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我没有……我只是不明白……”古召让他骂得浑身直颤。
    “老爷,你先冷静一下。”秋盈盈怕他坏事,忍不住朝他递眼色。
    古奎忠这才紧抿着唇,只是怒火难消的把女儿瞪着,无形的威胁着她,今日若她不交代清楚,定跟她没完!
    秋盈盈的心情不比他好多少,可她不是对古召生气,而是对那个背着他们乱说话的人生气。她甚至感到奇怪,春华和夏雨并没有说她们今日与谁见过面,那古召是如何见到那个男人的?
    “儿,你娘的确已经过世,但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她的娘、也就是你的外祖母。”她知道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有人在她耳旁吹了风,他们再隐瞒下去,只会弄巧成拙。
    “是我的外祖母害死我娘的?”古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怎么,你还不信?要不要我把参与此事的人全部叫来让你挨个审问?”古奎忠忍不住恼道。贺氏和苏氏两姐妹是他一辈子的耻辱,现在提起这些事等于是揭他的伤疤,让他如何能不发火?
    “那、那我外祖母为何要害死我娘?他们不是亲母女吗?”古召虽然畏惧他的严厉,但还是忍不住追问。
    “唉!说来话长……”秋盈盈沉脸叹道。那些人和事也参杂着她的痛苦和仇恨,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先告诉我们,你今日见过的男人是谁?他现在在何处?”古奎忠起身怒问道。
    “他……”古召抱着头,突然哭了起来,“他说他是我丈夫……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成过亲……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话断断续续,可秋盈盈和古奎忠都听得一清二楚,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见到简新阳了?!”难得他们如此有默契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古召失控的摇着头大哭。
    夫妻俩相视了一眼,都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简新阳出现在京城,那就意味着……
    他们女儿和女婿这一次去北耀会一无所获!
    或许不止一无所获,说不定还有危险!
    “儿,你快说,你在何处见到他的?”古奎忠激动的上前抓住女儿的肩膀。
    “在……在寺庙……”古召吃痛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又痛苦又无助。
    “该死的,他竟敢使诈!”古奎忠怒骂着跑了出去。
    “老爷!”秋盈盈想起身拦他都来不及。
    她跑了两步,回头看着床上情绪失常的人儿,她强压着担忧返了回去。
    只是坐回床边后她说不出话来,不断的叹气。
    简新阳出现在寺庙,也就是说他早把古召给盯上了。
    现在女儿女婿全都不在京城,这简新阳又十足的狡猾,他们要如何把他逮住?
    “娘……”古召扑到她身上,无助的抱住她哭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我好害怕……”
    听着她哭声,秋盈盈忍不住心疼,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耐着性子哄道,“儿不要怕,没人会伤害到你的,那个人是坏人,他不是你的丈夫,他出现只是为了骗你。”
    她心里正着急着,古奎忠突然去而复返。
    “怎么了?”她抬头看去,只见他手里多了一封信。
    “皇上收到急报,依儿他们快回来了。”
    “真的?!”秋盈盈又惊又喜,赶忙问道,“那他们何时回来?”
    “不知道。”古奎忠沉着脸走到桌边,虽然这是好事,可他始终高兴不起来。
    “这……”秋盈盈心中的喜悦又瞬间沉了下去。见他坐在桌边不动,她皱眉道,“宫里派人来送的消息吗?那你何不进宫问个清楚?”
    “你看她这样子我能放心离开?”古奎忠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床上的女儿。
    “……”秋盈盈瞬间无语。
    刚刚是谁冲动的跑出去的?
    现在一听大女儿要回来了,他就能坐得住了?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问道,“既然宫里来人了,那你把简新阳的事说了没?这人如此狡猾,你得提醒皇上。”
    “已经说了。”
    “嗯。”
    夫妻俩突然沉默起来,彼此相视了一眼,都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他们虽是夫妻,却从来没有真正交过心谈话,更别说商量这种大事了。
    以往发生什么事秋盈盈最多问问,但从来不在他面前表达意见,而古奎忠呢,也从来没想过在大事上听取她的看法,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简新阳这样棘手的人和事,彼此都有些不适应。
    “盈盈……”最终还是古奎忠先开了口。
    “既然儿想知道一切,那你就告诉他吧。”秋盈盈突然打断了他,同时也给他使眼色让他说话注意点。
    古奎忠当然明白,可以告诉女儿一切,但唯独简新阳是贺氏亲生子这件事绝对不能说漏嘴。
    然而想到自己和苏氏姐妹的关系,他又开不了口,又把目光反投向她,“盈盈,要不你说吧。”
    “我能说什么?”秋盈盈突然有些火大,“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事,我招谁惹谁了?没事的时候不见你们需要我,有事的时候就都赖着我,我是欠了你们的吗?”
    想起那些事她本来就很恨,古家的家丑也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她除了承受痛苦外,还要帮他们收拾烂摊子,再是度量大也会发火的。
    “娘……”她罕见的动怒让古召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的身手将她拉住,“你、你不要生气,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心里苦闷难受。”秋盈盈抬头吸了吸鼻子。
    “盈盈……”古奎忠也坐不下去了,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肩膀揽住,害怕她突然丢下他们跑出去。
    调整了一下情绪,他这才面对女儿说了起来。
    当然,他主要是解释贺氏为什么会死,是因为和勾结简家造反。也承认女儿和简新阳成亲的事,只不过他隐去了她和简新阳之间的另一种关系,只说简家被抄斩,皇上念在他多年效忠朝廷的份上饶了她。
    至于她为何失忆,他也解释称是因为简新阳想用她做人质威胁他们,期间她不幸受伤,幸亏她大姐拼命相救才把她从简新阳手里解救了出来。
    古召听得很认真,情绪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只是她还有一点不明白,“爹,那你们为何要隐瞒娘并非我亲娘这件事呢?”
    “没有谁要故意隐瞒你,只是……”古奎忠说到一半眼里露出一丝羞愧,“因为你外祖母的事让你祖母对你生了间隙,加上简家作乱你祖母更是对你有成见。你娘不得已把你收到她名下,你祖母才没有……”
    “难怪祖母如此不喜欢我。”古召恍然大悟,见秋盈盈一言不发,她跳下床,红着眼眶拉住她,“娘,你不要生气了,都是儿不好,儿不该受人挑拨让你伤心……”
    她如同孩子一般的认错也融化了秋盈盈的心,心疼的将她搂住,“娘也不是生你的气,是气那个该死的坏人,他一直想方设法害我们,就是见不得我们一家人过好日子。”
    “娘,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古召埋在她肩上嘤嘤哭泣。
    “他把我们儿害得如此惨,还差点要了我们儿的命,这种人不配为人,以后都不要见他。”秋盈盈柔声哄道。
    “好。”
    看着她们母女相拥的样子,古奎忠都不好意思开口打扰她们,但心中满满的感动和欣慰。
    不过见她们没完没了的样子,他也有些不耐,“好了,出去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你们是打算饿死我么?”
