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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织云是第一次见到墨龙的真面容。
    容王的样子,她倒是见过一次,当时,她还不知道容王就是墨龙。
    男子穿一身绣着暗龙纹的墨色锦衫,衬得身姿挺拔修长,站在一行人中间,尤为出众。
    不仅是相貌,还有那份气韵。
    王者之势!
    他的肌肤比一般男子要白,五观俊秀却又不女气。因为他有一双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那双眼,眼角微挑,明亮有神,明明含着笑意,但与之对视时,却又感到无形的冷意。
    以前,墨龙出现时,总是戴着半截银质面具,露着光洁的下巴,和一双倾城的桃花眼。
    他为人冷默,不喜言笑。偶尔开口说的话,也是北地口音。
    而这次,他以容王身份出现,说的是一口京腔,带几分疏离的目光,从她脸上凉凉地扫过去,落到旧屋的门口。
    然后,又看向凌织云,目光毫无温度的问道,“凤大小姐犯了何错?凌大小姐要这般对她?”
    凌织云咬了咬唇,她认识他十年,跟在他的身后跑了十年,他就是这般对她?
    语气疏离的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
    凤红羽有什么好?慕容墨为什么要娶她?
    前年,有强盗进了凤府别院,凤红羽躲在别院里吓得不敢出门,这么胆小的一个草包,慕容墨是眼瞎了么,怎么就看上她了?
    凌织云心中不服气,却因是皇上的赐婚,让她无可奈何。
    她堂堂凌霄山庄的大小姐,又不能去做侧妃。
    “凤红羽杀了我的弟弟,血债要血还!”凌织云咬牙切齿,冷冷地回道。
    “容王殿下,即便凤红羽是你的未婚妻,但赵国律法规定,杀人偿命,天经地意!”跟随慕容墨来的凌庄主,也是分外的恼怒。
    刚才,他才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可怜的小儿子就一命呜呼了。
    凤红羽不死,难掩他心头之恨!
    “凌庄主,我认为这其中有些误会,羽表妹怎么会去杀一个孩子?这说不过去呀?”赵元吉救不了凤红羽,正愁得抓耳挠腮时,慕容墨来了,当下,他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说了。
    为了不让慕容墨恨上他,他一直站在凤红羽的这一边。
    凌织云冷冷说道,“谁知道一个纨绔大小姐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兴许,她一时厌恶我弟弟,才杀了他呢?我庄子里的不少人都看见她行凶了。”
    “对,我也可以做证!”跟随凌庄主而来的钟铃儿也说道,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将凤红羽打压下去的绝好机会。
    慕容墨清冷的笑了一声,“先将人放出来,再将所有的证人全都找来,既然要让凤大小姐伏法,当然是让她心服口服!”
    还得让慕容墨心服口服!
    钟铃儿和凌织云的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凌织云朝两个家丁一挥手,说道,“开锁,将凤红羽带出来!”
    “是,大小姐!”
    两个家丁小跑着冲到旧屋的门口,一人手里拿着钥匙正要开锁,口里“咦”了一声,转身朝凌织云喊道,“大小姐,锁被人撬了!”
    凌织云眸光一沉,“凤红羽跑了?”
    “不清楚。”家丁道,“小人再进去看看。”
    一听门锁被撬,前来围观的不少人,都往旧屋走来。
    各人心中都想着,锁被撬,那么,里面的人不跑才怪,凤红羽跑了,正说明她做贼心虚。
    只有慕容墨,依旧神色平静,缓步往旧屋里走。
    赵元吉担心凤红羽真惹事了,也跟着慕容墨往屋里走来。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先后挤进了屋子里。
    但,情况跟他们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
    凤红羽晕倒在一个角落里,衣衫上有几道口子,布满了斑斑的血渍,胳膊上的口子尤其深,皮肉外翻。
    离他两丈来远的地上,倒着一个人,头上被打破了,正汩汩冒着血,手里还捏着一柄大刀。
    刀上有血。
    “羽表妹,你……你怎么啦?”赵元吉惊呼一声。
    慕容墨的眸光顿时一沉,身影一晃已到了凤红羽的身旁。
    他轻轻拍拍凤红羽的脸,柔声喊道,“小羽?”
    喊了几声后,凤红羽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慕容墨?你回来了?”她欣喜地扑向他的怀里。
    凌家二少爷被凤家大小姐所杀,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那么,慕容墨一定会加紧行程来到这里。
    看到他平安的归来,她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
    单于烈要他死,要困住他,他却平安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很好,这一世,她没有死,他也没有死!
    没人能左右他们的生死!
    除了老天!
    慕容墨掀起她的袖子,查看伤口,没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
    “罗二,药呢?”
    罗二紧跑了两步,将身上带的伤药取了出来。
    慕容墨将药粉小心地倒在凤红羽胳膊上的伤口处,又拿了自己的帕子仔细的包扎起来。
    凌织云的目光,一直停在慕容墨的脸上。
    这个男人,对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却看到凤红羽后,眼里马上露出了柔情。
    还隐着几分焦急。
    他真的喜欢凤红羽?
    又听慕容墨沉声问着凤红羽,“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凤红羽的目光往前看去,盯着昏倒的钟平,“便是那个人!”
    慕容墨双眼似剑盯着凌庄主,“那个人是谁?”
    凌庄主进了这屋子,也有些懵,他眨了下眼,说道,“这不可能吧?王爷,凤大小姐,他是老夫的大舅哥,怎么会伤凤大小姐?兴许是误会?”
    “凤红羽,你杀了二少爷,还要杀我哥哥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钟铃儿大怒道,“一定是你要逃跑,才被我哥哥伤的!”
