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就看到安和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神情很是焦急,“殿,庄大夫,小的看到有几头猛兽倒在地上,地上一摊血,小的瞧着那血还没有凝固,应该……应该死了还不久。”
    庄书晴知道肯定会有动物死去,不是每个人都是普通士兵,只会几砍柴的功夫,能领实权当将领的人都是有点真本事的,可真听到了,心还是猛的一沉。
    这是她的罪,因她而起,只能算在她身上。
    “温公公在哪里?”
    安和会来告知这件事自是知道这事不对劲,怕是有人已经进来了,这会忙去找人。
    温德来得很快,显然已经听安和说过了,见着庄书晴就道:“庄大夫可有什么想法?”
    “这皇宫中可有秘道?”
    温德脸色黯然,“秘道是有,但只有皇上一人知晓。”
    “您也不知?”
    “不知,非是皇上瞒着老奴,而是从未有用到的时候。”
    这可真是糟糕,庄书晴心里有些急,又问,“温公公还有多少人能用?”
    “二十余人。”温德苦笑,诺大一个皇宫,如今能用的却只有区区二十余人,说出去都是个笑话,可事实就是如此,隐卫几乎全部派出去了,留的这些是最后的老本,就指着他们能在关键时候保护皇上。
    “进来的人一定要找出来。”庄书晴也不敢动用这些人,“安和,你带我去那里。”
    安和看了殿一眼,周知肖抬步,“我也去。”
    “你留,守好皇上。”庄书晴不容置疑的放话。率先走了出去,安和连忙跟上。
    “殿,您听庄小姐的不会吃亏。”行礼过后。温德疾步离开,就像庄小姐说的。进来的人必须找出来。
    庄书晴带了十来头动物跟着安和来到出事的地方,死去的是一头老虎,一条巨蟒和一只狮子。
    一众动物很是焦躁,庄书晴蹲来摸了摸它们还带着余温的身体,轻声呢喃,“对不起。”
    安和讶异的悄悄看了难过的庄大夫一眼,突然就惧意散去,觉得这些动物也平常起来。
    “你们闻闻这里的味道。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吼。”
    “好,任由你们处置。”
    十来头动物记住味道后叫了几声,像是交换了意见,分几个方向跑开。
    庄书晴最后再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头,默默的道:“我会送你们回山上去的。”
    回到大殿,温德明显感觉到庄书晴的情绪低落了许多,让一个大夫主杀戮确实太残忍了些,他没去打扰。
    可很快,他就听到庄书晴近乎尖锐的喊他,“温德!”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失态。温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没看到有可疑的人心才回落了些。
    “温德,玉玺。他们的目的是找玉玺!”
    温德话未听完就奔了出去,玉玺在哪里他再清楚不过,不过以时间来算,怕是……
    庄书晴紧紧抠住周知肖,“守好这里!”
    周知肖被她的眼神镇得只知点头,然后看着庄书晴跑着离开。
    “这就是那庄书晴?”皇后被这变故惊得好一会才说出话来,之前心里太哀恸,也没多在意其他人,现在倒是有了些好奇。
    她享着富贵荣华。可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听闻庄书晴这人时,她也曾艳羡过。羡慕她能自主自己的人生,活得那般鲜活。可后来,她却更羡慕她能得那样一个男人倾心为她。
    皮相自是好的,只是比起她的敢为来,那副皮相反倒不被瞩目。
    今天,她亲眼见证到了,比起她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皇后来,她忍不住想,如果是庄书晴坐在她这个位置上,会如何?