    闻言,秋盈盈这才将古召推开,然后看了看床上食盘里的饭菜,轻笑道,“我让人重新做点吃的,等会儿我们一起用。”
    “谢谢娘。”古召把眼泪擦干,突然又大叫起来,“哎呀,我都忘了扬儿和耀儿了!”
    瞧着她转身就要跑,秋盈盈赶忙将她拉住,嗔道,“你先把脸洗洗,再把肚子填饱,看你这样子,眼睛都肿了,小心扬儿和耀儿嫌弃你不让你抱。”
    “呵呵……”古召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
    傍晚,两个孩子的房里欢笑声依旧。
    看着和往常一样逗弟弟的女孩,秋盈盈面上陪着他们笑,可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
    也真是多亏了她失忆,即便简新阳出现过,也没有搅起太大的风浪。
    在古召心情平静下来后,他们也试着问了她。
    可惜简新阳太狡猾,并没有将藏身地点告诉她。
    不过他们知道,简新阳一定还会再出现的。而且他极有可能在暗中盯着他们,否则今日古召临时起意去庙会,他不可能那么清楚。
    这种盯梢,细思极恐。
    古奎忠原本想带着人手去寺庙搜查,但被她制止了。
    她觉得以简新阳的狡猾程度,明目张胆的搜查不一定能找到他,反而还容易打草惊蛇。
    古奎忠也听进去了她的话,决定明日上朝以后听听小皇上意见,再行事。
    翌日
    古奎忠回府后,告诉她姬宁昶的意思也是不让他们打草惊蛇,因为收到消息古依儿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只是归期未定。
    秋盈盈为这事一晚上都没睡好,唯一欣慰的是古召那里很平静,经过昨日他们告诉她许多事后,她似乎接受了现实,不但情绪恢复如常,就像又失去了记忆把去庙里的事忘记了一样。
    虽然古召这里是平静了,可她的忧心丝毫没少。
    “简新阳接近儿,且有挑拨儿的意图,他一定不会甘心,还会想办法接近儿的。他的目标是儿,如果儿不出现,他也会一直潜藏着,可要儿出面,又会对儿不利,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把他抓到。”
    看着她眼帘下泛出的青色,古奎忠倍感心疼,将她拉到身前安慰道,“外面的事我会处理,你只管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扬儿和耀儿,再顺便把儿看好不要她随便出去。简新阳躲藏得再深,他也不可能躲藏一辈子,我们总会想到办法抓住他的。”
    “对了,依儿他们要回京的事最好不要宣扬,简新阳大费周章把依儿他们引去北耀,如果让他知道依儿就要回来了,那我们更加不好抓他了,说不定他还会弄出什么新花招。”秋盈盈这才想起来要交代他。
    “你放心吧,此事就皇上和太后知道,而且皇上只告诉了我,连北耀侯都没说呢。”古奎忠握着她的手笑了笑。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秋盈盈赶紧把手抽出来,再送他一对白眼,“一把年纪了,就不能正经点吗?”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要我正经给谁看?”古奎忠不满的拉长脸,像是故意与她作对似的,又重新把她的手抓住,还用上了几分力气防止她再挣脱。
    “你!”面对他的无赖,秋盈盈很是无语。这老不羞的,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见她又恼又拿自己没撤的样子,古奎忠不以为耻,反而把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
    可他也知道不能逗太过了,否则真惹急了她,又得遭她嫌弃和冷落。
    清了清嗓子,他低声关心道,“你昨夜没怎么睡,气色差了好多,等我把手里的事忙完,我陪你回房休息。别一天到晚的围着孩子转,他们身边有奶娘和丫鬟,一时半会儿不管他们他们也不会有意见的。”
    “睡不着……”秋盈盈仍旧将手从他手抽出,眼里除了疲惫还有深深的担忧,“儿现在的样子让人不放心,依儿他们在外面也叫人担心,感觉周围处处充满了险情,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你什么都没做?要不是你把儿保护得如此好,我们家早就出大乱子了。”古奎忠不悦的纠正道。
    “不说她的事了,你忙吧,我去扬儿和耀儿那边了。”
    “盈盈!”见她说走就走,古奎忠更是不满,抓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放,“你别总是想着他们,行吗?如果你不想回房休息,那留下来陪陪我可好?”
    “我陪你做什么?你若是寂寞,有的是人巴着陪你,不差我一个。”秋盈盈很不给他面子,直接扭开头。
    “我……”古奎忠脸色跟打了霜的青菜叶似的,又不敢冲她发火,只能软着脾气道,“那算我求你,行吗?”
    “哼!”
    虽然她不愿意,可也没挣脱他的手,他赶紧拉着她往书桌那边走。
    秋盈盈瞪了他好几眼,但见他桌上一摞折子和公文,她也没说什么,板着脸甩开他的手,然后抓起墨条。
    古奎忠得逞似的勾起嘴角。
    就在他刚坐下,门口传来轻唤声。
    “爹,娘,我能进来吗?”
    古奎忠脸色微沉,好不容易他女人愿意留在书院陪他,而且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结果偏偏有个不长眼的女儿,如此扫兴他能高兴才怪。
    “儿,进来吧。”秋盈盈睨了他一眼,随即朝门口唤道。
    古召进了书房。
    瞧着自家老爹那黑脸的样子,她吞了吞口水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爹,娘,我想去找简新阳。”
    “什么?!”
    夫妻俩都为之一惊。
    古奎忠直接起身怒道,“你见他做何?嫌他害你不够吗?你知不知道接近他会有多危险?”
    “可是如果我不去见他,又如何能将他引出来?”古召难得没有畏惧他的怒火,认真向他们说着自己的想法,“大姐他们跑那么远不就是为了抓他吗?如今他出现了,我们怎能错过机会?”
    “可派谁去也不能让你去!”古奎忠激动得低吼起来。
    “爹……”
    “儿,别任性,简新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除了狡猾奸诈、心狠手辣外,武功也极高,你大姐他们好不容易把你从他手里救出来,你要是再落在他手中,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秋盈盈赶紧打断她的话。
    “娘,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不认为他会要我的命。你想想,昨日他找机会与我见面,如果他真的要杀我昨日就动手了。可是他没有对我动手,反而对我说了那么多话。我想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如此是这样的话,那我趁机接近他,然后想办法查到他的藏身之处,这样不就容易抓到他了吗?”古召耐心的与他们分析起来。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再让你与这个畜生见面!”古奎忠完全不为所动。
    就在他激动无比的时候,一道嗓音从门口传来——
    “太师,其实二小姐的法子极妥。”
    他们三人望去,紧接着同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异口同声唤道,“晋护卫?!”