    她跟着众人走进屋子后,发现钟平倒在血泊中,心头狂跳了一下,趁着凌庄主对她还宠爱,趁着庄子里的人都当凤红羽是凶手,她马上借机落井下石。
    凤红羽冷笑,“凌二夫人,我被关进来的时候,这门上的锁还是完好的,我是怎么跑到门外将钟公子拉进来,打伤他的?明明是他开了锁,进屋来二话不说提刀便砍我,我是自卫打伤了他!”
    钟铃儿无法回驳凤红羽的话,一时语塞。
    凌织云一直不喜欢这个年岁跟她相当的继母,语气冷冷对身边人吩咐道,“将钟公子关起来,本小姐要亲自审问。”
    “是,大小姐!”
    钟铃儿孤身一人来到益州城,虽然不喜欢钟平,但也不想他死,遂向凌庄主撒娇着求情。
    但凌庄主虽然生得彪悍,行事霸道,却怕女儿。
    因为女儿的谋事能力,与武功都在他之上,庄子里的人只服女儿。
    凌庄主只安慰她道,“只是关一关,等他醒来,问清楚了就没事。”就这样打发了钟铃儿。
    其实,凌庄主心中更在恼恨着,钟平这个蠢货砍伤了凤红羽,这不是说他凌霄山庄是在故意冤枉陷害凤红羽吗?明明有理的一方,变成了无理一方!
    因为慕容墨来了,凤红羽又被钟平砍伤,自然是不会再被关着。
    凌庄主早就从女儿的口中得知,容王便是北地人人惧怕的墨龙阁阁主墨龙,更是不敢得罪,当下,命仆人们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间上房,供他休息着。
    凤红羽只是胳膊受了伤,并不妨碍走路。
    但慕容墨执意要抱着她。
    也不管这周围有多少人看着,慕容墨就这么抱着凤红羽扬长而去。
    凌织云心中酸涩又烦躁,当年她跟墨龙来往时,无论她做得多么的优秀,墨龙一直客气地喊她一声凌大小姐。
    她请他喊她名字,哪怕连名带姓喊着凌织云也可,但慕容墨并不理会她。
    反而,对火凤凰亲昵的喊着“小凤凰”。
    她记得那两人相处时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举动,但眼下,慕容墨对凤红羽显然比对火凤凰更上心,这是当爱人一样的爱着。
    凤红羽,究竟有哪里好?
    更气的是钟铃儿,从小时候见过容王开始,她就立志要嫁容王,谁知她着了凤红羽的暗算,失身给了钟平!如今只能嫁一个老头子!
    凤红羽,她一定要那个女人死!
    。
    凌霄山庄最好的客房,原本是给赵元吉准备的。
    慕容墨一来。赵元吉主动让出了,命仆人将他的物品搬到凤红羽的小屋。
    凤红羽嘛,自然是要跟慕容墨住到一起的,他这么想的。
    慕容墨也的确这么做了,他抱着凤红羽走进客房。
    卧房里,已重新更换了干净的新被褥与新床单。
    窗边的软榻上,也铺着干净的褥子。
    慕容墨将凤红羽放在小榻上,又命罗二去准备洗浴水。
    赵元吉想进来看凤红羽的伤势,瞧见慕容墨和凤红羽亲昵的在说话,又识趣的溜走了。
    “你怎么会来凌霄山庄?”慕容墨扶着她坐好,目光沉沉问道,“那个钟平武功平平,不可能会伤你?还是另有他人?”
    他记得凌织云一见火凤凰就要决斗,不斗个你死我活,凌织云就不罢休。
    两个益州城的大小姐,无论哪一方死,都会出现动乱。
    而且,北燕人也在追杀火凤凰,为了保护她,他才一直不露出真正的身份,也故意吓她,要她跟他成亲。
    果然,一向喜欢逍遥日子的她,就跑到京城躲起来了。
    “是不是凌织云在暗算你?凌织云知道你的身份吗?”他一脸担忧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两人分开一个多月,彼此的眼里,都藏着对对方的思念与关怀。
    凤红羽笑着摇摇头,不想他担心,遂将昨天跟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
    “我为了不想让人冤枉,只好自残,这样,明眼人一看,我不是真凶,而真凶么,定然是那个想除掉我的人!”
    她的眉尖蹙起,面露忧色。
    慕容墨笑着伸手抚着她的脸,“钟家两人,也值得你烦心?”
    凤红羽抬眸,“不是那二人,而是……我遇到单于烈了!”
    慕容墨的眸光旋即一沉,“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凌家二少爷是他杀的,他当着我的面杀的。”凤红羽叹了口气,“我打不过他,救不了那孩子。”
    单于烈……
    慕容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见凤红羽低着头不说话,上前轻轻地搂着她,温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他再害你。”
    凤红羽却道,“单于烈是幕后之人,但主凶是钟家的那对主仆!”
    慕容墨冷嗤,“他们是嫌命太长吗?”
    。
    凌霄山庄二少爷忽然而死,凤红羽拒不承认是自己杀的,慕容墨建议,请仵作。
    凌家是益州城的大族,凤红羽是容王的未婚妻,两方都是不好得罪之人,仵作验得极为的认真。
    大半个时辰后,两名仵作发现了情况。
    一个在凌二少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根丝线,
    另一个,在凌二少的肠胃里发现了未消化的红豆。
    凌织云眯着眼,“二弟早上和我一起吃的早点,吃的是瘦肉白粥,怎么会有红豆?”
    慕容墨轻笑,“那就更容易查出问题了,二少爷准是吃了那个人的红豆糕,被骗去了花园。查一下谁一早吃了红豆糕,不就知道了?”
    一个仆人马上回道,“小人知道是谁,只有他一人早上要了红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