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中间那段,我写的时候眼睛都湿了。
    白瞻留来不是为了说这个,“不管怎么做,将庄书寒打磨成长,我不在乎他们出身如何,但是有个出息的兄弟,书晴也能高兴些,她想看到庄泽良后悔,我就让它实现。”
    “庄泽良是……”
    “生身父亲。”白瞻冷冷一哂,“为了个妾室将正室折腾死了,宠着庶子庶女,差点没将他们两姐弟给折腾死,若非……哼。”
    苏文才知道两姐弟有这样的经历,沉默片刻抬头道:“从书寒身上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
    “才来会元的时候有,书晴引导的好,才有了现在的样子,他们有打算明年初回乡参加童试,你别拦着,以庄书寒的功底,未必不能拿个秀才回来。”
    “他虚岁才十岁!”苏文不甚赞同。
    “十岁又如何,便是十五岁的学子都少有他的沉稳,何必压着他,并且他也需要有个功名在身,我不怕他扬名,我就怕他不堪大用,让书晴失望。”
    “我这辈子竟然还能看到你会维护一个人到这等程度。”苏文叹息着摇头,“既然你这般看好他我就等着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你说得这般好。”
    白瞻背手而立,“走着瞧便是。”
    庄书晴不过胡思乱想着转了几个念头,白瞻就回来了,“回去还是上山?”
    “我什么都没带,得先回去拿。另外还要带上些药。”
    “药都带了,先送你回去。”
    这次上山,几人都算得上熟门熟路,并且接来直到除夕每天都走了一遭。
    每一次,庄书晴都不曾空手而归,或者是年份足够的药材,或者是难得一见的野味,又或者是只有大冬天才有的水果,有一回更是给她挖了个超过五百年的野参。
    虽然没少受吓,也没少受累。可收获也大得超乎预料。比起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狼对她的亲近感恩更让她高兴。
    年夜饭准备得很丰盛,饭桌上的大部分东西都来自白府,于是饭桌上也理所当然的多了个人。
    白瞻活到二十整。头一回出入灶房。头一回在灶房里帮着打手。头一回看着一样样生食变得香飘扑鼻,头一回觉得一个女人满手油腻的时候都是美的。
    “这些菜都是有讲究的,你可知道?”有些日子没厨了。忙活完围桌而坐,庄书晴整个人都柔软来。
    白瞻也再不见平时的气势逼人,笑容软和,指着那道整鱼道:“我知道这叫年年有余。”
    又指着炒年糕,“这叫一年比一年高。”
    指着饺子,“这是包住福运,大吉大利,我就知道这三样了。”
    “我还道你只会吃。”庄书晴每指一道菜就说出一句吉利话,“吉祥如意,万事顺意,生活美满,红红火火,欢聚满堂……”
    “听着好像所有的好听话都被你说完了。”
    “要是真能出口成真,我能说出更多来。”给书寒乘了碗汤,手顿了顿,还是给白瞻也乘了一碗,最后才轮到自己,“起箸吧,饺子留着,子时再吃。”
    吃得半饱,庄书晴举起茶杯,说着在现代已经说烂的祝福话,“以茶当酒,祝我们都新年快乐。”
    “我很快乐。”白瞻杯子里装的是酒,举杯一饮而尽,“第一次明白团圆饭是什么感觉。”
    “如何?”
    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来形象,白瞻将手放到胸口,“这里,满了。”
    庄书晴莫名湿了眼眶,忙偏头去看弟弟,“书寒,你呢?快乐吗?”
    “快乐。”庄书寒看着这一桌子菜,“上一个年,我们只能吃剩饭剩菜,摆着三副碗筷,留着娘的位置,没有年年有余,没有大吉大利,更没有饺子,我心里不愤,偷偷去了陈氏的院子,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大鱼大肉,桌子上都差点放不了,一个个笑得很开怀,庄书耀看到我装没看到,却笑得更大声,他是故意的,可我还是……伤心。”
    从脑子里翻出那一幕,哪怕并非自己所经历,庄书晴仍是掉泪来,两个半大的孩子,在失去母亲庇护的第一年那么凄惶的过了个只有对方的年,吃着冷了的一点不好吃的饭菜……
    庄书晴起身,用自己的小胳膊将那个同样红了眼眶的孩子搂住,就如同上一个年的相依为命,不同的是,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一家子,吃穿不愁,且有了一个明朗的未来。
    白瞻自斟自饮了一杯,走到两人身后,成人男子结实有力的手臂伸展开来,将两人都搂入胸膛。
    收拾那几人于他来说不过是弹指间的事,可他什么都没做。
    和那一家人的恩怨,只有他们姐弟两亲手解决才会痛快。
    这一回,庄书晴没有推开这个过份温暖的怀抱,便是庄书寒,也因这一个拥抱接纳了这个明显努力想要成为他姐夫的男人。
    “好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吃饭吧,菜要冷了。”
    饭后,三人喝着茶消食。
    白瞻没有离开,姐弟两个也没催。
    庄书晴从不过问白家的事,也不打听他明明有父亲健在,却为何大过年的来了她这里,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我打听过了,县试时间是二月十六,书寒,你可有和苏先生说回乡应试的事?”
