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来!”卓雅拔出系在腰上的鞭子,捏在手里,这样大声问道,“有本事出来,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能在这医馆的,还能有谁?”只见从后厅里走出一个约摸五六十岁的大赤老头来,那老头须发皆白,可脸上却无多少皱纹,乃是鹤发童颜之相,只是这般岁数了,说话却是得理不饶人的,“你这娃娃,非但人是这般蛮横不讲理,连这个脑子也是不大清楚明白,这医馆里只有医生,哪有什么英雄好汉?”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卓雅说不过他。既然嘴上说不过,那便只好手上见真章了,只是那老头仿佛意料到卓雅会做什么似得,尚未等卓雅动手,便往她面前撒了一拨白色粉末。
    ——卓雅立刻闭气。
    作为哈图的孙女儿,还是懂的一些生存之道的。
    这世上要她命的人不少,可真的有本事能要她命的却不多。非是她有多强大,而是因为她身边许多时候都是有人保护的。但她也需要学习一些保护自己的办法……比如当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往自己面前撒上一些毒粉的时候,便要立刻闭气!
    当那小老头儿往自己面前撒毒粉的时候,卓雅还在心里暗笑道:“真是个笨老头子,若是弄伤一些无色无味的毒粉也便算了,竟撒了一些白色的毒粉,真是有意思。”
    那老头儿见卓雅闭气了,便是笑着说道:“你这娃娃,你不会以为我撒的药只是不吸便可以没事了吧?”
    卓雅瞪着大大的杏眼看着他。
    “我那药粉,乃是触肤既中,你看你的小手、小脸都露在外面,你便是屏住了呼吸,这药粉碰在你的皮肤上,你也会中毒的……”那老头儿这样说道。
    听着老头儿这样信誓旦旦地说,卓雅便是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气——她憋气许久,早就已经憋的面色血红了,既然这老头说憋气不憋都是一样的,她又何必为难自己了。
    便是吸了一口气后,这空气中粉末未散,便是被呛地大声咳嗽。
    “我说你这娃娃,到底是笨还是不笨,我说这粉末是碰着皮肤就中毒的,你就信……”那老头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玩味说道。
    “你!你们几个,给我上!”那卓雅一边咳嗽,一边生气,一边下着命令,便是不小心又是呛到了。
    那四人虽是身上有伤,但也并不含糊,将老头围起来后,便是伸手要打,却没想到一出手就没力气。
    四人顿时跪在老头身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此时身上没有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废物废物!怎么能跪在这样一个老头子的脚下?”卓雅跺着脚说道。
    却没想到,郝连城深走到了卓雅面前,对那老头子作揖说道:“前辈,都是郡主的不对,请前辈不要在意,饶了这几人吧……”
    那老头见郝连城深开口,便是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当他看到郝连城深的脸的时候,眼中顿时现出一点精光来。
    “嘿,你这后生看了半天的戏,现在倒是出来做好人,说好话了,刚刚一开始,怎么不管管这娃娃?”那老头这般说道。
    “想以前辈本事,自然是可以将郡主管的服服帖帖的,自然不用我多说多做。”郝连城深回答道。
    “慕容……”郡主嗔怪道,却是没有多少恨意。
    “那你现在出来干什么呢?”那老头看起来是嫌郝连城深多嘴。
    “前辈管教郡主自然是没错的,只是刚刚的管教……过了……我才出声。”郝连城深这般回答道,“终究是哈图府的郡主,前辈管教,乃是对的,只是若过了,怕是郡主饶了,哈图府也不饶,前辈想来走遍了大江南北,也该听过哈图府的名字吧。”
    “你这后生是在劝我还是在威胁我?”那老头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说道。
    “是劝,也是威胁。但前辈对郡主手下留情,我是看在眼里,前辈并无恶意,所以我此时才只是动嘴,却未动手。”郝连城深如实说道。
    “哈哈,我本来还以为你这后生虚伪的很,没想到,你还真是有趣……”那老头儿哈哈大笑,这样说道。
    “前辈你刚刚撒的药粉,乃是解药。前辈身上想来下了无色无味的药,若是近身,便会如那四个大汉一样,手无缚鸡之力。郡主本来想不闻的,却被前辈一诈,而闻下了解药。故此,我才觉得前辈乃是好人,并无恶意。”郝连城深这样解释道。
    “有趣有趣,你这后生非但‘外面’有趣,里面也是‘有趣’的很啊。”那老头儿对着郝连城深这样说道——两人距离不近,故而老头儿身上的毒并未影响到郝连城深,只是郝连城深听到老头儿这样一说,便是眼里闪过一丝怪异。
    这外面是指什么?里面是指什么?
    难道……
    “你快帮这四人将毒解了!”尚未等郝连城深想个明白透彻,只见郝连城深身后的卓雅突然这样说道。
    “嘿,你这娃娃,若不是看你是个女娃娃,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还帮你解了毒,你反而倒是这样命令我,难道是也想尝一尝这滋味?”那老头儿笑着威胁说道。
    “前辈……”郝连城深抱拳拱手对那老头儿说道,“我替郡主与你陪个不是,前辈且息怒。”
    “嘿,你分明是个胡蛮子,怎么这么懂大赤礼数,不错不错……这抱拳拱手礼,倒是行的端端正正。”那老头儿大笑说道,并往郝连城深那里走了几步。
    郝连城深本以为自己会头晕无力,却没想到竟是一点事情也没有——这老头不知在什么时候,竟收了自己身上的毒,亦或是给了郝连城深解药,这郝连城深竟是一点也没觉察到对方动作。
    “你叫慕容是吧。”那老头问道。
    “不错,敢问前辈是……”郝连城深问道。
    “什么前辈,叫我疯子,老方,老顽童都可以……”那自称自己疯子的老头儿这样说道。
    “前辈名讳是?”郝连城深追问道。
    “方磊笑。”
    方磊笑?此人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