    晋山笑着走进书房,先朝古奎忠行礼道,“太师,门房听说我是偷偷回京的,让我直接来此见你,不敬之处还请恕罪。”
    “王爷和王妃呢?他们也回来了吗?”见到他古奎忠高兴都来不及,哪会为这种事生气。
    “对呀,晋护卫,王爷他们回来了吗?”秋盈盈忙走向门外张望。
    “太师、夫人,我是赶着回来的,王爷和王妃还有些事要解决,让我先行回京,就是为了阻拦简新阳作恶。”晋山认真回道。
    “他们可好?在北耀是否有危险?”秋盈盈不放心的继续追问。
    “是有些危险,不过都在王爷他们的掌控之中,太师和夫人大可放心。”
    “你快与我们说说北耀的情况。”古奎忠走到他身前,也是很着急的问道。
    晋山也没吊他们的胃口,将他们去北耀的事详细的说了起来。
    当然,他只说到姬百洌和古依儿遇袭。
    古奎忠和秋盈盈、古召都听得瞠目结舌,最后更是心惊胆颤。
    无名在书信中只写了二公子作乱,抓了三公子和四公子做人质,没想到四公子与二公子竟是一伙的!
    “晋护卫,你确定王爷和王妃没事?”震惊归震惊,但秋盈盈还是担忧女儿女婿的安危。
    “夫人,你放心吧,除掉那几个人以后王爷才派属下和甲乙先回来的。”
    虽然晋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秋盈盈还是皱着眉无法彻底安心。
    古奎忠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慰道,“你没听晋护卫说吗,一切都在他们掌握中。既然王爷他们已经猜到简新阳来京城了,那他们解决北耀的事就没什么难度了。你忘了昨日收到的消息吗,他们已经在路上,很快便会回京,这说明北耀的事已经解决了,所以你就别担心了。”
    “嗯。”秋盈盈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也在理,这才缓了几分情绪。
    “怎么?你们已经收到王爷的书信了?”晋山惊讶的问道。
    “嗯,昨日皇上已经得到消息,他们在路上了。”古奎忠点头应道。
    “那真是太好了!”晋山惊喜不已。
    “爹……”一直安静听他们谈话的古召突然开口,“那我刚才说的事?”
    “不行!”古奎忠瞬间沉了脸,想也没想的就拒绝道。
    “太师,你先别急着生气,其实我觉得二小姐这主意也不错。”晋山认真与他们说道,“虽然接近简新阳是很危险,但我们可以暗中保护二小姐。简新阳狡诈多端,若不让二小姐帮忙,我们真的很难找到他。你想想王爷他们为了找他,这两个月可没一刻闲着,眼下终于有了简新阳的踪迹,我们怎么能放过他?而且我最担心的是,我们即便不找他,他也会找我们的,到时候他在背地里做手脚,我们更是防不胜防。”
    “可儿她……她让那畜生害得如此惨,我如何能让儿再落入他手中?”古奎忠一脸沉痛。
    “爹,你就让我去试试吧,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冲动行事的。”古召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所有的人都找简新阳,大姐他们为了找他更是不远千里去北耀。如今简新阳出现了,怎能放过他?何况我也想替你们分担一些,不想你们为了这样一个人继续愁眉不展。”
    “儿……”古奎忠怔怔的看着她,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儿也有懂事的一面。
    “老爷,就按儿说的,我们不妨让她去吧。”秋盈盈也突然开口劝道。
    “这……”古奎忠没想到她也会赞同,顿时直皱眉头。他也不是责备她不疼爱女儿,两个女儿,她对儿的照顾比亲生的大女儿还多,别人就算看不见这些,他可是最清楚了解的。他只是不理解,她怎么也会同意女儿独自去冒险?
    知道他心有疑问,秋盈盈认真道,“只有儿能把简新阳引出来,只要让儿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想简新阳是不会伤害她的。”说完,她又拉着古召的手认真交代起来,“我派人进宫向皇上多要些人手,让甲乙丙丁戊都在暗中保护你。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在简新阳面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能让他知道你已经把见过他的事与我们说了。”
    “娘,我会小心的,你们就放心吧。”古召点头保证。
    。。。。。。
    昭陵王府
    昨日收到快信后,红桃就从宫里回来了,为两位主子回来随时准备着。
    看着女儿一个人在花园里对着一片树叶发呆,阿秀走过去笑问道,“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红桃赶紧摇头,见自家娘亲一脸深意的笑,她瞬间红透了脸,“娘,我只是在想王爷和王妃而已。”
    “只是在想王爷和王妃?”阿秀收起笑,假装一脸惋惜,“那我可真替晋护卫抱屈了……”
    “娘!”红桃面红耳赤的嗔道。
    “好了,我不过开开玩笑而已,瞧你,想就想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娘,他们这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几个月都在路上奔波,不知道有多辛苦。早知道我就该请示王妃,也把我带去。”
    “带你去做什么?添乱啊?”阿秀剜了她一眼,“王爷他们这次去北耀轻装前行,就是不想太过招摇。带去的人越多事儿就越多,反而影响脚程。”
    母女俩正说着话,突然听见脚步声从院门口传来。
    待看清楚来人后,都惊喜的起身迎了上去。
    “晋护卫!”
    “小桃儿!”
    “晋护卫,王爷和王妃呢,怎不见他们回来?”阿秀一边问着一边不停的往院门口看去。
    “他们晚几日就会回来。”晋山笑了笑,不过眼神却一直盯着身前的丫头。
    瞧他神色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阿秀瞥了一眼一脸喜色的女儿,赶紧又道,“晋护卫,你们先说着,我去厨房做些吃的,等下让红桃把热水送你房里去。”
    “有劳你了。”晋山感激的道。
    阿秀忍着笑往厨房那边去了。
    而她一走,晋山都不等红桃开口,抓住她的手就往他住的地方跑去。
    一进屋,他快速把门关上,然后把红桃抵到房门后,盯着她直笑,“想我没?”
    “嗯。”红桃红着脸点了点头。
    “有多想?”
    “呃……”
    “呵呵!”瞧着她又害羞又为难的样子,晋山咧嘴笑出了声。
    他一身风尘仆仆,衣服满是皱褶,嘴角下巴布满了青渣,可以想象他这一路上有多赶,都没时间打理自己。
    对他不正经的笑声,红桃假装不理会,转移话题问道,“你为何不与王爷他们一同回来,要提前回来?”
    “王爷和王妃怀疑简新阳到了京城,特派我和甲乙先回来。”
    “什么?简新阳在京城?”红桃大骇。
    “他已经出现了,听说昨日还找到机会接近了古二小姐。”
    “啊?”红桃越听越惊吓,“那古二小姐怎样?她没事吧?”
    “你别急,等下我慢慢说给你听。”晋山捧着她脸蛋,有些不满的瞪着她,“我这刚回来呢,你就没点别的话要与我说?”
    “说什么?”红桃红着脸道,“我就想你们早日平安回来,这两个月京城虽然平静,可大家都寝食难安,都在为你们担心。”
    “那我现在回来了,你就没一点表示?”晋山浓眉蹙起,越发不满她顾左右而言他。
    “趁娘还没把吃的做好,我先给你洗脸净面,你看你一脸……唔!”
    不等她话说完,晋山低下头堵住了她嘴。
    不但用力吻着她,还故意拿嘴角的青渣蹭她,由此惩罚她不解风情。
    红桃背后靠着门,身前被他抵着,进退无路,只能垫着脚将他脖子攀住。
    直到她呼吸不顺,双脚也绵软无力,晋山将她放过。血气方刚的他眼中冒着火气,盯着她喘息的样子都不想眨眼。
    “小桃儿,我们什么时候那个?”
