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上白瞻没有和她犟,书晴想靠自己的力量做点事,而不是事事依附他,他懂!
    不就是银子,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多赚点,看样子从个月开始可以将铺子里分给她的提高到六成了,反正她也不管铺子里的事,只知道铺子里生意越来越好,银子是每月都在增长,再增加一点也完全说得过去。
    暗暗在心里表扬了一声自己的聪明,白瞻心情很好的去安排了,他得去问问陈元,他名的宅子里有没有符合书晴要求的,自己的宅子总要合心意些。
    不知怎么的,庄书晴打算开医馆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了。
    柳知琼还是有些低烧,却并没有其他迸发症,伤口渐渐在好转,常年困扰她的头疼没有了,这让她觉得肚子上伤口的这点疼痛完全不算事。
    检查过后,柳知琼让其他人退,单独留了庄书晴说话。
    庄书晴带在身边的两个女医哪怕脑子里还在浮现那个可怖的伤口,这会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从宫中出来的人尤其懂规矩,不懂规矩的都活不长。
    “医馆打算开在哪里?主城区还是外城区?”
    “你知道了?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想开在离主城和外城都近的地方,就我住的那里就挺好的,要找不着合适的地儿,我也想开在外城区,主城不缺钱不缺大夫,有我没我差不多。百姓生病却靠死撑,其他忙我帮不上,便宜点卖他们药给他们看诊却能做到。”
    庄书晴笑。“反正我也没想着医馆能赚钱,亏点也承受得住。”
    柳知琼多少也有些了解这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没有说要帮衬一把的话,而是引到了另一件事上,“我自幼生病,便是现在好了也难嫁得如意,我也没打算嫁去哪家受气。祖父疼我,已经允了我不议亲。就在柳家做老姑娘,可我也不想天天就在家里绣绣花晒晒太阳。”
    抿了抿嘴,柳知琼后面的话说得不那么利索了,“我想和你学医术。你看可不可行?”
    庄书晴怔了一怔,旋即失笑,“怎么你和徐家小姐都起了这个心思?以你们的门第,何用这学个,医术不易学,没有个十年八年难学出名堂来,中途有多枯燥不用我说你也能想象,何必来吃这个苦头。”
    “久病成良医,药草我基本认得。学医正合适,再苦再累,能和之前十几年我承受的比?”柳知琼语气诚恳。“书晴,我是真想和你学医,我不想一辈子都是个废物。”
    要说柳知琼不嫁人,庄书晴心底是很赞成的,她的身体虽然已经渐好,但是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生育孩子却是不易。便是勉强怀上,后果也难料。
    可就算普通人家都需要传宗接代。更何况大户之家,倒不如在柳家做个老姑娘的好,在娘家再差,比起在婆家所要承受的也是千好万好。
    只是学医……
    “你若真和我学医,我不会管你的身份,更不会容你半途退缩,你好好想清楚再来和我说。”
    没有被一口回绝,柳知琼已经很高兴了,哪怕她觉得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会也只是顺势应来,没有再坚持,她不想让书晴觉得她决定得仓促。
    “徐小姐也想和你学医?”
    “她早先就提过,我暂时还没答应,你们都想得太简单了。”庄书晴想了想又觉得好笑,“难不成我救了你们,就连你们的将来也得一起担负了?这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柳知琼也笑了,“谁让你是在我们最难的时候给了我们光明的人呢?不跟着你跟谁。”
    “还有理了你。”庄书晴起身,“别高兴得太早了,手术后的危险期还没有过去,接来还是要吃流食,尽量少吃少喝,身体里少了一样东西,总得有一个适应期,以后就好了。”
    “你每来一次都要叮嘱一回,我哪敢造次,我也不想因为不听你的话去吃苦头。”
    从柳府出来,正打算去徐家看看徐佳莹,在路上就被人拦住了,“庄小姐,家里来了个老人,一定要求见你。”
    白瞻难得没有跟着一起出来,来报信的是三子。
    “老人?是不是溪水镇的人?”
