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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众人的期待,庄家大门徐徐打开。
    一身襦裙外披薄披风的年轻女子在一个着一身紫衣,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陪伴款款拾阶而。
    当没看到那些看热闹的人,庄书晴径直走到老太太面前,一派从容淡定。
    “南珠,给老太太撑伞。”南珠沉默着上前,将大半的伞偏到了老太太那边。
    “您说要见我。”
    这个气质卓然的女子是她的孙女,原该承欢膝,在她面前尽孝,此时看着她的眼光却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老太太心口堵得厉害,声音发涩,“庄书晴,他千错万错,总归是你父亲,没有他,这世上哪会有你,就是看在这一点上,你也不该置他于死地!”
    “您说笑了,我没有置任何人于死地,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倒是您,以这种方式来逼迫我,是想用道德来绑架我吗?我倒想问问老太太,我和您家里那几口人到底有深仇大恨,非得处处逼迫于我,就算真有仇,不也是我和书寒来报吗?怎么就轮到你们紧盯不舍了?”
    “你不要扯开话题!”老太太用力顿了几拐杖,“就算之前是我们错了,我们认错,你将他们几个还回来。”
    庄书晴轻声笑了,在雨幕中看着有些朦胧,却掩不住其中的讽意,“老太太,庄家全族不管喜不喜欢您都赞您是一个好母亲,可您从未体恤过同为母亲的我娘。您好像瞎了眼,根本看不到我娘为你们那个家做了多少,只觉得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
    “我娘是千娇百宠出来的,一身大家小姐气度,以您的出身您怎么压得过,您又哪里有非得压她一头的必要,做您媳妇的那些年,我娘可有冒犯过您?可有对您不敬过?那些年,你身上哪一样东西不是她给您置办的,为讨你一丝欢心。怀着书寒时都不忘亲手为您准备生辰礼。花了几个月绣一幅子孙图,您当时是怎么做的?”
    “呵,随手就扔到一旁,却对妾室买来的一支步摇赞不绝口。老太太。我想问您一句。我娘死后,您可曾觉得亏心过?可曾有半刻觉得我娘是个好媳妇,是你们对不起她?”
    没有!她没有过!老太太紧紧咬过后槽牙。就怕自己冲动之吐出这两个字来,庄书晴在为她娘抱不屈,想要让周围的人觉得她做的没有错,对,这就是她的用心!
    何其险恶!
    她不会上当!
    “人死如灯灭,何必再提起让死者不安,活着的人比死了的重要,庄书晴,你到底将你父亲弄到哪里去了!”
    “真是好笑,我需要父亲的时候你们恨不得我死了,我不需要了倒一个个有脸提起来我是有父亲的,老太太,我们要不要回去翻翻族谱,看看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您不要忘了,您的儿子和您中意的儿媳妇用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做为条件同意我自请逐出门墙,我和书寒现在是四房庄泽海的儿女,见到您不过是尊一声长辈罢了。”
    “您忘了没关系,我记得,书寒记得,溪水镇的族人也都记得我和书寒是怎样一身伤痕累累的回到族里,这里,当时您那个茶杯砸过来的地方正是您的儿子用砚台砸过的地方,几寸长的伤口,我在床上躺了两天没人理,差点没能撑过来,书寒不过是抓了家里一把精米给我熬粥,你们又是打得他一身伤,现在,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有父亲?他就是真死了,又与我何干?”
    “您不用以死来迫我,我无惧,我不欠你们一家,您若真死在这里,我能做的就是给族里送信,让族老来处理您的后事,仅此而已,不要想着用道德来绑架我,我是大夫,有人需要我的时候我上门看诊医病,没人需要我,我乐得研究我的医术,我无需仰仗别人而活,您胁迫不了我,不信,您尽可以一试。”
    老太太打着摆子,干脆又无耻的跪了去,“我只求你放了我儿子。”
    庄书晴气笑了,“真是个好母亲,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庄泽良会长歪了,母亲的言传身教比先生教的圣人之学更管用,既然你这么想见他,我成全你,白瞻,你不用卖我面子了,把老太太送去和他儿子媳妇团圆吧,老太太,希望您不会后悔今日唱的这一出闹剧。”
    大门在众人面前缓缓合上。
    看热闹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对视一眼,很有些心照不宣的知道八卦的兴奋。
    庄大夫的家世不说众人皆知,却也都知道她家无长辈,现在才知道原来内情是这样,要是换成一般人家的姑娘可能真就只能忍气吞声,盼着能给自己许个好人家脱离那个火坑,可碰上庄大夫这么个能人,她就敢自请逐出门墙!
