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啊。”云纤夜好不容易咽下了那口糕点,顾不得喝水顺顺,连忙说道。
    “若你真的如此认为,你还是不想说吗??”宗政玄缓缓的眯起了眼。
    云纤夜的固执,令他心中莫名的烦躁,压抑了一整晚的火气,快要按捺不住了似的。
    “你要我说什么嘛。”云纤夜眨眨眼,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宗政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我最近也没做什么会让惹人不高兴的事情啊……”
    她实在想不出因由,决定先撇清责任,替自己辩护一轮再说。
    宗政玄不动如山,双瞳中央有狂风暴雨在酝酿。
    “我是说过让哥哥带我去来来饭庄,要一桌好菜,喝几坛好酒,但我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出门,也没喝到那些酒,不会因为这么点点事,你就生气了吧?”
    宗政玄没反应——
    云纤夜抓抓头发,“那是因为我执意不肯试穿凤袍?这个其实也是很可以理解的,对不对?凤袍里里外外共有十二层之多,即使有人帮忙,一件件的传上去,也需要花费大半个时辰呢。试好了衣服还得往下拖,试穿了凤袍就得去试戴凤冠,而试戴凤冠又要梳理搭配的发型,天……只为了美丽一会,一整个上午都用掉了……”
    “你从来都没想过,要穿上那套衣服,对吗?”他攥住了她的手指。
    “耶?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我听不懂?”云纤夜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好似——真的不懂。
    “因为笃定了自己不会穿,所以就懒的麻烦去试;或者说,你怕穿在身上,瞧见了一眼,就放不下了,所以,干脆连碰都碰;就好像去年你生了月宝,料到自己不能陪伴在月宝身边,将他抚养长大,你就直接离孩子远远的,不看、不碰、不接触,唯恐动了感情,牵系了一颗心。”他的手指越收越紧。
    云纤夜的手,困在他的掌心之中,骨头快要被捏碎了似的。
    她苦着一张小脸,本想运用起自己的好口才,义正言辞的反驳。
    然而,想来想去,最后却是瘪着嘴儿,干巴巴的抿了抿。
    她无话可说。
    因为他说的那些,全部是大实话。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的心情。
    要怎么反驳呢?
    “云纤夜,你真的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他逼近,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
    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的呼吸又急又粗。
    他愤怒的恨不得将她给揉碎。
    尤其是在看清了她眼底在短暂的迷茫和纠结,就又化为坚定之后时,那种想要拉扯着她,狠狠的晃上几晃的冲动想法,更加深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呀。”她委屈巴巴,“玄,你这是怎么了嘛。”
    “你!”他的声音,陡然间抬高了那么多。
    云纤夜立即低下头去,抿唇不语了。
    “原来在你的心里,本王并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吧?”他长叹了一口气。
    “我信你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云纤夜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龙气,是怎么一回事?”他抓住了她的肩膀。
    终于——
    百转千回,万般纠结,还是问出口了。
    “龙气——龙气怎么了?”云纤夜眨巴眨巴眼睛,故作镇定。
    “本王问你,你的身体突然间虚弱至此,是否跟你一直在抽取龙气有关?”他眯起了眼睛,问的既清楚且直接,显然是不打算再回避这件事了。
    “跟那个没有……”云纤夜本来想否认,没想到,看到了宗政玄那么一瞪眼,她的托词自动就改了,“的确是有一点点的关系,只有一点点啦,这个世界上的事,向来都是有所得有所出,龙气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呢?只不过得学会权衡啊,权衡之后如果觉的值得,即便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也不觉的有什么啦,哈哈……”
    干笑,继续干笑。
    一通胡扯,真是令她心里发虚。
    但愿,能够蒙混过关吧。
    云纤夜在心里边祈祷呢。
    可惜诸天神佛都没空搭理她,她的祈祷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因为宗政玄压根一个字没信,“本王再问你,九道龙气,尽数归于本王之日,会发生什么?”
    “九九归一,你会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龙运。”云纤夜的双眸闪闪发亮。
    “还有呢?”他的鬓角,有一处鼓起来的肌肤,很明显的在激烈跳动之中。
    “有这气运在,即便你是想要一统天下,成为这四国之主,也是顺理成章,静待时机。”云纤夜自认所说的,全都是他最期待着想要听的话。
    她心里默默想着,若是宗政玄听到了这些,心里边应该会很高兴才是。
    可是,等了老半天再去看,很容易会发现,他的表情里根本没有半分的喜悦。
    云纤夜心中全是惊奇,与此同时,一个念头,突然间浮现而起,她的心脏骤然一个收缩。难道——那件事,他知道了?
    可是,此事隐秘至极,若她不说,这世间根本没几个人会将此透露出去。
    宗政玄怎么会知道呢?
    不会是的!
    一定是她多想!
    千万别自己吓唬自己,自乱了阵脚才是。
    她给自己多添了几分信心,而后迅速的撑起了若无其事的浅笑,对上宗政玄完全称不上冷静的面容。
    “云纤夜,你非要本王问一句,你才肯回一句吗?”宗政玄冷冷的问。
    “……”怎么办,她心底不好的预感,更加深的许多。
    宗政玄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那么你告诉本王,九道龙气全都收集妥当后,你呢,你会发生什么事?”他推开了她,身体跟着往后退。
    从床榻之上,迅速的离开。
    站的远远的,与她遥遥相望,如此,才可以正常的继续交谈下去。
    云纤夜的心脏,一下子坠落到了谷底。
    心底有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宗政玄怕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本王究竟是做了什么,令你如此之不信任?”他控制着情绪,并不很容易,但仍是很努力的在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