    “我……”
    “红桃,你在里面么?”突然门外传来阿秀的声音,“热水好了,你来给晋护卫把热水送屋里去。”
    红桃一脸红,晋山是瞬间一脸黑。
    想亲热下去肯定不行,只能松开手将她放开。
    红桃理了理衣襟,把他往里面推了推,这才去开门。
    “来了……”
    看着她逃一样的身影,晋山欲求不满的咬了咬牙。
    找机会一定把这丫头办了!
    从他开始向王妃要人,他都忍了一年了,再过几个月她就十六了,王妃应该不会再说他欺负‘幼小’了……
    。。。。。。
    低矮的小屋里,男人靠着椅背听着手下回报消息,两道充满戾气的浓眉紧锁着,眼里恨意汹涌。
    “趁着姬百洌和古依儿他们没回京之前,一定要想办法把古召弄到手!”
    “大人,那古召被古家护得紧,我们守了这么久才发现她仅出府一次,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矮个子男人担忧的说道。
    “是啊,大人,我们这样守着很难有机会,如果四公子在北耀没有稳住那些人,一旦那些人回京,我们更难下手了。”旁边的高个男子也担忧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要真是如此,那就杀一个算一个!”男人满身杀气的起身,咬着牙溢道,“他们毁了我的一切,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让他们好过!他们那群人自诩感情深厚,如果能杀掉几个,即便我死在所不惜!”
    两个手下垂下头都不再发言了。
    正在这时,门外又来了一名手下。
    “大人,我们发现古召离开太师府偷偷往观云寺去了。”
    “嗯?”男人眸子一抬,“确定她往观云寺去了?身边带了多少人?”
    “只看到她一人前往,而且是从古家后门偷偷离开的。”
    “哦……”男人有些意外,但很快他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听说这女人极其好哄,看来她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
    “大人,那我们现在就去观云寺把她抓来!”高个子和矮个子手下异口同声请示道。
    “不,你们留下,我一个人前去。人多反而引人注目,何况她见过你们,若是让她看到你们定会与你们起争执。”男人抬手制止,同时还不忘交代他们,“若我将她带来此处,你们也最好避一避,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在她面前出现。”
    “是。”
    。。。。。。
    待他到达观云寺,只见一女子蹲坐在寺门外,那孤零零的身影既单薄又落寞,很是惹心疼惜。
    “儿!”
    听到他的声音,古召惊喜的抬头张望,见他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她赶紧跑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的……”
    “儿,你怎么来了?”男人抓着她肩膀,满眼都是欣喜和激动。
    “我想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在何处,只能来这里守着,希望你能出现……”古召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真的是秋盈盈骗了我,我爹知道我在打听我娘的事,还动手打了我……我一气之下趁他们逗弄孩子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我……”
    简新阳这才发现她不但眼眶红红的,而且脸上还有清晰的红印,明显是被人打过的。
    他眉头皱起,恨道,“他们敢打你?真是过分!”
    “我、我从他们那里问不出真相,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问真相,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究竟是如何死的?为何他们要合起来骗我?”
    看她无助的样子,简新阳心疼的抚摸着她被打过的脸颊,“他们骗你,是想利用你引我出来,好对付我。儿,你受苦了。”
    “你……”古召往后退了一大步,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你真是我夫君吗?”
    “那是当然!”简新阳刚毅的脸绷得紧紧的,用指指着天,坚定无比的道,“天地为证,我们可是拜了天地的!”
    “那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人对你动了手脚,为的就是掌控你、利用你,你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不管你是否记得,我始终是你夫君,这是谁都更改不了的事实。儿,你不要再相信他们了好吗?你的娘和外祖母已经让他们害死了,而我一家也让他们弄得家破人亡,如今我们夫妻还形同陌路,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简新阳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古召僵硬的贴在他胸膛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两道柳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她还特意多吸了几口他身上的气息……
    “儿,跟我走好吗?我带你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我们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吗?”
    “我……”古召抬起头,红红眼眶里充满了悲伤,“你不是说我娘和外祖母都是他们害死的吗?你不是说他们害得你家破人亡吗?我们如果离开了这里,那谁来为我们的亲人报仇?他们把我们害得如此凄惨,我不甘心就日常离开!”
    “你、你想报仇?”简新阳低头看着她,复杂的目光暗藏着打量。
    “是,我要报仇!他们杀了我娘亲和外祖母,弄得我们家破人亡不说,还让我失去记忆忘了自己的夫君,这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古召把他推开,咬着牙决绝的道,“我现在就回去找他们报仇!不杀掉他们我誓不为人!”
    “儿!”见她当真转身就要跑,简新阳眼疾手快的将她手腕抓住,“你别冲动,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是敌不过他们的。何况姬百洌和古依儿不在京城,你现在回去也报不了仇,还有可能继续被你爹和秋盈盈看管起来!”
    “我……”古召悲痛得哭起来,“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那些人继续加害我们吗?我现在才知道祖母为何恨我,我爹为何事事都听秋盈盈的话,原来是她们母女从中作梗,可是我却不能报仇,还傻傻的听他们的话寸步不离的留在古家!我真是恨死了我自己,竟敢如此无用!”
    “儿,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如此自责。”简新阳将她重新搂住,好声好语的安慰道,“我们势单力薄,就这样去报仇只是自寻死路。你听我的话,我们从长计议,待想到稳妥的办法再找机会对付他们。”
    “夫君……”古召抱着他腰身哭得不能自已。
    而就在这时,简新阳悄然抬手,眸子陡然一厉。
    古召眼前一黑,瞬间倒在他怀中不省人事。
    。。。。。。
    “咦,怎么不见了?”
    “是啊,说好了以糕点做暗号,为何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发现简新阳的踪迹,现在连二小姐都弄丢了!”
    “再找找,说不定暗记被我们漏掉了。”
    “对,再找找看。”
    甲乙丙丁戊蹲在一起商议后又快速分散开,继续在观云寺大门附近寻找起来。
    她们和古召约定好,以糕点做记号,放在袖中随时掉一些,好让她们寻找糕点碎末找人。
    毕竟简新阳武功深厚,她们不敢离她太近,否则让简新阳发现,不但计划会失败,连古召也会有性命危险。
    如果被简新阳发现她身上藏着数块糕点,她也可以解释是为他准备的。
    然而,她们在附近找了好几遍,也没见一直鸟儿出现,可一点糕点碎末都没瞧见。
    。。。。。。
    一睁开眼,古召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很矮小的房子里,家具简陋不说,还阴暗潮湿,像是许多都没住过人似的。
    简新阳就坐在床头边,看到她醒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儿,你醒了?”
    “我……这是哪?我怎么来的?”她惊吓得坐起身,然后下意识去摸袖子。
    “你在找它们吗?”简新阳突然指了指桌上几块白色的东西。
    “呀!”古召突然露出一脸哭相,“怎么都脏了?”