    啧,这才是真硬气。
    也像是庄大夫能干出的事儿。
    开膛剖肚都敢的人,这点事算什么!
    不过那老太太也真不厚道,居然以死来胁迫!啧,也不知道庄大夫将人弄哪去了。
    大概是雨天都太闲,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开了,说她狠心的自然不少,其中尤以女人居多,女人,从一出生就被规矩束缚着,哪怕被纵容着长大,有些观念也是深入骨髓了的,她们一边觉得庄书晴这么做太狠心,一边心里又羡慕得不行。
    哪怕背着个巫女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发难,可一个女人能活得这么嚣张肆意,短命一些都值了。
    倒是一些老人感同深受,对庄书晴起了恶感,不过,庄书晴还真无惧,她不用求人办事,别人却有需要请她看病的时候,便是有恶感又如何?
    有本事,尽可以不来请她,她绝不会问着上门求着给人看诊。
    老太太心神一松,回去就病倒了。
    庄书晴知道后什么都没说,那一家子人早和她没了关系,这时候她更不愿意去沾边,只是忍不住会想,要是老太太能有这般护她,多好。
    “小姐,柳三小姐的丫鬟青青求见。”
    “青青?她怎么来了?快请她进来。”
    青青衣裳都湿透了,伞打了和没打一样,一见到庄书晴就跪了去,“庄大夫,您救救我家小姐,求求您救救她……”
    庄书晴猛的站了起来,一连声的问:“怎么回事?三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又觉得干耗着问话太耽误功夫,忙拉着人起来往外走,“备马车。”
    白瞻一把将人拉住,让人拿了新的雨鞋过来给她穿上,“走吧。”
    几人走到门口,上了雨具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青青不敢往里坐,就和丫鬟坐在外间,接了丫鬟递过去的干毛巾毯子边道谢。
    “快说,三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青青又开始唆鼻子,“那天小姐让奴婢来见您,四小姐说了很多难听话,连带家里其他小姐公子也有人说三道四,四房有个四岁的小公子不知被谁指使,借着来看小姐,将您给小姐的药偷走了,刘大夫虽然尽力给小姐医治,可小姐的伤口还是坏了,前天就有一点点红肿,虽然药没有停,可昨天就更厉害了,而且小姐开始高烧,到今天,今天人都开始迷糊了。”
    原来因在她这里!庄书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气的丫鬟,“偷走的是那盒药膏?”
    “是。”
    那就怪不得了,青阳子在研究的消炎药和抗感染药效果总是还差一点,这盒药膏是他另外一个方子做出来的,虽然比不得抗感染药,效果却很不错。
    “老爷子不知道?”
    “老太爷这几年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去上智寺住上几日,不在府里,二夫人平日里很疼四房的小公子,三小姐怕二夫人知道了伤心,也不让奴婢说,奴婢想过来求药却被拦着不许出门,今日都还是刘大夫说他无能为力了才将其他人吓住,奴婢怕极了,什么都和二夫人说了,二夫人一通大闹,奴婢才出得府来,庄大夫,我家小姐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有我在就不会。”庄书晴安抚这个不过几日时间就瘦了一大圈的忠心丫鬟,红肿是术后感染的初期症状,虽然这里器具不全,她也有办法。
    其实最主要还是没有继续吊盐水了,在巫女这个名声传出来后,她也有意避嫌没有再上柳府,若是一直有吊盐水,说不定……
    白瞻拍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
    二老爷亲自执伞在等着,远远看到马车过来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是真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巫女怎么了,巫女能救他女儿的命,比起其他一个个面目可憎的人,他宁愿和巫女打交道。
    “庄大夫。”
    庄书晴看他一眼,点了头便急急往里走去。
    一路往里走,不少人在探头探脑,她只当没看到。
    可是当柳四一脸理直气壮拦在她面前时,她真觉得这世界太操蛋了,病上十几年的应该是这种人才对。
    “二叔,她是巫女,害人的巫女,您想害了三姐姐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