    怕是宫中的人都能成为她的助力吧,而非眼一般树倒猢狲散。
    周知肖收回目光,轻声恩了一声。
    他以前未和这后宫之主有过接触,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皇后确实也是个柔和性子,又或者是眼顾不上那些,叹息着道:“但愿来得及,要是失了玉玺,反的也会变成正的。”
    “只要父皇活着,反的就只能是反的。”周知肖眼神清亮,照出的人影也格外清晰,“母后娘娘无需担心。”
    皇后怔了一怔,旋即笑了,“好孩子。”
    庄书晴想的和皇后一样,若是玉玺落在对方手里,哪怕止顾再无私心也会居于风,更可能反倒要成了反贼。
    绝不能如此。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顾忌,还有着手留情的心思,这会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止顾不在乎的事,她替他在乎。
    她不该守着,这是浪费战斗力,最好的防守,应该是进攻。
    这宫中没有谁比温德更熟,她盲目的去找人,倒不如将自己掌握的战斗力发挥出来。
    吹了个口哨,庄书晴就站在大殿高高的台阶上等着。
    很快,猛兽全往她这里集中。
    庄书晴示意头狼上前来,她爬到它背上坐好,轻抚它颈间柔软的皮毛,头一次无所顾忌的扬声道:“跟着我来。”
    头狼得到指示,撒丫子往前跑,所有动物兴奋的咆哮着跟上,就像兽潮一般,往交锋中的地方奔去。
    之前没赶上的动物在中途陆续加入其中,队伍不断壮大。
    近了,庄书晴看到执剑舞的止顾。
    双拳难敌四手,止顾不是敌不住,只是对方人太多,前扑后继的来送死,就算一剑一个,也只能不停的挥剑。
    和之前宫中的无赖战术一样。
    不,不止是无赖,这简直是给止顾,给白府那些战斗力高强的人量身打造的。
    她早该想到才是。
    “那些人,看到了吗?咬死他们!”
    百兽奔袭就已经能让人心惊了。这成百上千的猛兽袭来,几乎是瞬间就将对方的人给冲散了,就算想补上。也无法。
    猛兽的凶悍,这时候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兽的天性里。对人就是排斥的,之前被束缚了多久,这会就是成倍的发挥出来。
    白瞻站在高处,看到有风却没有走近,他现在体内的真气有点不受控制了。
    庄书晴看到他身上没有流血的地方,也就没有多思量他此时的举动,只以为他是在斟酌战局。
    “三子,向左。”
    两人都是耳聪之人。奔过来时都有些气喘。
    “还行吗?”
    三子笑,“手有些软。”
    “去把躲在后面的人挑了,留一口气。”
    “试过了,找不到。”向左看了公子一眼,“公子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可他们好像就防着公子找他们,藏得很紧。”
    原来如此,就说她都能想到的,这些人精不可能想不到。
    “这些兵总有人在指挥。”
    两人意会,躬身离开。
    说到底。他们不是不强,只是个人强没用,对方能用人命来堆。而他们最缺的,就是人手。
    庄书晴拍了拍银狼的头,又吹了声口哨,带着尖锐的进攻之意。
    这是来的路上她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局面想出来的,在路上有试用过,效果很好。
    刚刚才稳住的局面立刻又陷入混乱,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庄书晴左手抠住右手,尽量保持面不改色的面对这血腥场面。
    “难受?”终于将真气平复了的白瞻走过来,对着她眉头微皱。
    被人一眼识破。庄书晴有些泄气,旋即想到这也不是旁人。遂也不瞒着,“不太适应。我平时给人开膛剖肚是为了救人,现在却是在要人性命,反差太大。”
    白瞻也没有说那你别看了之类的话,只是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陪着她。
    倒的人越来越多,对方终于现出了后力不继的模样。
    “找不到那几个皇子?”
    “恩。”
    “想办法让人弄点他们穿过的衣物过来。”
    白瞻明白了她的意思,叫了个人过来去办。
    庄书晴笑,“我现在真像个刽子手,若是教我医术的先生知道了,一定会不许我再行医。”
    “不给他知道。”
    “恩,不给他知道。”庄书晴附和,“他也无法知道,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不是死了,他还活着,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那里,人性一样灰暗,可那里比这里和平。”
    白瞻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将手握得更紧。
    若不是心里压力大到一定程度,有风不会说这些平日里从不漏一点口风的话。
    庄书晴还在说。
    “有时候我也会想念那个世界,虽然那里有人对不起我,让我受了冤枉,我的父母在我一出生就将我丢弃,可还是有很多人对我好,我都记得。”
    “有时候我也会担心自己会忘记那些,我很怕我会忘了,人不知从何而来,何等悲哀。”
    “可是有时候我又不想记得那些,如果一直记着,我就无法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好矛盾是不是?”
    “对不起,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是心里有点难受。”庄书晴还是笑着,只是笑容里带了些苦意。
    “是我让你承受了这些,你何来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和你道歉,我的一切,你都要接受,我的世界,你要融入进来,这里,就是强者为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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