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那么大,你竟然没发现我家主子易容??”葵无虽然站稳了身子,可还是有种要吐血的冲动。是真的想吐血,心口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堵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
    她难受的想哭。
    “呃——其实,我不是很擅长——记人的相貌。”圣医抓了抓头发。
    “不擅长?那是什么意思?”葵无傻住了。
    “不擅长的意思就是……咳咳……记不大清楚。”圣医笑的可欢乐了。
    “记不住?!”葵无还是不很理解。
    云纤夜看不下去了,“他是脸盲症患者;也就是说,在他的眼里,男人长的全都是一个样,女人长的也全都是一个样,没啥差别。所以,他记住的人,永远都不是因为记住了人家的脸。”
    “啊?这样也可以?”葵无嗔目。
    “嗯。”云纤夜拍拍她的肩。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脸盲症而已,也不算是特别奇葩来的。
    虽然,她在以前不小心得知了这件事的时候,也曾经无语了很久。不过,与葵无一比较,她还算是镇定的很呢。
    “他记不住人的脸,不代表他记不得人,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懒的去用他自己的办法来记而已。好了,不用再震惊了,现在你总算明白,不管你怎么变幻我的容貌,对他来说,全都是没有用的。”云纤夜安抚好了葵无,就让葵无出去守着了。
    至于葵无这心里边纠结着没办法接受,也只能靠她自己去疏解掉那种不舒服了。
    等到葵无走出去,圣医立即用力搓了搓手,双眸之中,全是狂热的光彩。
    “云大小姐,我总算是……总算是见到你了。”
    云纤夜抱拳,先见了礼,“劳烦先生等待。”
    “我来找你,是因为上次那个图,有很多不解之处,还望云大小姐予以解惑。”圣医是给足了礼貌,抱着拳,给云纤夜行礼。
    云纤夜怔着,“我不懂医啊,恐怕是无法为您解惑吧。”
    “唉!你就别谦虚了。上次一别,我晕倒以后,你不止按照约定将说好的那几张图全送了来,你还多给了二副没有提起过的;所有的图组合在了一起,精妙难言,精妙难言啊!!人体之复杂构造,清晰明了,摆在了面前!能画出这样的图来,云大小姐必然对医学一道,有着深刻的感悟;我今日到处,实乃为了求教啊。如果你觉的有些是不传之秘,我愿意正式拜你为师,归入你门下……”
    圣医是个爽快人!呢,非常爽快!这就要跪下来,磕头拜师了。
    云纤夜是满脸的懵,不过,动作还是不慢,手一抬,连忙将人给托住了。
    “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忙着跪,先说清楚了再说。”她的汗都出来了,这个圣医,也太无厘头了些。
    她怎么就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呢。
    “师父,你就收下我吧!!”圣医唯恐她不愿意,还想试着跪下去。
    “谁告诉你那个图是我画的?不!其实不是我画的,我只是碰巧的得到了而已!对了,那是我云家的收藏,是我父亲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的藏品,我只负责保管,咳咳,保管而已。”云纤夜急于摆脱关系。
    圣医一脸了然,抱着拳,继续行礼,“您不必推脱;薄凉什么都对我讲过了,他说曾亲眼看到你在画图;而且,我曾和三个师兄师姐检查过那些图,发现那些墨迹,才干透了没多久,显然是近日所画,并非是古物……”
    云纤夜咬住了嘴唇,无语已极。
    “我能理解您想要低调的决心,世外高人,皆是您这般做派,越是身具大能者,越是不愿意四处张扬自己的本事。”一边说着,一边再拜。
    云纤夜有点后悔来到这儿了。
    平素里看圣医像个医学狂人似的,出了精于医道,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但从他所说的话看来,他是什么都懂,也是什么都会擅长,只不过可能在面对其他人时,懒的理会罢了。
    “圣医,您真的太过奖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子的……”云纤夜发觉自己现在真是百口莫辩了。
    “您画的那些图,难道您不知道意义有多么重大吗??”云纤夜的连连推辞,令圣医心里边无比的焦躁。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谦虚’的女子,明明是好事,怎么就不肯承认了呢。
    “那些图在你们这些厉害的医道高手的手里,才是意义重大;在我的手上,则只是一些特别而有趣的图而已。”云纤夜轻描淡写的回应。
    “或许,在你的手上,才会发挥更大的意义!毕竟,图是您画出来的,我虽不才,也算的上是博览群书,翻阅典籍;我敢肯定,在遇到你以前,四国之间,整片大陆,根本不曾出现过这样的图画;不不不,就算是那些涉海而来的船只,也不曾带来如此珍贵的图画;师父,我已派神医谷的人出去查过了,甚至连神医谷的各路人情全用上了,我已非常肯定,这些图就只有你这儿才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圣医激动的语无伦次。
    他怕啊!!真的怕啊!!云纤夜死活不承认,这可如何是好。
    若她就是不肯认,他的那些疑问就无人能解答;
    若是得不到答案,他手里边正在研究的许多疑难杂症和医疗方法,都将不得不放置一旁。
    且那些困难的程度,用尽他的一生,也未必能尽数解答妥当。
    圣医一想到自己劳心劳力一辈子,连个想要的答案都拿不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别别,别喊我师父,我不能收你,我也没什么能教你。”云纤夜被缠的太阳穴突突乱跳,这会儿叙旧的心思全淡了,她只想快点脚底抹油的开溜,免的等会圣医突然间又冒出什么惊人的字句来,吓的她浑身直抖。
    “你……我……唉,您别走啊,有话好说,有话真的好说。”圣医脚步一闪,拦了去路,“我拜了师,您将所懂的珍贵医术全教授给我,就不算是违背了规矩,您放心,我会认真的学习,不经允许,绝不会随随便便的教给别人……我……”
    云纤夜的无语已到了极致。
    不过,当她听到外边传来的熟悉脚步声时,她的慌张,倒是一下子没了。
    有些人,哪怕只是感觉到他的气息存在,都能有种瞬间被安抚到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