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人好大的口气!”郝连城钰听到靖榕的话后,脸上的颜色立刻变了,他原本只是闲适而懒散的与靖榕说着话——他一直站在主导者的地位,靖榕说的话,做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的语气,他的话语,总是这样淡漠而滑稽。
    可……
    此时靖榕却说出了一句他意想不到的话。
    ——竟是玉玺,竟是用玉玺来换靖榕的帮助。
    这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
    “简直就像一个玩笑一样,我倒是从来不知道陆贵人有这样讲笑话的天赋。”郝连城钰脸上的表情,自然已经是算不上闲适了,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竟是有些皮笑肉不笑。他抖了抖自己的嘴角,便是这样说道。仿佛靖榕说的真是一个笑话而已。
    “国主要我帮助是为何?”靖榕倒是毫不理会郝连城钰的语气,只是这样说道。
    “我胡国如今貌合神离,我需要借陆贵人一份力量。”郝连城钰这样回答道。
    “我只知道国主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你我交换条件,乃是以胡国玉玺来换我将胡国三部收服——这便是我的条件。”靖榕这样随意说道。
    倒是如今两人掉了个个儿,只是靖榕此时的表情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冷冷清清,不咸不淡。
    可郝连城钰的脸上,却是仿佛怒极了,终于迸发出一丝笑来:“哈哈,陆贵人,你可知道这传国玉玺对我胡国作用呢?”
    “国之象征,一国命脉。”靖榕这样说道。
    “我胡国立国虽然不足百年——可这传国玉玺,可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这拿着传国玉玺的,永远都只能是我胡国的主人——你说,我把这玉玺给了你,又像是个什么样子呢?”郝连城钰这样淡淡说道。
    “我若是有歹心,便是自然会千方百计打那玉玺主意,可是,我也不过只是要一个凭证而已——国主既然可以把命都豁出去了,为何不舍得一个身外之物呢?”靖榕反问道。
    郝连城钰瞪大了眼睛,看着靖榕——他原本就是俊秀过人的模样,如今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可爱了,只见他那湖蓝的眼睛里闪着一丝狡黠的光,片刻之后,他便问道:“陆贵人啊,你说,我的命与那玉玺相比,孰轻孰重?”
    靖榕不明所以,只是还是回答道:“自然是国主性命。”
    仿佛得到一个想要听到的答案,郝连城钰便是笑着说道:“那你为何取轻而不要重呢?”
    靖榕这才明白他问此话意思,只是淡淡说道:“收复三部,用不着帝君以命相抵——且帝君性命,我可不能随身携带。”
    郝连城钰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而听到后面半句的时候,脸上却露出古怪表情,可这古怪表情之后,却是迸发出一阵更深的笑意来。
    “陆贵人啊,你这前半句是真,还是后半句是真啊?”郝连城钰这样玩味说道。
    只是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听靖榕答案,便是说道:“如此,我便答应你吧……只是,他们需要做下一个约定,我相信你的能力,收复三部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若故意拖延,弄他个十年八年,我可受不住,我也等不起……”
    靖榕知道郝连城钰顾虑,便是说道:“国主如此说来,是心里有了计较吧,国主且说。”
    郝连城钰想了一想,便是回答道:“陆贵人今年几岁?”
    靖榕倒是没想过他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是说道:“开年我便十七了。”
    郝连城钰摸了摸白皙无须的下巴,便是呐呐说了这样一句:“倒是比那水曲还大一岁。”
    宫中三位贵人,红绸最大,乃是十七岁,香柔十六,而水曲,便是只有十五岁而已。胡国民风彪悍,可人口却不多,早年之间又是茹毛饮血,所以这些人活的都不算长,一般人活到六十岁便已经谢天谢地了,所以胡国的人口一直不甚鼎盛。
    可引进大赤文化及医术之后,胡国人存活下来的几率虽然大了,老死的年纪也终于超过了六十,可还是有一个问题无法解决——那便是胡国稀少的人口。
    于是,胡国国主郝连赫雷便下了命令,胡国女子许在十八岁之前婚配,若是婚后一年有子,便赏白银二十两。可郝连赫雷却也不是急功近利之徒,加之有苏含玉规劝——原本这些大臣是想上奏折,为了让这些女孩子早早婚配,便是希望国主下命令,十三岁之后便可婚配。
    可苏含玉却是在郝连赫雷耳边吹了一阵耳边风,便是让这胡国女子的最低婚配年纪到了十五岁。在希望胡国人口繁荣昌盛与保护这些女孩子之间,找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却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便就是二八年华(十六岁),那时候遇到的托付一生的人,也是最美好的。
    而为了身先士卒,作为表率,这郝连城钰上位之后,便纳了这一位十五岁的水曲水贵人。
    “国主说这个是为了……”这郝连城钰自然不是为了知道靖榕年纪,也不是为了替她庆祝生日,他不过只是为了以靖榕年纪作为一个基础,说出一个恰好的时间而已。
    “三年吧。”郝连城钰这样说道,“三年之后,陆贵人便二十岁了,于我胡国传统,这二十虽,便是一个新的开端,而陆贵人却恰好在二十岁的时候收复这三部,为我胡国统一作出贡献,岂不是大好……”
    一年一部,这郝连城钰打的倒是好算盘,且这算盘倒也不算苛刻。
    只是……
    “三年吗?只是我要带着这玉玺三年,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痛快。”靖榕既然提出要带这玉玺三年,便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后面的事——她是怕这三年之间,郝连城钰会用到玉玺,而这玉玺却又恰好不在他身边。原本这玉玺便是烫手山芋,丢不得,不丢又拿着难受。
    “你拿着便是了,我敢给,便不怕这玉玺不在我身边。”郝连城钰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