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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道,“杀我娘的人,是单于烈的生母,庄宛秋,也便是蒋玥,曾经的蒋贵妃,现在的蒋才人!她害我娘惨死,害我一生下来就没了娘,屡屡害我凤家人,我怎么能心安的坐在容王府里?我的去北地,看着那对母子,跌落在尘埃里。”
    “小羽……”慕容墨叹了叹,将她拥入怀里。
    他和她含恨重生,这一世的仇人若是不死,就会永远的死不瞑目。
    他理解她的心,可他又担心她。
    。
    京城的事情,慕容墨并没有让凤红羽知晓。这北地已出事,再让她操心京城的事,她得着急上火。
    他希望她回京城,却不希望她是因京城的家中出事,而忧心着回去。
    来到驿馆的外面,慕容墨叫出暗随的纪三。
    “京城还有其他的消息吗?”慕容墨问道。
    两人站在驿馆附近的一处密林里。林子里,还藏有墨龙阁的十几个暗卫。纪三得知往北燕的和亲队要从这里经过,便带了人来暗中相护,没想到,查到了凤红羽的消息。
    “有。”纪三回道,“京中来的消息说,皇上发现四皇子喜欢琴小姐,才让太后将琴小姐接到宫里头去住着。据说,太后对琴小姐管得很严,凤夫人林氏很焦急。”
    慕容墨冷冷一笑,“四皇子喜欢琴小姐,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两人来往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皇上早就知道了。琴小姐只有十一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而已,能左右四皇子什么?只怕,琴小姐被太后请进宫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有外人参与。”
    纪三神色微沉,“主子,您是怀疑有人对凤府暗中下手?拿琴小姐做文章?”
    慕容墨点头,“有可能针对琴小姐,毕竟,她是凤府的人。对凤府落井下石的人,一直大有人在。但,也有可能是针对四皇子!将琴小姐送入宫里,来威胁四皇子。”
    纪三眨眨眼,“那四皇子的母亲是外邦人,出身又卑微,四皇子长到十五岁,皇上从没有委派过任何官职给他。而其他的皇子们,从十岁起,就开始担任各种职务了,拿琴小姐左右四皇子,犯不着吧?”
    “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如果这个时候皇上对四皇子的态度,依旧如以前一样,只是表面的宠爱,实则疏远着,琴小姐就不会有事,若是皇上对四皇子开始重视了,琴小姐就麻烦了。因为皇上的儿子,目前只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五皇子,和少年的四皇子。四皇子跟凤府联姻,就会变得强大,这可不是他的对手所希望看见的。”
    “四皇子的对手?会是谁?”纪三想了想,想不出来。
    慕容墨轻笑,“支持二皇子的人,或是,太子的人!”
    “太子不死心,倒是有可能,但二皇子不是一直昏睡着吗?还有人支持他?”
    “昏睡着,又不是死了,难保没有人不死心!他可是承德帝最宠爱的儿子!”
    纪三眨眨眼,“主子这么一说,像是这么回事,那么,咱们该怎么做?”
    “写信给京城的王生和宫中的柒七,让他们留意着跟琴小姐接触的人,暗中查查,是谁在搞鬼!”
    “是!”纪三应道。
    他正要离去,又听慕容墨道,“你回益州城后,在当地找几个稳妥的妇人,送到凤家的别院去。”
    “妇人?”纪三愣了愣,“主子同意王妃继续北上?”
    慕容墨点了点头,“我思前想后,她留在京城反而不安全。单于烈和北燕人对凤家对她不会死心的。相反的,北地是她从小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没人敢将她怎么样。另外,你再去通知苍师傅跟独孤傲,让他们二人马上来见王妃。特别要跟独孤傲交待,王妃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本王会一把火烧了他的庄子!”
    纪三嘴角一抽,那独孤傲的庄子里,种了满园的药材,孤独傲又吝啬得很,要是烧了,那比挖了他的肉,还要令他痛心。
    “是!主子。”纪三应道,身影一闪,飞快离开了这里。
    慕容墨半眯着眼看了眼树林,也快步离开了。
    。
    不相见的日子,一天长于一天,日日难熬。相见的日子,感觉没说几句话,转眼就天黑了。
    凤红羽看着渐渐偏西的太阳,心头沉沉的。虽然慕容墨还没有走,但她知道,两人迟早要分开。
    这一天,阮雨宸借口说头疼病犯了,坐不了马车,要停下来休息。其实,她是想让凤红羽和慕容墨在一起多说说话。
    加上北燕的官员们并不反对她休息,于是,所有人在驿馆里停留了一天。
    但一直这么停下去,却是不行的。
    难免不会让人起疑心。
    凤红羽想多停下来些日子,又担心北地的事情越来越严重,又怕齐王世子他们起了疑心。
    她躺在床上思虑来,思虑去,还是睡着了。
    慕容墨对纪三吩咐完事情后,推门走了进来。
    凤红羽住的这间屋子是东边间,并没有西晒,屋里一片阴凉。
    从半开的窗子里,有阵阵凉风吹进来,将低垂的淡青色帐子吹得翩然。
    床上,凤红羽散着头发,侧着身子安静的睡着,露一弯雪白的脖子,脸色恬静。
    荷影守在床前,拿着针线做着绣活,见慕容墨进来了,马上识趣地站起身来。
    “奴婢给王爷去泡茶。”出去时,还不忘关了门。
    慕容墨坐到床边,伸手将凤红羽的一缕乱发撩到耳后。
    他的手刚抚到她的脸上,凤红羽就醒了,睁着一双清亮的杏眼看着他,唇角微扬,浮着温柔的笑意。
    “我吵醒你了?”慕容墨微笑,在她身边躺下来。
    凤红羽往窗外看了一眼,笑道,“没有,我要是再睡下去,晚上就不要睡了。”她早上起得迟,下午又睡了一下午,晚上就得睁眼到天亮了。
    慕容墨轻轻地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唇,“对不起。”
    凤红羽微愣,“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能陪你了。”他长长叹了一声,“不过,我会将战事尽早缩短。”
    他算了算日子,现在是六月初,凤红羽怀孕两月不到,孩子在年底时才会生。那个时候,中原已经安定了。
    凤红羽以为他要带她回京,又说不能陪她了,心中一松,“你同意我去北地了?”
