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字,听在耳中,分外的刺痛。
    云纤夜屏住了呼吸,只觉的吐不出来的那口呼吸,在腹腔之内来回的窜,各种的难受。
    在这意识的最深处,存在着的仅仅是意识本身罢了。
    疼痛、难过、伤害、痛苦……这些都需要真实的身体去感受的东西,实际上并不能做到。
    过去,云纤夜也可以用‘虚拟’的办法,令那些来到这里、已经生出了意识的气运们‘感受’一下‘存在’,但她自己就是此间的主宰,她最多只能控制自己进入或者离开,可让自己感受到‘痛苦’的这种行为,她还真的没有做过。
    云纤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扭了扭身子,疼啊。
    活动活动腿脚,更加疼了。
    凤儿蹲在了一旁,看着她呲牙咧嘴,不停的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眼底全哦度是疑惑。
    “大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呢?你怎么了??”
    她本来是想要扶着云纤夜的,谁知,才一碰到了云纤夜,见她立即像是被尖锐物给刺到了似的,整个人一僵,表情极是难看。
    “大小姐?”凤儿一动不敢动,收手也不是,不收手也不是,可怜兮兮的僵在了那里。
    “我没事……你别碰我……我需要缓一缓……缓一缓……”云纤夜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每一个动作,全都是分外的小心,因为只要动作一激烈,她就疼的更厉害了。
    这疼痛的感觉,正是来源自她自己。
    “大小姐,您身体不舒服吗?”
    “不对呀!在这里,怎么会有身体不舒服的感觉?!这很不正常!”
    凤儿大呼小叫。
    她的声音一抬高,云纤夜的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不夸张的说,真是这种程度的刺激,她都跟着疼。
    才想提醒凤儿注意着点。
    凤儿的音量陡然间抬高到更多,“您身上裹着的这层金光是什么?!”
    云纤夜呻吟了一声。
    一惊一乍,她疼。
    “奇怪,能够碰触的到,好像是真的。”凤儿竖起了一根手指,在云纤夜的胳膊上戳了戳,再戳一戳。
    “你!”云纤夜快要没脾气了。
    很疼很疼的,这个凤儿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
    “大小姐,你有没有觉的这层金光带来的感觉很是熟悉?”凤儿眨巴眨巴眼。
    “熟悉?”被凤儿一提醒,云纤夜似是有所体悟。
    她坐的更直了一些,同样是抚了抚手臂上紧贴着的那一层柔软的金光,手指触碰上去的感觉,更像是按到了一层比皮肤还要柔软的膜。她往下按时,金光会变的稀薄,再提起了手指,金光则会恢复原样,依旧是裹着她的身子。
    至于凤儿所说的熟悉感,的确,非常的熟悉。就像是一直存在于周围的空气,平日里吸进呼出,不怎么当回事,但若是真的认真注意到的时候,还是会有所体悟。
    “这是……凤雏气运?”云纤夜惊讶的瞪圆了眼。
    “我就是凤雏气运!”凤儿低叫,“我觉的,它跟我不一样!”
    “是不太一样。”云纤夜点了下头,“它的力量,比你的更强大,更精粹,也更加的……纯正!”
    虽然这种话说出来,的确是有些伤人。
    可云纤夜是在实话实说。
    而凤儿呢?她看起来是人,实际上根本不是,人类所具有的那些复杂情绪变化,她全都不具有,因此,可能会刺伤了别人的话,到她这儿是全无负担的。
    “但它也不是凤运呀!”凤儿围着云纤夜转来转去,她对这突然间出现的金色薄光异常的感兴趣,她的表情更加的热切,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乞儿,面前突然间出现了一只鸡腿,她根本没有能力去抗拒,双眼里边自然的放着光,身子自然而然的依偎过来,那神情就好像是想要在云纤夜的身上咬一口似的。
    云纤夜忍着痛,将人推的远了些。
    “凤儿,你擦擦口水。”幻化出一块帕子,她递了过去。
    凤儿傻乎乎的接过,真的往嘴边送了过去,胡乱的擦了几下。
    “你怎么回事?”云纤夜白了她一眼。
    “大小姐,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说完,还不自自觉的做了一个很明显的吞咽动作。
    云纤夜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脸跳了三下,手一抬,把人撑住,推出老远。
    “打住!哪有什么味道?”
    她心里边真的在怀疑,凤儿是不是真的打算动口咬人了。
    “不是,有味道的,真的有,好香,好舒服。”凤儿的眼神越来越迷醉,云纤夜越不让他靠近,她越是贴的近些,到最后,就像个多爪鱼似的紧紧纠缠在了云纤夜的身子上。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凤儿?你清醒点!”
    “你怎么了?理智呢?!”
    “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警告完毕,凤儿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我行我素。
    云纤夜眼神一寒,猛然间揪住了凤儿的后衣领,用力的一扯。第一下,没扯动,凤儿黏的太紧,想要真的把人‘揭’下去,并不那么容易。
    云纤夜眼一眯,心中下了狠。此处毕竟是独属于她所有的空间,作为绝对的主宰,她即使觉的浑身不适时,想要摆布凤儿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了。
    凤儿在她的大力之下,发出了一声惨叫,远远的摔飞了出去。
    她的身子才落了地,并没有停顿,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眼底的迷茫不褪,反而更显狂热,她的口中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整个人奋力的再次朝着云纤夜扑了过来。
    “果然是不对劲。”云纤夜心底一声叹息。
    下手却是没什么迟疑。
    凤儿并非是人,只要她这个宿主不死,凤儿也是不死不灭之身。既是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握紧了拳,云纤夜眼中寒芒闪烁,用力的向下砸去。
    一座比山还要大的拳影,从最高处落了下来,宛若一座山直接轰砸而下,准确的将凤儿笼罩入其中。
    脚下的大地,都在跟着颤抖。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全是那么的真实。
    云纤夜连续几个深呼吸,拳头向上抬起。
    压在凤儿头顶的那座山立即消散成了云雾。
    凤儿发出宛若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呼喊,手脚并用,朝着云纤夜的方向,飞扑了过来。
    云纤夜双眸一眯,“还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