枝也无法憾动。水泥路两边的野草,野花都被晒的蔫头耷耳的,少了很多的生气。
    当太阳被天空中洁白的如同棉花一般的云朵遮住的时候,大伟就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湿热的桑拿房里,整个身体都不停的往外冒汗。一会儿功夫,上身的t恤就湿透了,粘粘的贴在身上,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这种天气,连最勤劳的老农都不愿意到地里去伺候那些宝贝的庄稼,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吹着风扇,躺在炕上歇晌,躲避午后的的酷热的阳光和湿热的空气的侵袭。
    可是大伟却不得不在这样的天气里,走在村里的能够直接摊鸡蛋的水泥路面上。因为王勇的手机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不通了,打到他干爹那里一问才知道,他把手机扔在家里,带着那个王倩的县长男朋友上山实地查看他山上的产业去了。
    自己这事绝对是不能耽搁的,再晚一会儿,也许就来不及了。所以大伟不得不冒着今夏第一次发威的毒太阳,急匆匆地上山来寻找王勇。这件事,现在只有他才能尽快的解决,别人的话恐怕一耽误就真的来不及了。
    沿着被人们上山的踩出来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大伟一路向上,等走到王勇果园那里,有了那些高大一点果树的遮挡,大伟才感觉到了一丝凉意。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不仅不用再直面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连原本热乎乎的小风到了这里也带着一股轻微的凉爽,吹到脸上,钻进脖子里,一路直下,吹到肚皮上,迅速地带走了身体的热量。犹如喝了一杯冰镇的饮料一般,从头一下子凉到脚底板。
    穿梭在有些稀疏的果园里,远远地大伟听到了王勇和郝文杰的谈话声。
    “你这能下黄金蛋的母鸡能不能推广开来?如果全县的农民都能养上这种鸡,一年之后,全县的所有农村就会生活的比城里人还要幸福。至少手头上会比大多数的所谓的城里人有钱的多,就算不能按照你们村子卖好几十一个,能卖上十块钱一个那也行啊!”
    “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这玩意目前除了在半山村范围内,连仅仅一山之隔的东山那边的武警基地都无法让鸡下出黄金蛋来。哪怕你把半山村的正在下蛋的母鸡抱过去。到了外面,一样都是只能下普通的蛋。而相反,把村外的正在下蛋的母鸡抱到半山村,用不了几天它就能下出黄金蛋来!”
    “那你没请专家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我自己就是专家好不好?”
    大伟一听到这里就撇撇嘴,心说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就你那两下子,还敢自称专家。刚想站出来揭穿他的本来面目。忽然又硬生生止住了。他想起自己过来找王勇可不是为了揭穿他的本来面目的,这事可是刻不容缓的啊!
    “王勇,在哪呐?赶紧出来。出大事了!”
    这一嗓子喊完之后,大伟就一屁股坐到一棵挂满了果子的棵桃树底下,也不嫌脏,靠着树,装着大喘气的样子不动弹了。
    没一会儿,王勇和郝文杰就顺着小路从树丛里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向着大伟这里走过来。似乎肯本就没听到大伟的话一般,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到了大伟跟前,王勇低头看着脸上一滴汗都没有却故作样子,装作累坏的模样。大喘着气,还掀起t恤不停地给自己扇风,好像是真的热坏了一般。
    “行了。你也别装了。说吧,到底出什么大事了?难道是你把你家王静给弄大肚子了?”
    “滚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见过能吐出象牙的狗吗?哪有?带我去看看,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牛的狗。到时候,不管花多少钱我也买上两只,就拴在家院子里,天天等它给我吐象牙!”
    郝文杰羡慕地看着王勇和大伟两人互相大趣耍贫嘴,自从进入官场,特别是他做了当时还是市委书记的王主任的秘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能够和他无所顾忌的聊天打屁的朋友了。身在官场,总是要提放着无所不在的明枪暗箭,连晚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刻警醒着。虽然官越做越大,可是生活的情趣却越来越少,越来越觉得生活的乏味。
    “杨家村的那棵大槐树你还记得不?”
