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里的气氛很僵硬。
    纵然是清幽飘香的君山银针,也没有缓和过来半分。
    凌渊沉默着不做声。
    他确实不能凭着弦柔扮成嬷嬷的样子去了一趟长乐宫就认定她是受母后的指使与皇后一起合谋陷害夕夕。
    怀疑归怀疑,没有真凭实据。
    即便有真凭实据,她也是自己的母后,他不可能揭穿她什么。
    就像以往每一次他所知道的那些肮脏一样,他只能闭口不提当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冷着脸继续拨动佛珠。
    李嬷嬷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幕王。
    瞧着两人面色都不大好看,她知道一定是又吵了。
    这母子二人见面说不上十句话必然针锋相对。
    她也深知必然是因为某一个人而吵。
    李嬷嬷斟好茶后便很有觉悟的退下了。
    大殿里面又只剩凌渊跟太后。
    空气一度陷入沉寂当中,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太后掂着手指悠悠捏住杯盏,揭开杯盖浅浅品了口茶。
    清茶入喉,方才觉得火气消了些下去。
    “这茶确实不错,渊儿品品看。”
    始终父母永远都赢不了孩子,她还是先开口打破僵局。
    凌渊端着茶杯也品了一口,应道:“母后宫里的茶一向都好喝,吃食也比旁的地方要好,都因母后历来活得很精致。”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太后的脸上终于是看见了笑意。
    “无论是茶水还是吃食,只要你来,哀家都是备最好的,”她慈爱的勾唇笑了笑,缓和了语气,“哀家能亏着自己,却是不愿亏着你。”
    “母后对儿臣的良苦用心儿臣一直知道,”凌渊朝太后拱手一礼,“气头上儿臣都是说气话,母后也莫要记在心上,请原谅儿臣的莽撞。”
    回想起来,如不是母后所做的那些算计,怎能有今日的权势跟地位。
    他一直在两种心情当中纠结。
    这一纠结,便是纠结了这二十来年。
    但是没有哪次他能够有勇气撂挑子不干,最后依旧还是顺从了母后的意思。
    母后一路走来不易......
    “你的性子哀家怎会不了解,”太后看向凌渊,满脸堆着慈爱,“哀家不会计较,眼下别的事都是一地鸡毛而已,做好最要紧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儿臣知道,”凌渊额首,“皇兄有好几日没去养心殿了,不知母后可有去养心殿探病去?”
    提及凌君城,太后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哀家为何要去看他?”她冷冷开口,“若是他这次直接病死,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凌渊沉默了一阵。
    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启唇:“母后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太后狐疑。
    凌渊压低声音:“他病了这么多天,却是谁也不见,且连后宫里的妃嫔们也没有一个能进得去养心殿的。”
    “这便是儿臣觉得奇怪的地方。”
    “以前他不也是那个德行?”太后不以为然,“偶感风寒卧床个一两日,皆是无人能进出养心殿。”
    “可是这次足足七八日了,”凌渊紧接着道,“母后何时见过他耽误这么久的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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