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谢谢大家的打赏啦,么么哒。
    一路顺风顺水,第三天中午就到了凉山县。
    庄书晴在码头上四顾,心里竟然隐隐也有了兴奋之意。
    家乡这两个字承载的感情太多太深,哪怕她对这里并没多大印象,也没多少好感,可这具身体还记着,记得很清楚。
    “在想什么?”码头上风大,白瞻将斗篷的帽子给她戴上。
    “时离开的时候我在心里发狠,总有一天要风风光光的回来这里,让庄泽良悔不当初,让陈娇娘去我娘坟头磕头赔罪,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姐弟过得比他们好,让他们羡慕嫉妒我们姐弟却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做,当时我就是撑着这股气离开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衣锦还乡,却也心情安乐。”
    “他们会后悔的。”
    “我也这么想。”看着她曾经坐过几回的加长马车从船上架起的板子那里滑,庄书晴脸皮有点抽抽,只要要求放低点,凉山县也能租到很好的马车,何至于费这么大力气。
    一行人没有在县城多做耽搁,直接往溪水镇而去。
    至于这辆马车在凉山县引起多大的波澜,却不关他们的事了。
    溪水镇是个很安静的地方,这里的田地大多是良田,只要没有天灾,几乎户户家中皆有余粮,在凉山县是有名的富裕地方,且民风淳朴。也曾出过几个举人老爷,庄泽良就是其中之一。
    而这两天,平静的溪水镇因为庄书寒的归来多了不少谈资。
    庄家老七干的那些事早就传开了。虽然都暗地里咒骂庄七没良心,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管不着。
    现在可好,离开不到半年的孩子回来了,而且是回来参加县试的!
    他才多大?这么小就场,要么就是被庄七逼疯了,要么就是真有本事。
    想到庄七娶的那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他们更相信这娃儿是真有本事。
    这不,连过年都只让管事来送了年礼的庄七现在不也回来了吗?
    “要我说那庄七可够不要脸的。都断绝关系了,眼看着儿子要有出息了就又舔着脸想要回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又知道他一定能考上?这才多大的娃儿。”
    “我要是他,如果没这本事就不会来做这丢人的事,既然敢来。心里定然是有谱的,不信走着瞧。”
    “说起来,那姐姐呢?不是两姐弟一起离开的吗?好像只有弟弟回来了。”
    “小娃儿有小厮丫鬟侍候,还有好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丁护卫,有什么不放心的。”
    “……”
    镇上的茶楼内一众邻里说得正欢,有人从外面跑着进来,气喘吁吁的道:“镇上来,来贵人了。”
    “贵人?哪?”
    “刚进镇。”那人端起桌上也不知是谁的茶杯一口喝尽,“那马车。比县老爷的还气派。”
    这人以前就在茶楼里吹嘘过曾在县里见过县老爷的马车,这会说这话,听着倒像真的了。这么想着,就有人留茶钱往镇口跑去。
    溪水镇一年到头也难得能看回热闹,很快茶楼就没剩什么人了,茶楼老板索性关了门去追赶大部队,这热闹他也是想看看的,不然以后说起这事。他连句话都接不上可不丢人。
    “公子,庄小姐。到了。”
    庄书晴扶着南珠的手步马车。
    庄家的门房还以为这马车停在这里可能是来问路的,他家祖孙三代在庄家,很清楚庄家没有这样的贵亲。
    但他还是迎了上去,就算是问道的,他也该为对方指条道才是。
    可是他一抬眼,看到从马车里来的人顿时惊呼出声,“十二小姐!”
    庄书晴微一点头,“书寒回来了吧,什么时候到的?”
