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夜这么满不在乎的结果,就是被云千机欺身上前,圈起手指在云纤夜的额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
    “痛啊……”云纤夜眼泪汪汪的控诉着,看到云千机还有想要再次弹一下的动作,连忙用双手捂住了那个地方。
    “痛才能记得住。”云千机说的毫不留情,“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一位给你下的红花计量小,一是因为她和我旧交,只是来做个警告;二是因为前不久洪州刚因为一个大家的夫人被妾室用红花祸害,想让那夫人小产,结果量下的中了那夫人直接血崩死了,但这夫人的娘家势力很大找了刺史,这洪州的医馆才纷纷撤下了这味药,只有药肆留下了一丁点儿的几根红花,做展示用而已——我之前去药肆配药还专门问了几个师傅,药肆的那几根红花全部被人拿走了。”
    说完还微微瞪一眼云纤夜,就知道嘲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好吗?
    “真厉害,用红花给孕妇做警告。”云纤夜表示鄙视,“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有我这肚子到底要怎么处理,继续孕妇吗?”
    “药量不够让你小产的,只够让你出出血,”云千机头有些痛,他也没想到才到洪州就出了这种事儿,而且目标还直接的对上了云纤夜。
    起码,他没觉得会这么快。
    “孩子还是要好好保护的,虽然路上碍事儿一点儿,但起码能有些便利。之后我写封奏报回禀了皇帝,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给云纤夜递过去另一块干净帕子,看着自家妹妹弯腰擦脚的样子,云千机终于很是嫌弃的自己上去接过了帕子,认真的给自家妹妹擦起脚来,一边儿擦一边儿按,再一次让云纤夜眼泪汪汪。
    “一会儿我给你再包上几层,过几个时辰再给你施针。”
    云千机说话声音闷闷的,听不出真实的情绪。
    握着云纤夜脚踝的手,有点儿微微抖。
    之前云纤夜长时间的昏睡,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养护她的身体肌肤上了,双脚的位置太过私密,云千机还是第一次这么全面的看到。
    脚底上,脚趾上,脚后跟上,都有因为摩擦出泡后,最终结成的硬皮老茧——一点儿都不像是大家闺秀养出来的脚。
    “你这些茧——怎么弄的?现在还疼么?”
    云千机有些心疼的开了口,抬头看向自家妹妹的眼神,有着满满的疼惜。
    不得不说,一个非常俊逸的人,半蹲在你的身前捧着你的脚,又用这种充满了怜爱的表情看着你时——画面的冲击力还是很强的。
    云纤夜捂住了小心脏的位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云千机你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控制着音量,云纤夜低吼着喊出这句话,脚丫子直接使劲儿一蹬,就脱离了云千机的手掌。
    “先是莱城的闻人姐妹,现在又是红花,你到底招惹了谁——我可不想做短命鬼,能不能说清出啊。”
    想想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闻人灵,云纤夜很久没有暴躁的心啊,砰砰砰的跳动着。
    很想打人。
    “好麻烦啊——赶紧把她们解决掉啦。哥哥你不会是恰巧卷入了什么皇权争斗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几乎是用一种非常狼狈可笑的姿势,逃开了云纤夜踹过来的一脚,云千机简直是相当的无奈,“不要总是随意用你的感知术,那是用来保命的,不是用来玩的。”
    他身上被云纤夜泡脚的药水溅湿了好大一片,那种药味儿相当的不好闻。
    “我用不用感知术,很大程度上取决与哥哥你给不给我说实话,”云纤夜送上一枚白眼,“我都被人下了红花了,作为哥哥的你还这么的替那个下手的人说话,也是,反正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妹妹——”
    “瞎说。”脱掉了外袍的云千机,确认夹衣上没有被那药水打湿,这才上前拉上了云纤夜的手。
    “你就是我的妹妹,今天的事儿,我总会给你讨来一个公道,至于我卷入的皇权争斗,我们已经踏上大唐的国土就不算是麻烦事儿了,你不要插手。”
    一件斗篷,落在云纤夜的身上,随着哥哥目光的示意,云纤夜非常听话的用被子盖好了腿脚,做好了保暖。
    云千机将炭炉中的炭火,扇得稍旺了些,然后才又坐了回去,慢慢的开了口。
    “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我现在就讲给你听。”
    寒风腊月的,摄政王府中弥漫着一股子黑风冷气。
    宗政曦已经推掉了两天的早朝,还拒绝批复大臣们送上来的奏章。
    原因很简单,他的亲爹,原先凌日国的摄政王,现在暂时沿用了“玄王”称呼的宗政玄,回京了。
    春初一小心翼翼的等在书房门口,眼神示意着夏初二和秋初三,不着急摆饭,再等等,王爷和小主子还在——说话。
    然后心惊胆战的继续听着房内的动静儿。
    “啪!”茶碗飞出来,砸到墙壁的声音。
    “咚!”砚台丢出去,摔到地上的声音。
    “砰!”书桌被拍中,发出的声响。
    饶是春初一已经听了快要小半个时辰,但听到了这三声响,她还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三次。
    书房中,大名鼎鼎的玄王宗政玄,正在和自己的儿子、目前是凌日国皇帝的宗政曦吵架。
    至于吵架的原因,是关于宗政玄是否应该昭告天下登基为皇。
    “现在天下已经知道四国一统,爹爹若是不做这四国皇帝,儿子的凌日皇位怕是坐不稳太久。”
    经过这半年时间的执政磨练,宗政曦说话已经相当的流利。
    气势也涨了起来,都敢跟“可怕”的亲爹正儿八经的顶嘴了。
    “整个大陆只有你一个皇帝还坐不稳,你不觉的是你自己的问题么?”
    嘲弄的开口,宗政玄没表态,没动作,坐在书房正中的客桌旁边儿喝着茶。
    视线扫过了自己儿子紧紧握住的右手,眼神啧啧。
    都拍红了,还是功夫不到家,明明教过宗政曦怎么拍桌子比较响,能够震慑住人的。
    没错,刚才那三声动静,都是坐在书房主位的宗政曦发出来的。
    “儿子想知道,爹爹为什么这么不愿意登基做皇帝,难道爹爹说的要给娘亲皇后之位,只是说说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