    “你带这些做何?”简新阳浓眉挑得高高的。
    “我想着你在外面躲藏,特意带出来给你吃的。”
    “是吗?”他用两指捻了一小块放下鼻子闻了闻,接着冲她笑了笑,“真香。”
    “可是它们都弄脏了……”古召自责的扁起嘴。
    “没事的,为夫明白你的心意就好。”简新阳摸了摸她的头,含笑的眼中充满了宠溺。
    “对了,我怎么来的?这里是哪?”古召环顾着陌生的房间,甚至有些疑惑,“难道我又失忆了?否则我怎么不记得我到了这里?”
    “你累了,我抱你来此的。”
    “呃?”她眨了眨眼,一脸的迷糊。
    “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吃的。”
    “夫君,这是哪里?你不要走,我害怕。”古召赶紧抓住他,并胆怯的往他身上靠过去。
    “别怕,这是我如今落脚的地方。”简新阳抚摸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又温柔又耐心的交代起来,“不过你现在不能出去,外面有许多人在搜查我们。”
    “哦。”古召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靠着他宽厚的肩膀,像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窄小简陋的房间里,他们相依相偎,像极了一对共甘同苦的爱侣。
    没过多久,古召抬起头朝他问道,“夫君,我们成亲多久了,有孩子吗?”
    “孩子……”简新阳不自然的怔了一下,紧接着一脸恨意,“我们的孩子也惨遭他们毒手……让古依儿给杀掉了!”
    “什……什么?”古召震惊的坐直身体,抓着他手腕激动的问道,“让古依儿给杀了?她把我们的孩子给杀了?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他们本就残忍。”
    “不……我要找他们报仇!替我的孩子报仇!”
    见她突然跳下床,简新阳快速的抓着她手臂。
    “你去哪?”
    “我要去找古依儿,我要问问她为何要如此残忍,为何要杀我的孩子!”
    “你杀不了她的。”
    “那我就杀了她的孩子!”
    简新阳眯着眸子盯着她,将她的悲痛和愤怒收入眼中,眸光闪了好几下。
    见她拉开自己,他忙将她抓得更紧,皱着眉认真问道,“儿,你真的想替我们的孩子报仇?”
    “难道你不想吗?”古召激动的朝他哭吼了起来,“为何你不早些出现?为何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被他们害得忘记了一切不说,还认贼作母,甚至帮他们悉心照顾孩子,而我的孩子却无法在我们身边!”
    她由一个安安静静的人突然变得凶神恶煞,简新阳都看愣了几分。
    眸子再次眯了眯,他点头应道,“那好,趁他们还没对你起杀心之前,我让你回去,你想办法把姬百洌和古依儿的孩子偷出来,我们杀了他们的儿子替我们儿子报仇雪恨!”
    “好!我一定杀了姬言毅替我们的儿子报仇!”古召捏着拳头恨道。
    。。。。。。
    “什么?不见了?不是与她说好要随时给我们留下暗号吗?”听到甲乙丙丁戊带回来的消息,古奎忠又惊又怒。
    “周围都找过了吗?寺庙里呢?会不会是简新阳带二小姐躲进了寺庙?”秋盈盈也着急不已的反问她们。
    “回夫人,寺庙外面我们都搜查过了,确实没有看到二小姐留下的暗号,而寺庙里我们也偷偷找过,也没有发现二小姐和简新阳的踪迹。奴婢觉得,或许是简新阳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他警惕心极高担心二小姐被人跟踪,所以做了些手脚把二小姐带去了别处。”
    “这如何是好?”秋盈盈在厅堂里走来走去,焦躁又不安,“我们原本是想让儿给我们引路,好找到简新阳藏身的巢穴。如今却把儿弄丢了,现在……唉!”
    “盈盈,你先不要着急,简新阳最多把儿抓去,他想对付我们必然要利用儿,那就一定不会伤害儿。”古奎忠冷静的分析道。
    他们不是第一次跟简新阳打交代,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同伙都喜欢用这一招,利用手中的筹码好让对方受制于他。
    秋盈盈揪心的看向他,“我知道他想利用儿来威胁我们,那多半都不会伤及儿的性命。我最担心的是儿在他身边久了会想起以前那些事,到时候她又想不开怎办?简新阳不是人,他能够伤害儿一次,就会伤害儿第二次,万一儿恢复记忆又想不开,只怕我们还没找到他们的下落,她就……”
    她这些担心也是古奎忠心中的痛。
    即便不想面对,可也不得不承认。
    “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我这就进宫见皇上,让他派人手暗中搜查一番。”留在家里也只会干着急,他还不如去想办法,哪怕搜查结果渺茫,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那你小心些,有什么消息及时派人回来告诉我。”秋盈盈也不阻拦他,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如此了。
    。。。。。。
    华丽的寝宫里,裴郦摇着小床,温柔的看着小床上的小家伙吸吮自己的小手。
    “母后,我小时候也跟毅儿一样吗?”姬宁昶趴在小床边,见弟弟总爱吮吸手指,他阻拦了好几次,可弟弟总是锲而不舍,惹急了还会蹬腿扁嘴抗议。
    “呵呵!当然了,你比毅儿更顽皮呢。”裴郦朝儿子笑了笑,“你看毅儿一整天都不怎么哭闹,不像你小时候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可叫人头疼呢。”
    “母后……”姬宁昶吃醋的嘟起嘴,“您能不能不要老说我,我真有那么不听话吗?”
    “毅儿,快看,哥哥吃味儿了。”裴郦轻轻握着姬言毅的小手摇了摇,一边打趣着儿子一边笑得更欢。
    “哼!”姬宁昶挺了挺胸,不服气的道,“我是哥哥,才不会跟毅儿吃味儿呢!”
    裴郦笑着将他拥到怀里,“对呀,宁儿是哥哥,怎么能跟弟弟吃味儿呢?母后不过是跟你玩笑而已,弟弟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自然要好好照顾他,你说对吗?”
    “母后,我懂,您不用教我这些。”姬宁昶咧开嘴角露出一口小白牙,“就像您不在我身边王叔悉心照顾我一样,我们也要照顾好毅儿。”
    “宁儿真乖。”裴郦脸颊贴着他精致的小脸蛋蹭了蹭。
    “启禀太后,古召在宫外求见。”一名太监匆匆来报。
    “古二小姐?”母子俩有些意外。
    “就她一人吗?”裴郦随即问道。
    “回太后,就古二小姐一人,她说有很要紧的事要与您商议。”太监恭敬的回道。
    “快请。”
    “是。”
    待太监一走,姬宁昶摸着下巴不解的问道,“古夫人怎会让古二小姐独自出来?”
    “是啊,就算太师府出了何事也不该古二小姐前来报信才对。”裴郦也很是不解。
    “母后,你别着急,等古二小姐来了,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姬宁昶懂事的安慰着她,不想她为外面的事操心。
    “嗯。”
    没多久,古召一头是汗的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着实把母子俩吓了一跳。
    裴郦赶紧起身朝她走过去,关心的问道,“古二小姐,如此慌张是出何事了?”
