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白水才想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说这种话,叫人很是担心。
    白水话未出口,却发觉了周围似乎有什么人凑了上来,那些人身法矫健,步履轻盈,动作整齐,显然是一组训练有素的队伍,非是等闲之辈。
    难道是——
    白水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将云纤夜护卫在了身后,眼神警惕的盯着那些明目张胆的围上来的家伙。
    “他们是宫中的侍卫,白水,不必动手。”云纤夜的眼神,始终落在某个位置。
    那里是一家茶楼半敞的一扇窗子,雕花的木栏,几丛月神花肆意的生长着,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商家,与耀月国的别处并无不同的区别。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眼中的平凡世界,周围的景色,与往常没有任何的不同;周围人来人往,客人们进进出出,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一天。
    然而,在云纤夜的眼中,只隔着一面墙壁,一道滚滚奔腾的金色龙运,浮现在了半空当中,比头顶的烈日还要璀璨几分。尤其在那帝王龙运当中,还隐藏着一抹她更为熟悉的气息,宛若在召唤着她,指引着她,无时无刻的不用另一种奇妙而隐秘的方式提醒她,它的存在,它在等待——
    好久没感受到那种心潮起伏了,真是怀念啊。
    云纤夜不得不按住了心口,方能努力的平息掉那一抹突如其来的悸动感觉。
    “宫中的侍卫?竟然如此之放肆……”白水心中大惊。
    “他们不是放肆,他们是收到了命令,必须如此。”云纤夜纠正了他的说法,眼尾余光就盯着对面的那一抹龙运已然在开始移动。
    “大小姐,属下……”白水莫名的急,一切发展,出乎意料之外,他并没有想到会是如次。
    “等会我让你走,你立即就走,记得我说过的话,不要误了大事。这边,我能应付。”
    话音才落,云纤夜的眼神已和某一到凌厉的目光,对撞在一起。
    有些日子没见,云纤夜却依然能记得那个男人的脸,依然极为的出色,但已不复初见时的年轻。看来,登基为帝的这段日子并没有特别的好过,他迅速的衰老了下去,还不到三十岁,额头已有了浅纹路,鬓角现了白发,断掉的手臂永远藏在了宽大衣袖当中,飘飘荡荡,而瘸的那条腿只要他不动时,倒也看不很分明,可一旦他动了,身体便是一高一低的起伏,再无姿态风雅可言。
    “云小姐,好久不见。”他主动打起了招呼。
    云纤夜眼神微动,嘴角轻挑,露出一个看起来是笑容,但却是极度玩味的表情来。
    “好久不见,端木公子。”端木横并未表露身份,云纤夜乐不得的免去了繁文缛节。在古代什么都好,她最不适应的还是跪来拜去,凡是地位比她高的人,都免不得要来这么一遭,时间久了,膝盖很受伤。
    “是啊,的确是很久了。凌日国一别,真想不到,再见面时,已是在耀月。”端木横的眼睛紧紧的凝注了云纤夜,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移转。
    云纤夜坦然而立,并无不安之色。
    对方当皇帝有一段日子了,那种释放于外的威压自然是有一些的,但云纤夜在军中呆了那么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呢?端木横这边想用威严来迫着她在心理上屈服,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人世间的巧合,总令人难以捉摸,不是吗?”云纤夜与他打着哈哈。
    既然端木横非得在那儿装傻,她也是乐不得的奉陪到底。
    得是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将注意力从他眉宇间的龙运之上移开呢。
    实在是,太想要得到了。
    只要给她一个近身的机会,只需要一个而已,她得了龙运,脱身而走,耀月国这边的麻烦,就算是结束了。
    可惜啊可惜,第四道龙运不是在普通人的身上,端木横身为帝王,身畔保护的力量绝不会少了,尤其是他曾受过偷袭,并因此而受到惨烈的伤害,防范意识怕是相当的高吧。啧啧啧,他出宫一趟,走到哪里,便有人封街到了哪里,周围的小商贩、路人、百姓,怕全都是宫中的禁卫吧?云纤夜对那股保护的力量算是比较敏感的了,是不是寻常人,她只需要一眼,便可确定个八九不离十。
    当街抢了龙运然后转身就跑的念头,已然消散的差不多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上一次在凌日国,多得云贵女陪伴,朕感念于心;恰好今日有此机会,不如换由朕来做一回向导,陪着云贵女游一游耀月的京城,也好让你来看看,二国的京城,有没有什么不同的风景。”说这话,便有了些计较和对比的意思,偏是要用这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来,真的爱面子的很呐。
    “多谢皇上的厚爱,不过,我已经游玩了很久,这京城可以一逛的地方,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今日就算了吧;我哥哥还在家中等候,回去的晚了,他会着急的。”云纤夜点了点头,态度不亢不卑,与端木横道别。
    她是凌日国的子民,这般态度对上耀月国的皇帝,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更别提端木横是微服出巡,没有表露身份,云纤夜认为这样子的相处,实际上是恰恰好的。
    她抬步,向前走了几步。
    面前突然阴影一闪,多了二个人。
    那是两个伴在皇帝身边的近身侍卫吧,一左一右,抬起手臂,拦了去路。
    身后,端木横悠然的嗓音随风飘了过来,“你哥哥是朕之好友。”
    “略有耳闻。”云纤夜没有回头,从她的声音里绝对那你要分辨出她此刻的心情来。
    如此不动声色,惹的端木横愈发的感兴趣。
    “那么,你有没有听你哥哥提起朕的事?喔,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朕与你的事??”他已不耐烦与云纤夜虚虚实实的试探。
    此刻,他君临天下,势压一方,难道还需要委屈压抑自己不成?
    不不不,无需那么麻烦。
    既然他想要她,那他就能要她。
    她就在面前,注定将属于他。
    端木横心底有这种强烈的而自信在。
    “喔?”云纤夜挑起了眉梢。
    停顿了一下,才答,“您指的是……那道圣旨上所提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