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榕虽是身体无力,脑子浆糊,可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
    见是郝连城钰走近,她眼睛里虽是氤氲水汽,可却依旧是迷茫地看着郝连城钰。
    “秋水剪瞳,眉目如画,一眼倾城……这些词,说的不会就是你吧。”郝连城钰这样调笑着靖榕此时模样,虽是不愿承认,可靖榕此时模样非但比往常可爱多了,甚至比他那些宫中的贵人都可爱多了。
    他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靖榕粉红色的脸颊,而靖榕也随之呼出了口中灼热的气,而那气碰在郝连城钰冰冷的手上,竟是散发出一股女人的体香,而郝连城钰那冰冷的手,也开始变得有些暖暖的。
    “我若是就这样救了你,似乎也算是一件好事。”郝连城钰这样说道。而此时靖榕已经神志不清,便是郝连城钰说了什么,她都大约听不进去,而这一句仿佛自言自语一样的话,郝连城钰又是对谁说的呢?
    可当郝连城钰将自己的手伸向靖榕的时候,却只听见靖榕的那火热的嘴唇之中,迸发出两个字:“阿成。”
    而郝连城钰的眼神,一瞬间变了。
    仿佛四月春风刚刚吹过,而下一秒,冰雪便铺天盖地而来,将这四月春风之中抽出的绿芽都覆盖在这一层厚重冰雪之下。
    “阿成,阿成,你除了阿成,你还能看到谁?”郝连城钰这样质问着靖榕。
    而靖榕却是迷茫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她很难受,她不知道为什么郝连城钰会说这样的话,她甚至都不能思考,她只觉得热……热……而一股**,就在她身体里面沸腾……
    “阿成……我好热……”靖榕终于忠实了自己的**,用她微弱的声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郝连城钰那本来愤怒的脸庞,一下子沉浸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将靖榕抱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而这之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而这冷笑过后,他便是轻轻松开了手。
    “噗通!”
    他的面前,乃是那散发这热气的水池,而靖榕,则被他丢进了水池之中。
    似乎嫌自己做的还不够。郝连城钰便是走到了水池旁边。这水池乃是用白玉雕成,四方形状,一种一边乃是一个凤头,另一边乃是龙头,龙头里面接着水管,而这水管通到眠龙殿外一个小房间,那小房间中烧着水,便是由这一条铁管子运送到这个水池里,而为防止热量流失,这水管之外还包着厚厚的棉布。
    按下某个机关之后,这龙头中的热水骤然之间停止了。
    唯有这凤头里面的冷水还在徐徐往里面流。而胡国的夜晚,又总是这样寒冷……
    在被丢进水池的一瞬间,靖榕便清醒了,可那清醒也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这池子里的水实在是太过舒适,让她舒服地几乎不愿意醒来,而她则浮在这一片花海之上,迷茫着望着眠龙殿上方……这雕栏玉栋制作工艺精良,不愧是皇宫所在……
    可她这样的舒适与迷茫却也不过只持续了半刻钟而已,半刻钟之后,池水慢慢变冷,而这冷水却是冷的恰当好处,将这酒中、血中药效慢慢驱散。
    ——中了媚药之后,非是一点要用男人来解的,便是只用冷水将这骤热的身子淋的透心凉也是可以解除药性的。
    所以靖榕才这样焦急寻找水池所在。
    但这水池之中确并非冷水,而是热水,倒是出乎靖榕意料之外——只是郝连城钰由不得靖榕舒适,便坏心眼地将热水堵塞,只余冷水,这才让靖榕清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便给我滚出来!”郝连城钰对靖榕这样说道。
    靖榕便是在水中慢慢站了起来……她身上满是水渍,黑色的头发都黏在了身上,而她的身上,头发上,脸上,却又沾满了花瓣,倒像是一个落入水中的花仙子一样。
    不过更要命的却是她此时穿着只是一件亵衣而已,亵衣乃白又不厚,被水湿透之后,便是半遮不遮,越发的风情万种。
    靖榕倒也不甚在意,只是随手将水池旁一块垂下的纱布扯下,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你倒是磊落……”不知为何,郝连城钰便说了这一一句。
    “并非我磊落,只是我知道,国主对我并无兴趣,故而也不慌张。”而靖榕又是陆廉贞养大的,她受到的教育便是将自己当做一柄武器,所以此时她心中虽是羞涩,却并未表现出来——乃是因为她实在是太知道郝连城钰是怎么样的人了——若是自己捂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这郝连城钰才是真的看了好戏。
    “并无兴趣?你怎么知道?”郝连城钰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倒是让靖榕惊讶。
    “国主切莫说笑。”靖榕淡淡说道。
    “你我乃是君臣,可这君臣由来却是因为你是我宫中贵人,你可知贵人这一封号,是要为国主做一些事情的……”郝连城钰一步步靠近,仿佛带着危险,可靖榕却不后退。
    她只是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还记得,刚刚你自称了奴婢,你可知这为奴为婢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郝连城钰离靖榕是这样的近,近到他那呼吸的声音靖榕都可以感受的到,而对方只要一低下头,就可以亲吻到靖榕的额头……
    “国主可还记得我前些日子对国主说的话?”靖榕问道。
    “前些日子?”郝连城钰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似乎在想靖榕说了什么,片刻之后,他便说道,“你前些日子说的话太多了,我却不知道你指的到底是那一句。”
    靖榕抬头,看着郝连城钰的眼睛,这样说道:“我指的,便是国主不懂情爱这一句。”
    而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这浴室之中,散发出一丝诡异的宁静,除了这娟娟流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片刻之后,郝连城钰狠狠扯下靖榕身上披着的纱布,这样问道:“陆靖榕啊陆靖榕,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一个孽种,便是在你失神之际,你都想着他!”
    此言一出,便是他和靖榕,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