    “太后……我……”
    就在古召喘着粗气要说话时,又有宫人来报,“启禀皇上,太师说有急事要求见您。”
    裴珊和姬宁昶看了看那名太监,又看了看身前的古召,更加疑惑不解。
    “爹……”而古召一听古奎忠来了以后突然激动的跑了出去。
    母子俩完全摸不着头脑,相视一眼过后赶紧跟了出去。
    御书房
    古奎忠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宫里见到女儿,惊喜得他抓着女儿不停的打量和询问,“儿,你怎么会在宫中?你不是去见简新阳了吗?害我和你娘都以为你被他抓走了!”
    “爹,我见到他了!是他送我回来的!”古召也不掉他胃口,赶紧把经过与他说了起来。
    裴郦和姬宁昶在旁边听得瞠目,根本没想到她会以身涉险,更没想到简新阳居然利用她回来偷孩子。
    古奎忠听完破口大骂,“这畜生,害我两个女儿不成,现在又想加害我外孙,我非杀了他不可!”
    “二小姐,那简新阳住在何处?”裴郦问道。
    “朕立马派千军万马把他抓住!”姬宁昶立马附和道。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古召失望的摇了摇头,“他带我去的时候把我弄晕了,送我到京城的时候又蒙着我的眼。我本想迎合他好让她放我回来,如此一来我就知道他的巢穴所在,可是我没想到他对我并非完全信任。忙了一通,到头来却是白忙一场。”
    “那你怎么跑宫里来了?”古奎忠不解的问道。
    “我跟他说要对付言毅,他才答应放我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派人跟着我,所以我不敢回太师府,就直接来宫里,想让皇上去通知你前来。”古召向他解释起来。
    “二小姐这样做没错,简新阳一直盯着你,你如果回太师府,那他一定会怀疑你是在骗他。现在除了将计就计外,没有别的办法引他出来了。”裴郦点头,对她的聪明也给予了赞赏,“真是难为你了,要你如此去涉险。”
    “太后,这没什么,我现在愁的是接下来要如何骗他。你说将计就计,难不成真要我把言毅带去给他?我可做不到!”古召揪心的直摆手。
    “皇嫂的主意我赞同,咱们就将计就计把孩子给他!”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娇俏的笑声。
    看着进来的人,书房里的他们都忍不住惊喜的呼喊了起来——
    “王叔!婶婶!”
    “依儿!”
    “大姐!”
    “呵呵……”被他们包围住,古依儿乐得直笑,“我们知道简新阳在京城,所以偷着进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刚进宫我说让人通报你们一声,但听宫人说你们在御书房议事,王爷就带着我直接找过来了。”
    “你们可回来了!”裴郦拉着她的手,把她好好地打量了一遍,尽管她有说有笑,可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惫,“这一趟北耀之行真是苦了你们了,好在你们平安回来,我们总算可以安心了。”顿了一下,她抬头朝门口望去,“咦,太傅和沈公子他们呢?你们没一道回来吗?”
    “他们还在城外。”古依儿怕他们担心,赶紧解释起来,“带着二公子和四公子赶路,真是累坏了。我们合计着眼下带他们进城太招眼,未免打草惊蛇就让他们在城外先休息,我和王爷先回来打探一下情况再说。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你们在谈论简新阳。”
    “大姐,我去见过简新阳,可惜他太狡猾,我还是没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在哪里。”古召自责的道。
    “没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古依儿对她鼓励的笑了笑。
    “我们正在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办,简新阳太狡猾了!”
    “刚我不是说了,就按皇嫂说的那样,将计就计!”
    古依儿朝姬百洌看去,见他点头应同,她才招了招手,将计划与他们说了起来……
    。。。。。。
    两天过去了,小屋里的男人耐心尽失。
    就在他准备派手下去打探时,手下匆忙来报,“大人,古召抱着孩子往白玉庵山顶去了!”
    “她去那做何?”男人沉脸起身,“我不是交代过她去灌云寺吗?”
    “大人,可能是上次她去灌云寺被人发现了,所以才改去白玉庵顶上了吧?”手下分析道。
    “你们确定她把孩子偷出来了?那你们为何不直接把孩子抢到手?”男人怒斥起来。
    “大人,她抱着孩子一路躲藏逃跑,我们怕后面有人跟踪,所以不敢冒然现身,只敢跟着她。可谁知道她突然往白玉庵山顶上去了,小的们盯了许久,确定没人跟着她以后才回来向您禀报。大人,虽然古召没听您的话去灌云寺,但她能把孩子偷出来也是不容易,你看是现在去见她还是让小的把她带来?”
    男人沉着脸思索起来。
    片刻后,他起身道,“我还是亲自去一趟为好,你多带些人手去半山腰守着,若有人上山立马给我暗号。”
    “是。”
    。。。。。。
    山崖的石头边,古召频频张望,眼见天都快黑了,可简新阳还是没出现。
    也是怀里的小家伙不闹腾,加上她这几个月帮着秋盈盈带孩子带出了经验,时不时给小家伙把把尿,他要是饿了就拿水袋里的奶汁喂他,几个时辰过去了,小家伙居然只哭了一会儿,然后又安安静静的睡觉了。
    可她知道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带出来的水袋已经空了,如果小家伙再醒过来没吃的肯定哄不好。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下山的时候,突然听到低沉又不失温柔的声音传来——
    “儿。”
    “夫君,你来了?”看着男人从远处走来,她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家伙起身,得意的朝他说道,“你看,我成功把小世子偷出来了。”
    “儿真是能干。”夕阳余晖中,简新阳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暖温柔。
    只是,在他加快脚步朝她走过去时,只听她突然扬声喝道,“慢着!不许过来!”
    他脚步顿住,眼眸微眯的望着她。
    “简新阳,你想要我手里的孩子,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看着她脸上一片冷色,他脸色也沉了起来。
    “哼!想要小世子,那就拿你的命来换!”
    “你说什么?”简新阳捏紧了双手,盯着她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我说今天要你的命!”古召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得紧紧的,放声对他冷笑起来,“简新阳,你做梦都想不到吧,我古召今日也能把你耍得团团转!哈哈……”
    “该死的!”听着她无畏的笑声,简新阳厉声怒道,在环视过四周之处,立马运起轻功朝她飞过去。
    “哈哈……想要我们的命,那你就来吧!”
    古召笑着,抱着孩子转身就朝山崖下跳去——
    “你!”
    看着她果决的跳下去,简新阳猛地收住轻功落下,脸色黑得不成人样,简直不敢置信她会如此举动。
    回过神,他不甘心的跑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从山崖下瞬间飞起数道身影——
    他本能的后退,待看清楚面前的这些人以后,他不仅脸黑,整个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你们何时回京的?”