    “九公子前天天黑才到的。”门房一拍脑袋,回头朝探头探脑的小子喊道:“快去通报一声,十二小姐回来了。”
    “哎,是。”
    门房瞄了眼豪华无比的马车,眼神快的在那高大的公子身上扫过,心里正琢磨,就听得十二小姐道:“这是白公子。”
    “是,小的见过白公子。”
    白瞻掀了掀眼皮,“免。”
    门房心里一紧,顿时更恭敬了些,他虽然只是在庄家这样的人家做门房,可该有的眼光还是有,十二小姐这是……
    也不知道进去通报的小子怎么说的,庄家人出来得出乎意料的快。
    庄泽民气息微喘的走出大门,然后是庄泽良,再之后,是庄书耀。
    没看到弟弟,庄书晴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抚平,人在这里,总也丢不了。
    上前几步拜,“书晴拜见大伯。”
    “快起来,快起来。”庄泽民忙虚扶了一把,心里连连转过许多念头,面上却半点不显,亲切又不显得急切,“听书寒说你会晚两天到,还以为不会有这么快。”
    庄泽民一拍额头,“看我,书寒在做学问,我这一高兴将他给忘了。”
    “大伯也是惦记我。”庄书晴看向庄泽良,微微一福,礼节半点不缺,面上却是淡淡,“看样子您过得挺好。”
    庄泽良此时心里百味杂陈,这本是他的女儿,十岁便要场应试的是他的儿子,可他亲自斩断了他们的关系。
    但不管如何,他们始终是自己的儿女,血缘上的亲情是斩不断的。
    这么想着,庄泽良便咽了被女儿轻慢的不满,温和无比的道:“我很想你们姐弟,回来就好了。”
    庄书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脸皮可比城墙的男人,“您可还记得上回这般轻声细语的和我说话是在何时?五年前?还是十年前?需要的时候你不曾给与,现在您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还是觉得给个好脸我就得感激涕零?”
    “庄书晴,你放肆……”
    “你才放肆!”庄书晴冷眼看向庄书耀,想起除夕那日书寒说过的话,“你的不甘心是因为书寒比你出色,还是不甘心已经将我们丢弃的你的父亲重新注意到了我们姐弟?要是前者,你得不甘心一辈子,如果是后者,你可以说服你的父亲离开这里,正好,我也不想看到你们。”
    庄泽良脸一阵红一阵白,低斥道:“书晴!你到底是我的女儿,子不言父过,就算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应该说这般忤逆犯上的话。”
    “早在我交出铜匙的那天就不是了。”看着从里跑出来的弟弟,庄书晴笑了,“用娘替我置的嫁妆斩断我们的关系,这个买卖,合算,书寒以后就算有本事做到官居一品,你也休想因他得半点好处,这话,到我死的那天都有效。”
    “当今圣上以孝治天……”
    庄书晴懒得再理他,错开两步迎向弟弟,“姐姐说话可算话?”
    庄书寒用力点头,眼里透出欢喜,在这里两天,所有人对他都很客气,人也不曾慢待半分,身边还有宝珠月明跟着侍候,可他依旧不安乐,时时盼着姐姐出现,现在好了,姐姐来了。
    看他衣袖上尚沾着墨,庄书晴笑了笑,回头才想起刚白瞻晾在了一边。
    “大伯,这是白公子,在会元府的这些时日常亏得他照应才没有吃亏。”
    两姐弟没有去都城,而是留在了会元府庄泽民是听侄子说了的,这时也只能瞪她一眼,拱手作礼,“我们乡粗鄙人家,也不知道要如何言谢,还请白公子在庄家住上几日,给我们表达心意的机会。”
    白瞻早将这一家人的情况摸熟,知道这人是庄家族长,当时就是他帮了书晴,对他的态度也就软和上了两分,至于庄泽良,书晴的亲身父亲,却是连个眼神都未给。
    “庄族长无需客气,我为书晴做什么都是应当。”
    这话里的意思……
    虽然早在看到书晴跟个男人一起回来庄泽民心里就隐隐有数,只是书晴尚有孝在身,这般做为,怕是要引起族中老者不满。
    看了两人一眼,皆是坦坦荡荡的模样倒也让他觉得安心了些许,正要引人进门,就听得庄书耀尖着声音道:“庄书晴,当时是谁说我们应该给嫡母带孝,还抓着这事发作了一通?现在你还在孝期却和男人私通……啊……”
    庄书寒收回脚,脸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再诋毁我姐姐半句,我要你的命!”
    大庭广众之被庄书寒一脚踢在肚子上,庄书耀要气疯了,张嘴就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庄泽民见状,忙示意管家将他的嘴捂住,狠狠瞪向没有半点动作的庄泽良,他这是想干什么!这样的时候能只看着?
    庄泽良立刻抬起手给了庄书耀一,看着重,落在他身上其实就和摸差不多。
    他这会心里正懊恼不已,他本想着等耀儿再说两句就教训他,好缓和自己和姐弟俩的关系,没想到书寒动作会这么快,坏了他的打算。
    “耀儿,怎么能对姐姐这么说话,快道歉。”
    庄书耀气得要死,哪里会道歉,反倒因为父亲不帮他而更加气得冒火。
    庄书晴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连生气都觉得掉份,懒得再看那两亲父子,径自对庄泽民道:“大伯,我们进去吧。”
    庄族长隐怒气,勉强笑道:“让白公子看笑话了,里面请。”
    白瞻微一颌首,再自然不过的走在庄书晴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