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思乱想。”古依儿也没挣扎,任由他抱着,只是把头扭向小窗,假装看外面的街景。
    “口是心非!”姬百洌抬手扣着她后脑勺,让她转回头正视自己。
    “你什么都不要说,该说话的人是我。”古依儿冷着脸道。
    此时此刻她不想听什么甜言蜜语,因为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的甜言蜜语十有八九都是不可信的。
    她要的是态度!
    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神色和语气对待他,哪怕曾经她不愿接受他,也不曾如此。
    姬百洌心口收紧,搂着她的手有些用力。
    “你想说什么只管说来。”
    “王爷,感情上的事我从来没有向你提过要求,我一直都觉得这是你情我愿的,谁也没资格强迫对方。今后我也不打算对你提什么要求,我最多只向你表达我的想法。”憋了许久,古依儿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我知道你们这里的男人但凡有点本事的都是妻妾成群,家里的玩厌了还可以去外面青楼妓院找找乐子。而我家那边,只有一妻一夫,多一个人,都叫第三者插足,是要受人谴责唾骂的。女人不需要依附男人,就算嫁了人,她也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女人不会因为嫁了人就一辈子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夫妻过不下去了,法律可以判决他们解除婚姻关系,重新选择新的配偶。虽然我现在身在异世,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思想观念不会改变,你有娶亲纳妾的权力,我也有选择扔掉你的权力。”
    “说完了?”姬百洌沉着脸听完,敛紧的眸子里已经布满了寒气。
    “说完了。”
    古依儿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想看他的反应。
    结果他突然迅猛的低下头,直接覆上她红唇。
    没有温柔可言,除了霸道外,那直闯她牙关的举动就像侵略者入侵一样,带着攻城掠地的气势,深深的占有她的檀口。
    “唔唔唔……”她这次一点都不想配合,用力的捶打他肩臂。
    可她越是抗拒,他越是疯狂的纠缠她唇舌,恨不得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部吸完。
    她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难受得眼眶泛红,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渐渐的,她放弃了捶打他,也放弃了挣扎,像惨败的弱小动物,任由他撕咬啃食。
    直到尝到唇上的咸味,姬百洌渐渐的放软了动作,听着她鼻塞的呼吸声,他才从她贝齿间退出。
    抵着她额头,指腹轻拭着她眼角的水泽,他眼眸中还有着余怒,可更多的是对她的深情,像一汪深潭,恨不得将她溺死在他眼瞳中。
    “到现在你都还不相信我,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古依儿移开眼,不与他对视,“人的感情是会变化的,只有到老的那一天才会知道,谁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我不会要求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只会从每一件事中去看你的态度,从你的态度来判断是否值得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姬百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一些情绪压下,接着将她脑袋扳到他肩膀上。
    古依儿咬着唇,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整个脸埋在颈窝里。
    她如此举动,姬百洌看不懂,可双手却牢牢的收紧,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身体。
    片刻之后,只听她闷声闷气的道,“我不要回去,我要去宫里!你就这样带我走,是不是心虚,害怕有什么事让我发现?”
    “休得胡言乱语!”姬百洌还来不及高兴,突然听到她充满怀疑的话,顿时黑了脸。训斥完她,接着就朝车夫冷声下令,“回宫!”
    斜眼看着她后脑勺,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很快,马车调了头。
    古依儿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气呼呼的盯着他脸。
    “怎么了?可是还有话说?”姬百洌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只能试探的问道。
    “你与那雪郡主真的没什么?”
    “难道你看不出来那是母妃和东耀侯串通起来所使的诡计吗?”姬百洌抵着她额头,眼眸中也带着愠怒。
    “看出来了又怎样?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配在一起,你还想我笑着祝福吗?我没当场杀人都不错了!”古依儿咬着牙,是真恨。
    “为夫还来不及告诉他们你的存在,你就突然出现,也着实吓了为夫一跳。”
    “人家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结果……哼!”
    看着她嘟嘴红唇,姬百洌眸光闪出一丝笑意,又将她吻住。
    不过这一次他无比温柔,像是在讨好她似的,连眸光都显得小心翼翼。
    这样的吻最容易让人动情,不止古依儿没有招架之力,他身体的变化也是巨大的。坐在他腿上,她满脸红晕,在他呼吸紊乱之时将他大手捉住。
    姬百洌没松手,还让她跨坐在他腿上,搂着她在她耳边倾吐不满,“依为夫看,是多日没将你‘喂饱’,你才如此多疑。”
    她养伤这几日,他一直克制着。
    古依儿涨红着脸瞪他,“那依我看,以后你不但每日要‘按时交粮’,出门还得把面具戴上,免得出去被那些乱桃花给盯上!”
    以为她不会说荤话?哼!
    “按时交粮?”姬百洌嘴角狠狠一抽,贴着她耳朵哑笑,“好,为夫一定谨遵夫人之命,每日‘按时交粮’,只许多交,不许私扣。”
    “讨厌!”听着他邪恶的话,再看他妖孽般的笑容,古依儿忍不住给了他一记轻捶。
    不愉快的气氛就此打破,夫妻俩开始咬着耳朵没羞没臊的说着小荤话。
    要说生气,其实古依儿也不是生他的气,毕竟他当时也表了态,在面对她质问是否会娶妻纳妾时,他也是斩钉截铁的作了回复。
    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有人明着暗着要挑拨他们夫妻关系。
    而这个人,就是她的婆婆太皇太妃!
