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人影一闪,正中多了一人。因相隔甚远苏楚雁两人无法看得真切,只约略看得那人身着白衣,白衣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红、黄牡丹,身体颀长负手而立。他左手轻挥,向着黄、橙、青衣的人众笑道:“大家不必多礼,家父因有事在身,暂没得亲来,小可替家父向大家赔礼。”说罢,拱手一揖。苏楚雁听他的声音似是年纪不大。
    众人忙跪倒再次齐呼:“我等愧不敢当!我等参见少派主!”白衣人命大家起来,又一笑道:“小可临来之时家父曾一再嘱咐:天下邪道此次联手务必成功,事成之后各得所欲,雪域派绝不反悔。”众人齐齐点头。
    白衣人优雅地踱了几步,依然笑道:“此事家父思谋已久,但要成功,全凭各位前辈的鼎力相助,望前辈们务必同心协力共破尔曹!”他一侧身,道:“家父特派左护法督营此事,连小可在内都要听他的分派调遣。”
    自他身后转出瘦削枯干的一位黑衣人,苏楚雁和苏凤倾暗想:“这分明是方刚先过去的那人。”却见黑衣人朝众人团团拱手,咳嗽一声就要讲话。
    忽然,斜向不远处的一株百年大树上“喀嚓”一声,像是树木折断。黑衣人凌空而起,疾如皂雕般十指成钩径向树上抓去,只听“啪啪啪啪”,树上窜出一人,顷刻间与黑衣人拆解几招,人如流矢般想疾奔出林,奈何去路已立了白衣人,白衣人一笑之下,道:“好朋友,想走么?”苏楚雁冲口惊呼:“爹!”
    自秋心寻短后,于成不让捆着她了,而且沉默寡言起来。每次只默默的将食物递于秋心,转身就走。于成不来寻衅聒噪,秋心踏实多了。——只有时看着于成复杂难测的飘过来的眼神和新结疤的鼻头,着实令她惴惴。
    连着几日都阴云密布,天空中浸满了雨意。秋心怕留下的记号会被冲走,默默想到:以后须得将记号刻于墙上。为了防止意外,于成一直都是露宿野外,这日晚间,于成烤好牛肉递给秋心却没有离去,而是径自坐了她身边。秋心悚然而惊,脸上不动声色。
    于成有一搭无一搭的说些闲话,像是无意的拉起了秋心的手,轻轻磨搓。秋心用力往回抽,脸上已转了颜色。几天来,于成极尽客套希望可以感动秋心,此刻,眼见她横眉相向,于成不由心头火起连声怒哼。
    侥幸死里逃生的秋心思念苏楚雁之情越发重了,说什么也舍不得再去死。望着于成眼中的狼光,——显然是要硬来,秋心飞快的转动心灵,随即“嗤”的展颜娇笑道:“人都说你的功夫好又棒,来,追我呀!”说着,娇娇柔柔娉娉婷婷的向远处奔去。
    于成一愣,十几人也都愣了,咦,她怎么转变的这般迅速,突然间对于成好了呢?于成傻呵呵的追了上去。秋心忍住脚底的疼痛,故意在丛林荆木中咯咯畅笑着兜来兜去,几次躲过于成的猛扑。半晌,秋心说个累了径自坐回篝火旁,拿棍叉过牛肉在火上烤了起来。于成嘘嘘喘着粗气挨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