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似乎又新封了一位贵人。”这胡国皇宫之中内务府的一位小侍人这样对同伴说道。
    他同伴便是看了他一眼,有些大惊小怪回答道:“这是有什么意外的,不过只是新封了一位贵人而已,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吗?”
    “可那位贵人,似乎是个大赤人。”那侍人说道。
    “大赤人?咱们皇宫之中,道还没有一个大赤的妃子呢……”那同伴回答道,“不过倒大赤的美人儿倒也是绝丽无双的,比之咱们胡国的美人儿,少了一份奔放,多了一份含蓄。”
    “嘿,你倒是懂得多……倒仿佛你知道女人的趣味一样……”那小侍人脸上带着一些邪恶的表情,便是凑近了对方,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倒是和你不同的,你自小进入皇宫之中,不过我是在成年之后才进来的。只是我自小不学好,这勾栏也是去过的,而我也是去过红栏的……”那同伴说道。
    只是他尚未说完,便是被那小侍人一阵惊讶声打断了:“红栏?你说的是咱们胡国最有名的青楼,红栏吗?”
    那伙伴点了点头,奇怪说道:“你道这胡国之内,还有几个红栏的,自然是只有这一个。”
    这红栏乃是胡国最有名的风月场所,里面美貌女子极多,而这红栏既然是胡国最有名的风月之所,自然不能只有胡国的女人了,这里,非但有胡国的美人儿,还有大赤的美人儿,若是你出的起钱,这胡赤混血的美人儿也不是没有,只是那种美人儿从来不会露面,他们只会等在红栏最高的地方,等着最有钱的男人的临幸。
    “红栏双珠之中的斛(hu)珠便是大赤人。此人黑发黑眸,便是有着绝然出彩的身姿,皮肤白皙,发丝乌黑,便是让人一见倾心,而她更是有一双巧手。斛珠的头发张的极快,而每一年,她都会将自己的头发剪一段下来,用来编织出一只动物。而拍卖下那只动物的人,却是有着一年免费去见斛珠的机会。”那同伴说道。
    “倒仿佛是张长期门票一样。”小侍人说道。
    “所以每一年红栏都会做一场拍卖会,将这斛珠用头发编织的小动物拍卖起来,前面拍卖的多是些处子的首夜,而到后面压箱底的,便是斛珠的头发——如今咱们帝君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位大赤的美人儿封为贵人,想来这位贵人也该如这红栏斛珠一样,有着绝世的美貌吧。”这人说道。
    ……
    只是他们去送郝连城钰指派下来的东西的时候,当怀着奇妙的心情去窥探靖榕面貌的时候,却还是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位贵人,虽然不算是不美,可与他们心里的样子一比较,却是算不得美的。这位贵人除了眼黑肤白发乌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至多只算是清秀而已。
    比之那斛珠绝色倾城的美貌,这位贵人虽然算不得是在泥里,道也只能算是一朵白云而已,比之斛珠那灿如艳阳一般美丽的脸,自然是显得普通了。
    只是这位贵人,倒是有些特别。
    郝连城深赏了一只金如意,一只玉如意,一对拳头大的夜明珠,一株半人高红珊瑚,一对琅环玉戒,一对北海珍珠耳环,还有几箱字珠宝首饰不一而表,几箱绫罗绸缎,还有的,便是黄金一千两,白银一千两——这位胡国国主赏赐的东西,实在是够多了。
    当内务府收到这张清单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郝连城钰纳的,其实是一位妃子,而不是一位贵人。不,便只是一位妃子,也未免是太大方了。
    这些赏赐之物几乎堆满了靖榕所在安心阁的库房,而这位贵人看了这些精致诱人的赏赐之物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那眼里,并没有什么喜悦的成分,当然,别的情绪也是没有的。
    而那侍人却意外地看到了这位贵人不其然地皱了皱眉,那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而已,若是别人,想来是注意不到的,只是那侍人在恰好的时间里看到了那恰好的一幕,所以他在有些奇怪——得到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要皱眉的。
    可他自然不会去臆测这位新贵人的想法。
    只是将东西放进安心阁的府库之后,一字一句地念着礼单上的东西——这是内务府必要的步骤,将东西送到府库之后,需要将礼单上的东西与府库里的对上,并一一念给这位贵人听。
    这上面的有些东西,连他这个从小在内务府长大的侍人都觉得有些咋舌,可这位贵人的表情,却始终都是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
    当他把礼单上的货品念完之后,那位贵人随意从那些白银之中抓了一把,交到了那内务府侍人手里:“多谢侍人了。”
    她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可那侍人却发现,这位贵人的外貌虽然不是顶尖,可她的声音,却格外好听。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不似黄鹂般清脆,却又不像古钟般沉稳,乃是介于这两种之间,却格外动人。
    那侍人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银子——约摸有二十多两。他便是眉开眼笑,告退了下去。
    “秋心。”靖榕喊了一声自己身边侍女的名字——这侍女原本的名字并非是秋心,秋心这个名字,乃是靖榕后面改的,而这位秋心,乃是靖榕此时在胡国的贴身侍女。
    ——她原本是不需要的贴身侍女的,千缕的事情让她受够了背叛,也伤透了她的心,她将千缕当做自己的亲人,可千缕,却狠狠地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而这一刀,此时还隐隐地在心里疼着……
    只是到郝连城钰知道这件事情后,便是淡淡说道:“既然陆贵人不需要你,那你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并非是要将这侍女驱逐出宫,而是……
    所以靖榕还是将人流了下来,非但留了下来,还将人改了一个名字——秋心。秋心为愁,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