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优走后,江姐先是把大门锁上,又关上客厅的门,这才红着眼睛进了卧室。
    当时我看到她,看到她受惊吓的样子,我心里真的特别难受!我他妈是个爷们儿啊,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负;真的,我感觉自己好没用!
    江姐走到床边,伸出柔软的小手,紧紧抓着我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躲着她?我们才是光明正大的,是真正的恋人!她不过就是个小三,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小炎你告诉我,她算什么?她凭什么来我家,搞得跟捉奸似得?!”
    我闭着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说:“姐,再等等,再等几天就好了;有些事情,我们无法左右;金小优不仅阴险狡诈,而且还有她爸爸撑腰;如果咱们明着跟她对抗,赢的几率很小。姐,这些年,你吃了这么多苦,遭人冷眼讽刺,不就是为了夺回你父亲的东西,查清他的死因吗?那一天不远了,再忍忍吧。”
    “小炎,姐什么都可以忍,他们怎么说我、害我,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她抓着我的腰,含着眼泪说,“可是对你,对咱们的爱情,姐真的没有办法忍耐;我就想问,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闯进我家里,凭什么她死抓着我的爱人不放?”
    仰着头,那一刻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窝囊!我的爱人,我眼睁睁看她受人欺负,却不能出手;我明明那么爱她,却要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我想,如果我要有个几十亿,我他妈立刻就把金家这些狗杂种,全都碾压成渣渣!他们太猖狂了,老子猖狂,儿子猖狂,女儿更是歹毒的过分!
    可我没本事,除了自己忍,还要让心爱的人,最疼爱我的姐姐,一起忍耐!眼里的泪滑过脸庞,除了紧紧搂住她,给她一丝懦弱的安全感之外,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那天晚上,我和江姐躺在床上,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就轻轻拍着她光滑的后背,嘴里哼着歌,把她哄睡着了。
    粉色的台灯,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庞,和那长长的睫毛下,未干的眼泪。我就那样看着,细细打量着她脸颊的每一处。
    她长得是那么完美,光洁的额头,散乱着几丝碎发;高挺的鼻梁下,那双红润的嘴唇,带着哭过的痕迹。
    姐,你放心吧,我王炎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强大起来,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第二天清晨,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江姐就把我叫醒了;“小炎,趁着天早,姐开车把你送出去吧;我家周围,很可能有金小优的眼线。”
    我揉着眼睛爬起来,她已经穿好衣服了;我就下了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姐,你再忍一忍,也就这两天了,金小优会完蛋的。”
    她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担心地说:“小炎,你做什么,姐可以不过问;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你一个孩子,总是为我做那些危险的事,我…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出事。你说,你万一要有个三张两短,我……”
    她一下子就哭了,我赶紧讨好衣服,给她擦着眼泪说:“姐,别哭!没有什么的,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少一些烦恼,多一些欢笑。你笑一个,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笑着,轻轻拽了拽她的脸;她含着眼泪,气鼓鼓地看着我;突然“噗呲”一笑,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点点头,江姐就拽着我往外走;走到客厅的时候,她拿起手包,又转头跟我说:“你在院子里等着,姐把车开进来你再上车,免得被别人看见。”
    说完,她急匆匆地往外走;那天清晨,光线还不是太好,站在客厅门口,我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如做贼一般,到外面开车接我。
    那时候,我的心就像打翻了醋瓶一样,酸涩的厉害。我们相爱,那么认真地去爱,最后却是这样,出个门都要躲躲藏藏。
    这一切,都是金小优给我的,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她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所以我和江姐经历的这些,我会还给她,一定会!
    车子开进来,我仓皇地上了车,就躲在后座下面。当时,江姐看我趴在前后座中间的缝隙里,捂着脑袋;她哭了,就那样哽咽着,狠狠踩着油门,车子一溜烟驶出了小区。
    后来我从车座底下爬上来,她哽咽着说:“小炎,姐是不是特对不起你啊?我真的…我想给你一个幸福的家,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可是姐没本事,还总是拖累你。我……你以后会怨恨姐姐吗?”
    我摇着头,望着窗外的景色说:“姐,别说了,我们不说这个。”闭上眼,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明明是我没本事,没法解决她家的问题,可她却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真的…我是个男人啊!虽然她比我大,但我终究是个男人;男人被女人这样说,那简直就是在打脸。
    后来我们都沉默了,她打开音乐,我们都静静地听着歌;车子快到公司的时候,我让她拐进胡同里停了车;我说:“行了姐,我在这儿下吧,咱们不能一起进公司;你先进去,天色这么早,你到办公室还能再睡会儿。”
    她点点头,我直接下了车;哈了口热气,我刚要朝她挥手的时候,她也赶紧下车,从手包里掏出两个鸡蛋说:“你昨晚就没吃饭,姐起大早给你煮了两个鸡蛋,先垫一垫肚子;等一会儿天亮了,你找个地方吃点饭,知道吗?别饿着自己。”
    接过她手里的鸡蛋,还热乎乎的;她朝我一笑,理了理耳根的头发说:“弟弟,请不要怪姐姐,姐就生在这样的家庭,没办法。如果觉得委屈,觉得累了,嗨!”
    她仰起头,望着别处说:“姐是希望你幸福的!将来,不管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是我还是别人,只要你能幸福,姐…姐会很开心。”
    攥着手里的鸡蛋,我别过头说:“那个女人,终将是你!是那个不嫌我穷,疼我爱我的姐姐!谁也取代不了,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