    至于那什么雪郡主,她承认对方是漂亮。可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自卑’二字,她古依儿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
    要知道,她可是二十一世纪都能让男人望而止步的女精英,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她岂不是丢未来世界的脸?
    别说她的男人看中那些女人,就算拿她和其他女人作比较,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了他!
    “今日回古家,玩得可尽兴?”说完悄悄话,姬百洌也不忘关心她回古家的情况。
    “玩什么玩啊,一团乱麻!”提起古家那群人,古依儿就忍不住嗤讽。
    “出何事了?”
    “我娘怀孕了。”
    “哦?”闻言,姬百洌浓眉突然挑起,明显有些意外。
    “这还不算什么,最要的是苏裕梅的妹妹苏月娥,也怀孕了,而且已经让我爹从西吴巷那间宅子接回了府中。”
    “……”
    看着他嘴角暗抽的样子,古依儿更加嗤笑道,“我爹那个风流种,跟自己的小姨子乱来,还当真以为人家怀的是他的孩子,高兴得很呢。殊不知,这一个月来苏月娥早就在外面跟男人好上了。我爹戴着一顶大绿帽不说,说不定还要帮别人养儿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如何知道的?”姬百洌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去苗岭村那天我不是回古家吗?从西吴巷经过时,我看到一个男人去敲门,还看到苏月娥把他拉进大门。那男人东瞅西瞅的跟做贼似的,而且长得也很丑。红桃还跟我说过,黑衣人被我骗去西吴巷那天,据说隔壁的人看到有个男人衣衫不整的从那间别院后门逃出去。”
    “那太师可知道?”
    “他知道就不可能把苏月娥接回府里了!据说西吴巷出事那天有人报了官,苏裕梅还去的了。有她出面,我爹更不可能知道的。依我看,苏月娥怀孕,完全就是她和她娘以及她姐姐三人合谋设的一场局。难怪贺氏和苏月娥被赶出古家后,苏裕梅这个姐姐屁都没放一个。”
    “那苏月娥有几个月身子了?”姬百洌继续挑眉问道。
    “我没直接去问,不过我听下人在议论,好像是说有两个多月了。我娘也证实,这个月我爹都在丹霞院,应该没有去过西吴巷跟苏月娥乱搞。所以我娘让我想办法摸清苏月娥准确的胎月,这样就能知道她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了。”难得他喜欢听八卦,古依儿也是有问必答,向他全部透漏。
    “想摸清楚她的胎月,恐怕不易。”姬百洌哑笑道。
    “确实啊!如果她怀的孩子真是野种,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把脉呢?就算请大夫,估计也是提早就让人收买了的。别忘了,苏月娥身边还有个贺氏呢,她可不是个摆设!”
    “那你可想到识破她们阴谋的办法?”
    “正在想。”古依儿摸着下巴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可以肯定苏月娥和别的男人有染,但我没证据他们有奸情,何况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唯一想的就是把那个给苏月娥诊脉的大夫找到,兴许能从他嘴里问出真相。”
    “吁——”
    夫妻俩正说得起劲儿,车夫突然勒马。
    古依儿正准备问怎么了,只听车夫在帘子外禀道,“王爷,前面有家药铺好像出了事。”
    她赶紧从姬百洌腿上跳下,撩起帘子一看。
    果然,前面几米远的地方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根本没法行走。
    一刻钟前他们才从这里经过都还是好端端的,看来是刚出的事。
    “王爷,要不我们去看看热闹?”她回头向他提议。
    这会儿去驱散这些群众,只会弄出更大的动静。虽然她知道他有这个特权,可她并不想那样做。
    与其在这里等着群众疏散,还不如下去看看。
    姬百洌眯着眼朝外面看了看,随即朝外面唤道,“晋山。”
    “王爷?”晋山听到他唤声,赶紧从马车后面跑到前面。
    “你带着人在附近盯着,本王与王妃下去走走。”
    “是。”
    车夫将马车停靠在边上,晋山带着一群侍卫也安静的分散开。
    古依儿和姬百洌假装行人朝人群走近。
    他们刚靠近,人群突然从里面向外退让,两名衙役抬着一块门板从里面出来。
    门板上躺着一人,从头到脚盖着白布。
    人群中议论声更是不断的传来——
    “吴大人就这样死了,真是太冤枉了!”
    “是啊,多好的一个人,竟然被人割了舌头,那杀人凶手真是太可恶了!”
    “辰时我在西吴巷见到吴大夫的时候,他都还跟我说了两句话,这才多久的功夫就遇害了,真是想不通啊!吴大夫这么好的一个人,究竟是谁跟他有过节,竟将他如此杀害,真是造孽啊!”
    古依儿盯着那身盖着白布的尸体,双眼不知不觉的睁大。
    西吴巷……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