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萍听得糊里糊涂,不解地问道:“咱们当人媳妇的不就是要能干一些吗?要是做个懒媳妇,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思思又叹了口气,这就是女人的悲哀之处了,女人不能干的话会被人说是傻媳妇,女人若是太能干,名声倒是好听了,可是苦的却是女人自己呀!
    “走吧,我们去找个饭馆吃中饭,我请客。”思思站起身,拉着苏萍就往外走。
    “我不去吃了,还要回去给老朱和孩子烧中饭呢。”苏萍虽然很想吃馆子,可想到家里的丈夫及孩子,便摇头拒绝了。
    “你呀,可真是个操心命,你家老朱自己不会做饭哪?还有你家闺女都十二岁了,饭总会烧吧?再说就算都不会做饭,食堂里总能吃吧?”
    思思恨铁不成钢,便是这种啥也放不下的性子,所以才会被男人吃得死死的。
    在思思的连拖带拉下,苏萍跟着她去了一家饭馆,思思也不看菜单,直接便点了红烧肉、黑木耳炒鸡蛋、炒洋芋擦擦,拌三样四道菜。
    “太多了,吃不完多浪费哩!”
    苏萍看得咋舌,这手也太松了点吧,一碗洋芋擦擦就要五角钱,五角钱能买十来斤洋芋,够炒多少盘洋芋擦擦了,还有那红烧肉,顶多也就一斤肉吧,可就要卖两元八一碗,两元八能买三四斤肉呢!
    思思也不管苏萍心里的嘀咕,待菜上好后。她把碗筷用开水烫过后,便招呼苏萍吃肉,她自己只夹洋芋和粉条吃。
    只是苏萍虽大口吃肉,可却显得心不在焉,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思思略一思索便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当下便搁下筷子问道:“你家老朱和孩子是不是没了你就过不下去了?”
    苏萍被问得愣住了,夹着一块肉思索了许久,竟是不能理直气壮地回答出‘就是过不下去了’这句话,心里更觉得苦涩。眼前那碗香喷喷的红烧肉也吸引不了她。
    “地球少了谁不是转呢。你呀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说得不好听点,就算你现在没了,你家老朱照样该吃吃该睡睡。过个一两年还能再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回来。而你两个孩子也以后也会管别的女人叫妈。你信不信?”思思冷笑道。
    苏萍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后背也沁出一层冷汗,贴着里衣冷冰冰的。可是再冷却也没有她的心冷。
    她知道,思思的话虽然不中听,可说的却是大实话,想到前几天她腰疼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老朱却没事人般,晚上吃过的碗愣是要等她第二天再洗,两个孩子也没想着动手帮帮她。
    此刻苏萍的心更冷了,她这般掏心掏肺地对丈夫对孩子,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我对他们那般好,为什么得到的却不及我付出的一半?”苏萍的声音嘶哑,充满着不甘。
    “为什么?就因为你太能干了,恨不得自己生个三头六臂出来,把里里外外的活都干了,你是把自己当保姆还是当妻子母亲呢?说得不好听点,你家儿子十五,闺女也十二岁了,他们就不能替你干些家务活?”
    思思不赞同地说着,她早就看不惯苏萍的教育方式了,对两个孩子太过宠溺,十二岁的姑娘连块手帕都不洗的,一点家务活都不干。
    “孩子不是要读书吗?”苏萍弱弱地替孩子申辩。
    思思朝她瞪眼:“一天要读24小时书吗?有那玩的工夫不好做家务?再说,还有你家老朱呢,他一个大男人力气比你大,身体比你好,家务他不能分担吗?”
    苏萍又不由自主是申辩:“老朱不是要上班吗?”
    思思抚额,有些不耐烦,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她想了想说道:“得了,我也不做那恶人了,搞得我像是要破坏你们家庭和谐似的,我最后再说一遍,女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就甭想别人会来爱惜你,说得不好听点,人与人之间可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一定能得到多少,往往是你对他好十分,他只会还你两分,可如果你对他只有三分好,没准他会还你五分呢!”
    说完思思便顾自吃起了菜,要不是这苏萍今天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她也懒得管别人两口子的事情,话说到这里,能不能领悟就看苏萍自己了。
    前世她有个朋友就是像苏萍这样的,把老公孩子挂在心尖尖上,自己却挤到最末位,每天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而且她自己的工作也不是很轻松,最后活生生地累成了腰肌劳损,路都不能走了。
    后来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想通了,做了牵引后,她便不再像以前一样操劳了,家里脏了她让老公孩子干,老公孩子不肯干那就让它脏着,下班迟了她懒得烧饭大家就都去饭店吃,虽然钱花了心疼,可她不累呀,最后还是她老公吃不消了,主动拖地,主动买了菜回来烧,慢慢地,家里的晚饭和家务就全由老公包圆了,习惯成自然嘛。
    后来这位朋友在她面前感慨万端,说男人可真都是贱皮子,以前对他那般好也没见他说几句好听的话,现在她做甩手掌柜了,反倒是经常能听见男人在她面前说‘老婆你辛苦了’‘老婆你歇着,我来干’这些甜言蜜语了。
    思思的话对苏萍触动还是很大的,虽然千百年来‘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想在她心里占据了主导地位,可当她回到家里见到家里的脏乱,早上吃过的碗依然放在洗碗池里,朱贤仁和两个孩子都顾自的玩着,见她回来了头句话就是‘饿死了,赶紧烧饭去呀!’。
    本来苏萍就是想着赶回来烧饭的,可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思思的话。
    “你是当保姆还是当妻子母亲呢?家务活不好让你男人你孩子分担一些?”
    苏萍突地冷笑出声,“我不回来你们是不是打算饿到晚上了?”
    苏萍的儿女从未见过妈妈这样说话,一看情况不对,立马缩紧了脖子,不敢再出声了。
    朱贤仁皱了皱眉,不悦道:“你发什么疯?这么晚回来不说,回来还发脾气?”
    苏萍将手上的包一摔,冷冷地说道:“我回来晚?难道我是牢改犯,就不能出门了?我不回来你朱贤仁不能烧饭吗?家里不能收拾干净些吗?早上吃过的碗就不能洗了吗?哪条法律规定这些家务活就一定得是我苏萍干的?我又不是家庭主妇,我也是有工作的事业女性,不是你朱贤仁请来的保姆。”
    说完这些从思思处听来的话,苏萍只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把两个孩子轰下炕,自己跑到炕上去睡觉了,反正她中午吃了碗红烧肉,就算晚上不吃也不饿。
    朱贤仁被妻子的突然爆发惊呆了,结婚到现在,妻子除了两年前在镇食堂和李玉枝干架外,其他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今天她是受什么刺激了?
    两个孩子尽量缩着脖子,减少他们的存在感,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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