    “说过了,先生说我年纪太小,需得有廪生保送方能入场,他会让二师兄帮我写保荐信。”
    “我原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庄书晴笑,“那我们一月底动身,现在有钱了,我们坐船回去。”
    庄书寒自然没有意见。
    “白公子,铺子就要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二了,暖意所需的花样子我会提前画足了,定不让铺子里断了炊。”
    “小事。”
    暖意的生意很好,一开始确实是因他之故,后来却是凭的铺子本身的原因,十足精致的绣功,新意十足的绣样,虽然价格不便宜,却正是因价格昂贵才体现出他们的身份来,互相攀比之,生意反倒更好了。
    每个月的三成红利都让庄书晴拿得烫手。
    正因为每月有不菲的进帐,她才再无后顾之忧,东市的铺子已经没了存在的必要,现在画花样子已经有点费劲了,她在琢磨着是不是干脆收了。
    白瞻直到吃了饺子才走。
    他倒是想死赖在这里,还是想着不能让书晴为难才为难了自己。
    初一,庄书寒带着年礼先去给苏文拜年,然后又去了陈家,两家都只是稍坐了会,前后两位先生知道他家里只得家姐一个人,也都没有留他用饭。
    原本整个一月都是假期,因着庄书寒打算一月底回乡应试,初九便开始去苏家接受苏文的辅导,为了这个学生,陈贤远也没少往苏府跑。
    庄书晴则在天气好的时候去了山上一趟,确定狼的伤势大好后便不再出门。
    在家她也没闲着。
    年幼体弱没办法,底子不好却得补回来,每日膳食全改为了药膳,又让大夫开了个补身子的方子,一天两次的捏着鼻子罐,然后每天固定在家里走上一个时辰,一段时间来倒也看到了些成果。
    “明天动身?”
    “恩,已经和船家定来了。”
    “我有船,无需去和别人挤。”为了一路能舒服些,船上的东西几乎换了个遍,白瞻可从未打算让人离开他眼皮子底。
    庄书晴根本没想到他会随行,摇头道:“不用折腾,坐商船也没什么不好。”
    “不想让我去?”
    庄书晴反应过来,心里偷偷生出些欢喜,渐渐的喜意浮上眉稍,透露出些许她不自知的期待,“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过兴师动众。”
    白瞻笑了,“我甘愿。”
    这三个字用在哪里都是动听的,这种时候当成情话听也使得,庄书晴脸红霞,却也坦坦荡荡的并不扭捏,“那我就享受一回了,也免得书寒被折腾。”
    “嗷呜!”这段时间长得快,那个小袋子已经装不的念念从外奔进来,直往庄书晴身上扑。
    这熟悉的动作让庄书晴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该不会是它的族人又出了什么事吧……
    就像有些人一着急就结巴一样,念念一着急就表达不清,庄书晴温柔的给它顺毛,“念念,不急,不急啊,放松,放松。”
    这样的安抚很有作用,念念很快就缓过来了,叫声还是很急促,却不像是之前那般乱了章法的模样。
    不过听着的庄书晴却瞬间变了脸色,“什么时候的事?”
    “嗷呜!”
    白瞻走到她身边轻拍她背,“发生什么事了?”
    “山脉的那一边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白瞻摇头,“是那边出事了?”
    “那条山脉被山里的凶兽划分成几个地盘,其中占据一处的是一公一母两只老虎,念念说他们产了一个老虎崽,和它差不多大,不知怎么的被人偷走了,他们追着味道找过去,在一个村子里找到了全身都沾着虎崽味道的猎户,可老虎崽已经不在了,老虎一怒之咬死了那个猎户,然后就发了疯,念念说那个村子里已经咬伤很多人了。”
    “没人管?”
    庄书晴摇头,“不知道,念念知道的就这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