    慕容墨伸手抚着她的脸,“目前来看,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已吩咐了纪三,让他给你找些可靠有经验的妇人供你差使,又叫他去通知苍师傅跟孤独傲来陪你。等京城的事情一了,我就到北地去找你。快则两月,迟则四月。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要看着他出生。”
    “慕容墨。”她靠在他的怀里,“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不必担心。”
    她越是这般安慰他,他越是愧疚。
    诚如她曾说的话,宁可做太平盛世的乞丐,也不愿意做乱世的王侯。
    他和她可以逍遥着过日子,将来,他们的孩子呢?他们的家人呢?单于烈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
    次日,天才朦朦亮时,慕容墨就起了床。
    大约怕凤红羽看着他离开而伤心,他起床时的动作很轻,穿戴齐整后,他站在床前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脚步轻轻地离开了。
    正屋外的廊檐下,荷影早侯在那里,见慕容墨出来了,马上迎了上去。
    “王爷这就离开吗?”荷影轻声问道。
    “嗯,看好你主子。有事,记得找纪三,他是北地墨龙阁的管事。”
    荷影点了点头,“是。”
    远处,响来几声鸡鸣,慕容墨回头朝凤红羽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身子一晃,跃出小园离开了。
    荷影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正屋。
    她推开凤红羽屋子的门,见那帐子挑得高高的,凤红羽正靠在床头上,睁着两眼,愣愣地看着窗户处。
    那窗户棂上,挂着一条墨色的缎带,是昨天慕容墨系过头发的。凤红羽洗了,挂在那里吹干,但今天,慕容墨没有用它,也没有带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
    “小姐,这么早就醒了,不睡了吗?”她走到窗子边,将那根墨色的缎带取下来,送到凤红羽的手里。
    凤红羽紧紧的攥着,哑声道,“王爷刚才走了?”
    “小姐知道了?”荷影看着她,说道。凤红羽的两眼一点睡意也没有,大约一直醒着,唉……
    凤红羽闭了下眼,点了点头。
    昨天白天她睡了大半天,晚上差不多整晚没睡,她知道慕容墨今早就会离开,所以,她特意在白天睡了很久,就想晚上一直看着他,贪享片刻的温存也好。
    荷影看了她一眼,暗叹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因为慕容墨已离开,凤红羽又担心北地的局势,便对阮雨宸说马上起程继续往北行走。
    大家吃过早点后,又整装出发了。
    好在有慕容墨送来的药,凤红羽再没有像前些日子那样,时不时的干吐,这让她顿感轻松不少。
    ……
    京城。
    林氏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
    本以为大家离开凤府,住到郊外去,会平平安安的生活着,哪知,她想得太天真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们凤家一天是臣,就得时时受到皇家的召见。
    太后忽然下懿旨,要见凤玉琴,她怎么拦得住?她只得将女儿又送回京城来。
    以往有凤红羽护着玉琴还好,可坊间传言凤红羽已被太子府的一位侍妾烧死了,真是祸不单行。
    这接连的几件事,她一直瞒着老爷子。可就怕时间长了,还是瞒不住。
    “夫人不必担心,宫中有四皇子呢,四皇子对琴小姐很是喜欢,他还能看着琴小姐受人欺负不成?”丫头海棠安慰着她。
    “话是这么说,四皇子能护她十二个时辰吗?”林氏担心得不得了。“而且……”
    她看了眼丫头,没有往下说。
    四皇子极有可能会继承皇位。女儿在宫中跟四皇子走得近,只怕会惹上麻烦。
    ……
    慈明宫里。
    给姜太后抄写了大半天经书的凤玉琴,得到允许,可以到御花园散散步了。
    慈明宫中的万嬷嬷虽是慕容墨的人,但因身份是宫中的女官不能跟着身份低等的凤玉琴,便派了个得力的大宫女跟着她。
    凤玉琴倒底是年纪小,得到允许能出来玩,就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欢快地往御花园深处走去。
    大宫女只得小跑着跟着她的脚步。
    凤玉琴脚快,很快就将大宫女甩到了后头。
    这里,她绕进了一座牡丹园,正要摘牡丹,就被几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挡住了去路。
    “站住,哪来的?”一个穿得较富丽的女孩儿冷冷看着她。
    “二公主,我知道她是谁?”另一个杏衫女子微微一笑,得意地看着凤玉琴。
    “她谁呀?”二公主的目光蔑视的飘过。
    “凤家的野种的女儿!名叫凤玉琴!”
    凤玉琴人虽小,好话坏话,还是分得清的,她盯着杏衫女子冷冷一笑,“罗玉玟!我爹是老太爷收的养子,不是野种,倒是你,你才是!你奶奶是被我爷爷休掉的,你嫡母也是被休掉的!你姨娘也没干几件好事!你还嘲笑我?笑死人了,以为住进了崔家,就是崔家小姐了吗?”
    罗玉玟气得脸色一白,“死丫头,你敢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