    “怎么,还想让你那个不气候的野种儿子困住我们?呵呵……”沈少源讥笑道。
    “简新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否则只会让你死得更难看!”沈衍一脸冷意的瞪着他。
    “想杀我?有那么容易?我驰骋沙场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简新阳满目狰狞的讽刺着他们。
    “哟,好大的口气!”古依儿攀着梯绳从悬崖边冒出一颗头,对着他的方向连讽带骂,“自诩立了点功就想做皇帝,可惜啊,你家祖坟没那口仙气!哦,对了,你不过是贺氏跟其他男人生的野种罢了,你家祖坟早都让皇上给掘了,你还想做皇帝,看你这德性,下辈子都没机会!”
    看着山崖边她的脑袋,简新阳不用问都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手段,顿时暴戾的低吼道,“古召,你这个贱人,我饶不了你!”
    “她再贱能有你贱?”古依儿直接给他喷了回去,“论天下第一不要脸的人,非你简新阳莫属!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人?”
    她刚骂完,古召攀着另一侧梯绳露出头,冷冷的瞪着远处的男人,“简新阳,你毁了我一生,今日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要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都做不了人!”
    “你……你敢骗我失忆?”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简新阳双眼瞪得如同牛眼,狰狞又吓人。
    “我是失忆了,不过多亏你出现,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古召咬着牙憎恨的瞪着他,“而且我还知道与我成亲的人不是你这个畜生!”
    “儿……你……”古依儿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恢复了记忆不说,还发现了这样的事,“你是如何知道不是他的?”
    “大姐,我不是有意欺骗你,是前几日我遇上他之后突然就想起了一切。”古召向她解释起来,“后来我再去见他时,在他藏身的地方,我就笃定他不是与我成亲的那个男人。他们是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身上的气味完全不同,你知道我曾经有多在乎那个男人,不可能连气味都弄错的。”
    “哈哈……看来你还没蠢到极点!”简新阳突然笑了起来。
    “变态!笑什么笑,老娘今天就要看着你死!”古依儿怒骂过后,指着她朝上面的几个男人招呼起来,“洌,弄死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他们先前就怀疑过到京城与古召成亲的人是简新阳的替身。
    眼下终于得到了真相……
    再看古召憎恨的神色,她知道她心里的那把刀已经拔掉了。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们一家来说,都可以算是一种庆幸。错遇姻缘是一回事,至少她这辈子不会活在乱伦的阴影中。
    姬百洌他们没急着动手,也是知道她心里怨气重,不让她发泄出来怎行?
    见她骂够了,这才与沈少源和沈衍握紧利剑朝简新阳袭去。
    简新阳也不傻,当即就转身往下山的道路飞去。
    见状,姬百洌他们也没追,三个男人相视而笑,转身退回了山崖边。
    没多久,简新阳退回了山顶。
    在他前面的道路上涌上来许多手持弓弩的将士。
    不但如此,古依儿周围也出现了许多将士,一个个扛着弓弩攀着梯绳上去,很快,整个山顶全是全副武装的弓弩将士,把简新阳围得进退无路。
    “简新阳,你看我们对你多好,最后一程还要让你爽一爽,哈哈……”沈少源邪肆的大笑起来。
    旁边两个男人都忍不住给了他一记鄙视的眼神。
    这话说得……
    简新阳铁青着脸,面对近百的弓弩,他没有再逞任何气势,反而出奇的沉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若是怕死之辈也不会活到今日——唔!”
    他话音还未落,一支弓箭率先射中他背后,让他身体猛的颤抖。
    姬百洌他们抬头看去,只见沈谦晟不知道怎么来了,而且手里还握着长弓……
    他们来不及看他的神色,近百将士纷纷射出箭。
    简新阳正缓缓转身想看清楚究竟是谁先对他下手,然而转身到一半,整个人就成了箭靶子,高大的身躯狼狈的扭动着,双手吃力的抬在半空中,一手指着古依儿他们,一手指着最先射他的人。
    “你……”
    黑色的血水从他嘴角溢出,他只发出了一个音,紧接着像坍塌的巨石般倒了下去。
    空气在这一刻如同停止了流动,许久都感觉不到人的呼吸声。
    直到沈谦晟丢了弓箭离开,古依儿他们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些将士们也才开始动起来,纷纷朝简新阳跑过去。
    “启禀王爷,他断气了。”
    姬百洌没过去,而是转身将梯绳上的古依儿拉了上来。
    古依儿又把另一条梯绳上的古召也拉了上去。
    姐妹俩相视着,古召咬着唇落下了眼泪。
    “别哭了,该高兴才对。”古依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姐……”古召被泪水浇灌的双眼中全是无以言表的感激和感动。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有过想死的念头,可是当我熬过去之后才发现那时的自己很可笑,我希望你不要再做那些傻事。”古依儿语重心长的与她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其实还有很多人会为你难受。你不是孤单的一人,你身后有爹、有我娘、还有这些冒着性命危险去救你的人。”
    “大姐……我、我再也不会做那种傻事了……”古召抱住她痛哭起来。
    “嗯。”古依儿欣慰的搂着她。
    就在这时,山崖下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你们做何呢?把我们爷孙丢在下满就不管了吗?”
    古依儿这才想起来,赶紧推开古召,趴在地上冲下面的白发老头直笑,“师父,这不是上面太血腥了嘛,所以没把您老人家请上来。”
    下面这张大网是仿造当初缥缈山庄里头那张大网连夜编织的,崖边悬着的绳梯也是连夜钉在这里的。
    若不是这个办法,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简新阳彻底的收拾。
    无名很快从下面飞了上来。
    看到他臂弯里的小家伙,古依儿激动的上前,“毅儿……”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们爷孙玩乐。”无名拉长着脸避开她,连那浑身插满箭的人都不带看一眼,抱着孩子快速往山下走去。
    “师父……那可是我的……”古依儿忍不住翻白眼。
    “他喜欢就随他吧。”姬百洌走到她身前将她轻轻拥住,脸上笑意盎然。
    古依儿能说什么?
    这师父刚去北耀的时候她就怀孕了,现在孩子出生都三个多月了他老人家才抱上徒孙,若是不跟他们抢孩子那才奇怪呢。
    “王爷,我们回去吧。”沈衍在远处招呼道。
    “走吧。”姬百洌拥着古依儿往山下走去。
    古依儿走了十来步,突然发现身后没人跟上,于是转身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古召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把匕首正走向简新阳。
    那些围着简新阳的将士见她走近,都下意识的给她让出一条路。
    而她在简新阳尸体边站了片刻,突然用力的将匕首朝尸体挥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周围的将士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一个个都让她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这可真是‘碎尸万段’!
    他们夫妻安静的看着。
    只有沈少源看得直乐,“没想到古二小姐也有这等气魄。”
    闻言,古依儿朝他投去一记冷眼,“你别笑人家,等下该回去办你家的事了。”
    沈少源嗤讽的歪了歪嘴角,“是我家老头子的事,与我可没关系!”