    “不是,我听着像是京都口音。”那人警觉得很,对谁都不信任,又是一口京都口音,且声音有些怪异,公子见过后才派了他过来请人回去。
    依他的直觉,那人肯定有问题。
    京都和庄小姐扯得上关系的,只有一个董家,只是这人看着,和董明德明显不是一起的。
    “贺曼,你去一趟徐府,给徐小姐号脉看看情况,再问问她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代我告罪一声。”
    “是。”
    回了家,一马车就看到庄书敏在门口等她。
    这些日子庄书敏都在替她管着东市的铺子,有了事情做,精神越发好了,脸色水润润的,嫩得能掐出水来。
    看到人庄书敏连忙迎了过来,拉着人进门后低声说着她的发现,“虽然是做男人装束,我看着像是个老妈妈,路上怕是没少受折腾,明明累得不得了了,稍一有点要睡过去的迹象她就猛掐大腿,我看着那劲头怕是那地方都青了,晴妹妹,这会是什么人啊?会不会有不妥?”
    “我得见过人才知道。”
    说着话,两姐妹已经进了正堂,那个警惕的用半边屁股坐着的人看到她们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庄书晴话未说半句,眼泪就哗哗的流了来。
    庄书晴这才明白敏姐姐说的那句没少受折腾,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老者精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不用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子馊味,头发挽着男人的髻,油乎乎的,看起来就很脏,衣服还算合身,却也脏得很了。
    庄书晴没有嫌弃的走近,“老人家,听说您找我。”
    “小小姐……”老人没有再压着嗓子说话,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老奴……老奴总算活着见到您了!”
    不等老人跪去,庄书晴赶紧将人扶住,宝珠南珠连忙上前一起帮忙,扶着人坐。
    “您叫我小小姐,是董家的人?”
    “是,是,老奴是老夫人的人,曾经是四小姐的乳娘,只是没想到我这老东西还活着,四小姐却……”
    像是记起来什么,老妇人连忙一抹眼泪,也不顾这里还有其他人在,解开一层层衣裳,从贴身的小衣里拿出一封有些皱皱巴巴的信,“老奴来就是为了送这封信给您。”
    庄书晴捏着信没有打开看,而是吩咐道:“宝珠南珠,你们带着嬷嬷去洗漱,让喻娘子准备点清淡好消化的吃食,要快点。”
    “小小姐,老奴不打紧,您快看信。”
    “耽误不了,去吧。”
    老嬷嬷被扶走了,看着那个背影,庄书晴却失了打开信的勇气,她很害怕这是一封求情的信。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从来不是多无情的人,她很记好,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的孤儿,谁帮了她她都牢牢记着,后来做了医生,曾经帮过她的上了年纪的人她都会固定抽时间去给人做检查,要是发现不妥的也会立刻联系熟识的医生帮着做体检,哪怕那些人并不缺那个钱。
    她记好,也从来都感恩。
    她怕这是一封打人情牌的信。
    一股冷香传来,人被人揽住,手里的信也被抽走。
    白瞻没有那些顾忌,当着庄书晴的面将信打开,几眼扫过后放到她眼皮子底。
    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简单的几句,“致书晴书寒吾孙,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董家谁来,不管董家来人打着谁的名头都不要信,不要上京,不要被人哄住,外祖父外祖母不会叫你们来京都,不会要你们认祖归宗,一定不要和董家扯上关系,切记!”
    信没有落款,可从这字迹看是出自女子之手,而会这般唤她们姐弟的女人,只有从未见过的董老夫人。
    不可置信的抢过信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庄书晴抬头,眼里有些不解,“和董明德完全不同的态度,为什么?”
    “我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去一趟京都,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确定这封信的真假。”
    白瞻去安排,庄书晴又一字一句的研究这封信,以她的理解,老夫人并不赞成董明德的做法,甚至完全不想他们姐弟和董家扯上关系。
    董家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董家的老太爷,她的外祖父呢?是个什么态度?
    白瞻再进来时,庄书晴立刻问道:“你上回去京都,有没有见到外祖父?外祖父现在是病着还是常现身人前,你可知道?”
    “听父亲说过一句,董老爷子卧床已久,董家一代不如一代。”
    “有点不对劲。”庄书晴皱着眉头又问,“董家的情况你还知道什么?”
    白瞻摇头,“我未关注董家。”
    也是,这个人既不用防着谁也不用顾忌谁,向来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哪会分心去关注一个他从未看在眼里的家族,庄书晴苦笑一声,自己真是晕头了。
    “别这么笑。”白瞻看得很不舒服,伸手抚平她眉间褶皱,他就喜欢看书晴发自内心的笑,那真是脸上的每一条纹路都是在笑着的,看着就舒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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