    大伟的这话音刚落,王勇脑海中就突然浮现了一幕幕儿时的记忆。即使不用小光调记忆,关于那棵大槐树的一点一滴都放佛发生在昨天一般,很清晰地就回忆了起来。
    那是一棵非常粗壮的大树,最粗的地方直径要有一米都多。树的中间因为风吹日晒雨淋的,整个都烂了。靠近树根的地面还有一个连树皮都烂掉的大洞,可以轻易地让一个成年人钻进去。
    小时候王勇曾经在杨家村上过两年的小学,一年育红班,一年级,到了二年级,杨家村的小学就搬家了。从那之后似乎王勇就很少再去杨家村,不过每次过去,总是忘不了去看看屹立在村子中央的那棵古槐树。
    那时候听大人们说,这棵大槐树是杨家村的第一代祖先,在杨家村落脚的时候栽种的,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前些年,国家对于这些古树有了相应的保护措施,这棵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古槐树,也被光荣的挂上了一个小牌牌,证明这棵树开始享受国家的保护以及这棵树的来历和年龄。
    那时候,每次上学途中,王勇都会经过这棵古槐树。嬉笑着和小伙伴们钻进大树洞里,打打闹闹地玩上一阵,直到快要上课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而放学后,总是会有一大帮的孩子们闹哄哄地来到大槐树地下,跳皮筋,拍画片,摔泥巴,跳房子,弹玻璃球,……
    大槐树就像一个和善慈爱的老爷爷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用茂密的枝叶遮住天空,给孩子们遮风挡雨,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怨言。
    只是随着孩子们一代代的长大,老爷爷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了。树干中间的的那个大洞也变得更加的巨大,以至于都可以同时容纳三四个孩子在里面玩耍,一点都没有拥挤的感觉。
    因为树干上那个树洞的存在,整棵大树紧紧靠着挨着皮的那一点点的树干向上传输着生长所需要的养分,使得整棵树的枝干越来越少,到了现在更是只剩下了十来个枝干,再也没有村里老人口口相传的遮天蔽日十里天的胜景。
    大学第一年的暑假回家的时候,王勇得知杨家村为了保护大槐树,村里人特意用泥土将大槐树的树洞给填死了。还别出心裁的在上面栽了杨树,想要也弄出一个树中树的景观。可是据说没过上两月,就被告知说是大槐树遭遇了一次雷击,使得原本有稀疏的可怜的枝叶变得越发的少了。
    “怎么回事?”
    王勇诧异地问道。要知道那可是被誉为杨家村守护神的古槐树,深受杨家村人的爱护。不会是死了吧?不应该啊?前些天还听人提起说是有人闲这棵大树挡了道,想要将它砍到,却遭到了村子里所有的老人的反对,最终不了了之。
    “我刚听到的消息,说是杨家村的那棵大树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满树的树叶一夜之间就落得几乎一干二净。很多人都说是这棵大树的寿命到了,树魂已经被阎王爷给收走了。所以,才会突然间出现这种怪事。”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据说是前天的事,现在他们村里讨论后决定要吧地面以上的部分给锯掉,然后让它从根部再冒新的树枝出来。现在他们正准备要动手了,我听到信不就过来找你这个自封的专家,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哦!原来是这回事。小事一桩,交给我了。对了,你在杨家村有熟人的电话没有,先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暂缓动手,我去看看再说。”
    大伟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很快就拨了一个号。没等多长时间,电话就接通了。将王勇的意思一说,对方立刻就高兴地答应着一定劝说村里人等王勇看过之后再动手。
    刚才听了半天的郝文杰这时突然插了一句:“既然是已经挂了牌的古树,那就不能有着村里的意思办了,必须要告知相关的单位。像是文物局,林业局之类的。”
    “快拉到吧!还指望着他们?从挂上牌之后,就没见那群官老爷过来看过一次。这事估计报上去,也没人下来查看的,顶多让村里写一个报告入档案,以备将来查证,然后直接砍掉完事。”
    大伟对于眼前这个很不务实,似乎缺乏基层工作经验的县长很是不以为然。一张口就是满嘴的官面话,听得让人没来由得反感。要不是知道他是王倩的男友,即使他是市长,大伟也不惜的搭理。
    这就是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半山村人慢慢养成的一种高傲的性子。瞧对眼了,就是一个好不相干的乞丐,也可能成为村里的贵宾。看不上眼的,哪怕你是市长,省长,也照样不睁眼瞧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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