    看他拽拽的往山下去,古依儿和姬百洌相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想笑。
    北耀出了那么大的事,可以想象沈谦晟是有多怒,否则他就不会跑来这里亲手射杀简新阳了。
    夫妻俩再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迎着夕阳的余晖,牵着手往半山的白玉庵走去。
    能顺利的潜伏在这片山头,也多亏了庵庙给他们提供方便,提前让他们的将士藏在庵里做准备,才让他们成功的除掉了简新阳这颗大毒瘤。
    他们理应去表达谢意。
    。。。。。。
    沈府
    休息了整整两日,古依儿才把最近欠的瞌睡补足,有了精神后,立马就跟姬百洌来沈府了。
    最主要的是今日还是沈少卿和沈少龙被砍头的日子。
    沈谦晟自那日从白玉庵山顶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虽然脸色摆得很难看,但谁都知道他深受打击,只差一蹶不振了。
    古依儿见到他的时候他坐在大椅上都少了许多霸气,脸上的疲色就像大病了一场似的,与之前威风凛凛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哟,侯爷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啊?”古依儿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心疼他,但想到沈少卿差点把她恶心死,她就不想放过这半百老头。
    “王爷、王妃。”沈谦晟起身,连行礼都是无精打采的。
    “侯爷,你这是不高兴我们来吧?”古依儿假装误会他,还故意哼笑了起来,“我想大公子和太傅应该把北耀的事都告诉你了,别说我对你那二公子下狠手,他意图玷污我,就算我当场杀了他也不足为惜。你若真舍不得二公子,现在赶去刑场还来得及,说不定还可以见他最后一面。”
    “还请王妃别提这个畜生,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沈谦晟咬着牙冷硬的开口。
    “咦,侯爷不是已二公子为荣吗?我可是听不少人说起过,二公子为人谦恭孝顺,且事事都顺从侯爷,其在侯爷心中的地位是大公子都比不过的。而且我还听说侯爷有意将侯爷传给二公子,怎么侯爷现在不认这个儿子了呢?”
    沈谦晟捏着拳头,气得脸青筋涨。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古依儿是故意前来奚落他的。
    其实就算她不来奚落他,他也是羞愤难堪。
    自己用心栽培的儿子竟是假仁假义畜生不如的东西,更甚的是另一个儿子竟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他的一世英名,也全让这两个东西给毁尽了!
    看着他酱色的脸就跟中毒似的难看,古依儿只觉得倍爽。他一个,古奎忠一个,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非得狠狠刺激他们他们才会从自身找原因。
    见姬百洌开始给她使眼色,她嘴角勾了勾,示意他别担心。
    堂堂的北耀侯,要是这点抗压的能力都没有,那才叫人鄙视呢。
    她收住笑,突然向沈谦晟转移了话题,“对了,侯爷,关于沈大公子娶彩蝶的事,不知道你考虑好没有?太后让我向你传个话,她已经给南耀侯送了书信,如果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呢,过不了多久南耀侯就会派人来京城将彩蝶接去南耀。你要知道,南耀侯可是正式收了彩蝶做义女的,儿女婚事理应父母做主,他可是有资格决定彩蝶嫁谁的。如果彩蝶去了南耀,她肯定会把斧头也带走,将来还有可能带着斧头嫁人哦。”
    “你们……”沈谦晟没想到他们背后竟然在做这种打算,顿时又惊又怒,“那是我沈家血脉,她凭什么带着我孙儿嫁人?”
    “我说你怎么还这样呢?那明明就是彩蝶肚子里生出来的,沈大公子都说孩子姓杨了,你凭什么说斧头是你孙儿?”古依儿又换上了嘲讽的口吻。
    “我……我马上就让他们成亲!”连番被她刺激,沈谦晟忍无可忍,甩袖就往厅堂外走。
    看他那暴走的样子,古依儿‘呵呵’直笑。
    她还没告诉他,如果先前点头同意这门婚事,一个子儿都不用出。因为宁儿说他彩蝶姨姨有功,愿意亲自给她筹办婚礼,以表达对她的谢意。
    但现在不同了,赐婚的圣旨都被收了,要娶彩蝶,一切得按规矩来……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仁慈的,要是把这事一说,估计这老头会当场吐血。
    白娶不要,现在不知道要多少聘礼呢!她那皇嫂可是发了话的,礼少一切免谈,都是有身份的人,丢不起这个脸面。
    “你呀!”姬百洌把她拉到身前,笑着捏了捏她的俏鼻,“就不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为夫又有得忙了。”
    “你看他像是脆弱的人吗?”古依儿笑着反问他。
    解决了简新阳,余下的事对古依儿来说都不是问题,在他们的地盘上,谁敢横试试,看她怎么收拾对方。
    不过细数这一年多的日子,她也是身心俱累,胡人、安德鲁、妮莎、太皇太妃、贺氏、简家……
    就算她怀着孩子养胎的那十个月,心里都没松懈过。如今总算太平了,她觉得不好好褒奖一下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洌……你说过我生了孩子就让我回苗岭村的,什么时候兑现啊?”
    看着她突然撒娇的劲儿,又是挤眉又是眨眼,用千娇百媚来形容都不夸张。姬百洌忍着笑,搂着她腰肢故意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你想何时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啊!你等着,我这就去召集大伙,今晚准备,明早天一亮就出发!”
    “……”
    “哦对了,我还得通知皇嫂,别把她落下了!”
    “……”
    “还有我娘,她一直说想去苗岭村见六婆的,这次也得把她带上!”
    “……”
    姬百洌额头隐隐掉着黑线,唇角一直抽动着,越听她说下去越有一种众鸟迁徙的感觉……
    。。。。。。。
    在他们去苗岭村的头一天沈谦晟就赶去了宫中与裴郦商议沈少源与杨彩蝶的婚事。
    第二天裴郦在路上谈起这事时,一群女人全都纷纷向杨彩蝶表示祝贺。
    杜青缘还说起了沈谦晟给孙子改名字的事,“我听娘说,侯爷已经给斧头想好大名了,叫鸣人,意喻一鸣惊人。”
    “我怎不知道?”杨彩蝶瞪大眼。
    “噗!”古依儿笑着拍了拍她肩膀,“这才符合侯爷的作风!”
    “真是的,完全不问我们的意思,取的什么名字嘛,还没斧头好听呢。”
    围着她的一群女人顿时笑开了。
    杜青缘笑着笑着突然捂嘴干呕起来。
    刹那间,女人们收住笑声纷纷把她盯着。
    “青缘你?”除了杜青缘和红桃外,其他都是过来人,一看她那干呕的动作就忍不住提劲儿。
    “我今早吃得有些多,呵呵……”杜青缘见她们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赶紧向她们解释道。
    “青缘,你葵水多久没来了?”杨彩蝶很直接的问道。
    “有半个月了吧。”杜青缘仔细的想了想,随即红着脸对她们笑道,“没事的,半个月而已,等回京以后再好好调理调理,我记得葵水刚来的头两个月也是这样的,用了几贴药调理过后就跟你们说的一样了。”
    听她说完,一群女人都忍不住掉黑线。
    古依儿和杨彩蝶相视了一眼,紧接着同时捧着嘴巴朝前面那群男人喊了起来——
    “太傅,你女人怀孕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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