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武说出来也知说错话了,不知为何,她也觉得自己怎么变成如此?
    以前最讨厌这样找事的人,只能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愿做这样的人。
    刚想说话,就听驸马说道:“高兴是给我送石头来的,以前我给他说过,找到什么好石头就给我送来,他收集了一些,今天特意给我送来,一句他大姐的话都没提。”
    平武听得出驸马语气里的不喜,抱歉说道:“是我多想了,我只是奇怪高家从来没上过门,怎么突然的来了,是我多心。”
    吴驸马道:“我挺欣赏高经历,也羡慕他,儿女有着宽广的心,无论是薰生媳妇还是高兴,其他没见过的估计也差不到哪去。所以我愿意薰生有这样的岳家,有这样的小舅子。就像安弟,虽然没个正形,但心正心宽,我和安弟小时候就当亲兄弟,那时我想,我就是当不了驸马,我也会和安弟当兄弟,我也感谢安弟把我当哥哥,在这京里,我一人算得上孤苦伶仃,安弟让我心安,过年过节都会陪我,那和吴家族里人陪我不一样。”
    平武歉意,又内疚,她伸手过去握着驸马的手。
    “对不住。”
    吴驸马拍拍她的手道:“你呀,不该是这样,原来我欣赏敬佩的平武去哪了?都说人年纪大了,想事不会盯那一处,孩子们都能有那心境,我们是长辈,更应该把心放宽了。”
    平武点头,想起身,驸马站起来扶着她。
    “出去晒晒太阳,母妃说我更要晒,把心里的霉气晒出来,估计也是说我心里发霉让娘不喜。驸马,我是妇人,难免有想歪的时候,多谢你提醒。”
    “我是你夫,只愿你我心里敞亮,看着子女平安,其他一切都不是事。”
    说完笑,这是庆王爷最近最爱说的话,不用问就知道是跟儿媳月的。
    平武听过自己兄弟说过这话,也跟着笑,对于亲兄弟和丈夫像兄弟一样,她是欣慰的。
    “我知道你,对薰生多年的照顾,太专注了,也就格外计较他的媳妇。我们得这么想,孩子大了,要在外面的天空下,而不是在爹娘的手心里,放手,自己心宽,孩子也舒心。”
    平武听着她的话,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那是我的儿,不错眼盯着长大的儿,总怕儿媳照顾不好,所以才会多想。
    吴驸马知道平武的心里,不能强求她完全放下,她自己对子女自然做不到完全放手,只不过是男人,没那么小心眼。
    又转了话题道:“今天问了高兴,家里给他定亲没,他说没有,还说不着急。我问他想过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他说爹娘做主,我还开玩笑说自己就没一点想法?他说他是长子,不应该想那些,人都有贪心,想的太好,娶回来会觉得不如意,心里有落差,到时自己别扭,让家里操心,也对不住媳妇,所以就不想。”
    平武想起自己长子,当时怎么就没这么想过?
    还好,现在明白了,看大儿媳如今脸色不再郁结,孙女笑的多,这个儿子还没错到底。
    “帮着打听打听吧,我回吴家族里也问了问,看那看中门第的,不提也罢,免得害了高家。”
    平武道:“我给雪梅说了,她看看她婆家认识的有没有合适的,就跟驸马说的一样,高家,要是别人嫌弃,最好别结这个亲,高家嫁女和娶妻不一样,高家毕竟小门小户,在大宅子住惯的小娘子,嫁到那里,再猜出我是高门女的身份,这个媳妇让高家供着?”
    吴驸马笑道:“高家可不会供着,做得出来退回去,那就是结仇了。所以这门亲不好找。”
    平武至于给大女儿去问,那是大女婿家门第不算高,他们接触的家族,都是差不多的。
    二女儿玉娥嫁的怀家也是高门,几代为官,大女儿吴雪梅当初自己看上的女婿,平武不愿意,是驸马劝说才同意的婚事。
    还好屈家是本分人家,雪梅嫁过去过得也舒心。
    所以平武给大女儿说了,没给小女儿说,再说小女儿又有身子,她那个脾气和性子,也看不出什么好歹人。
    夫妻俩在院子里坐着,吴驸马让人把高兴荣送来的石头拿来,说做个盆景给太妃送去。
    贾老太妃在问庆王妃,“你姐怎么没来?还说常来看我,尽哄我,也没见薰生媳妇来,是不是去庄子了?”
    庆王妃道:“还没去,前几天王爷遇见姐夫,说在吴家办点事,过几天再去。”
    这是庆王爷和公主说好的,如果太妃问,就说驸马族里有事。
    贾老太妃听了哦了声:“那让驸马办事,正事要紧,平武也别急着来看我,上回驸马说,今年福建吴家有中举的,明年来京参加会试,到时你们接待下。”
    王妃应道:“是,王爷安排好了。”
    “你姐夫也是,以前从来不麻烦咱们,等安儿知道,赶考的人已经走了,吴家来的谁也不知,不过你姐夫也是怕给咱惹麻烦。如今皇上登基,吴家开始让子弟出来了,咱能帮的尽量帮。”
    庆王妃一一答应,她知道婆婆什么意思,华家,文人之家,吴家人来京,想快速融入京里文人圈,必须得有人带。
    她祖父华老翰林和陶府的陶翰林不分仲伯,彼此都有学生在京里,在外省各地任职。
    王妃两个女儿嫁的都是文人之家,是王妃给定的亲,有一个是山东孔家旁支。
    人际关系展开也得有人牵线。
    虽然是自己孙女,贾老太妃还是给儿媳说,她不愿当那命令儿媳做事的人,和聪明人说话,话说到就行。
    庆王妃挑着太妃爱听的事说了些,太妃听得兴致勃勃。
    又问起侯丹若如今如何,前几天听了喜信,太妃派人送去补品,唐夫人亲自来王府道谢。
    王妃道:“舅母高兴的很,三天两头派人送去东西,说丹若她娘不在京里,她得多照应。”
    贾老太妃道:“当初她们三个同时成亲,就丹若怀了,薰生媳妇我不愁,只有西贝,她娘对她不上心,婆家也不是心细的人家,如今也过了十八,你哪天找个太医再好好给她看看。”
    王妃应了。
    她尽量少在太妃面前提起这事,就怕太妃想到同时成亲的贾西贝,谁知太妃自己想起来问。
    王妃正想找话岔开,外面下人禀报说江夏郡王妃来给太妃请安。
    贾西贝的堂妹贾北石嫁的是江夏郡王,以前的五皇子,比豫章要两月成亲。
    江夏郡王亲母不在了,不过成亲前,养母庄太后把多年的积蓄给了他,江夏郡王不要,庄太妃说以前没给他,是怕他年少贪玩再给花没了,到时搬出宫手头不够,如今成亲才都给他。
    江夏郡王接了,承若将来把庄太妃接到郡王府养老。
    明白人都知道庄太妃见江夏郡王娶了贾老太妃直系侄孙女,又是常华县主亲母,这才对这个养子重视起来,也放心跟着他养老。
    皇上登基,五皇子封为江夏郡王,皇上赏赐也多,庄太妃对养子才热乎起来,难得的母子情深。
    江夏郡王也会经常入宫给庄太妃请安,无论如何,养母把他平安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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