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谋杀!而且还是点杀!
    云纤夜简直无语了,瞪着那团云很久很久,口中喃喃念着,“特么的,你是在玩我吗?”
    画面一转,她已到了古代。
    在死而复生的云家大小姐身上重生,接下来一系列的遭遇,快速的闪过,一幕幕的仿佛是在过电影。
    其中,大半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云纤夜清楚的记得每个细节。
    可是还有两个很特别的画面,一个是,她竟然看到了云傲然!没错,在正主的记忆很是模糊的情况下,她清楚的看到了云傲然的样子,他一袭白衣,黑发如墨,他屈膝长久的跪在了天地之间,向那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天意祈祷;他的正对面是连绵不绝的山岭,他的眼前有一朵朵的浮云飘过,他是那般风采傲然、光华四射,就和云纤夜曾经幻想的一模一样,还要更加出色,更加让人觉的亲切。
    还有一个画面,则是很奇怪的烈焰滚滚,整个世界宛若被一片火焰所吞噬,她的眼球被染成了一片红色,万物再不见生机。
    所有的一切,最终以云纤夜倒在了树下,被宗政玄接入怀中为中止,慢慢归于了一片混沌颜色当中。
    她疑惑的不行,搞不懂为何会看到这些东西。不是说,只有人在死前,才会清楚的记忆起往昔的一切吗?难道她是在生死的边缘,所以才会如此?!
    云纤夜在原地转了一圈,她看向周围,那些迷雾越来越厚,好似要将她裹入到其中了似的。
    周围有梵音声声入耳,似男,似女,似幻,似真……
    那声音道:“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净即使污,污即是静;善即是恶,恶即是善;”
    “谁?谁在说话?”云纤夜抬高了声音。
    她越是想看清,却发现周围的迷雾越来越重,浓重的好似要化为实体,变成一面面厚实的雾墙,将她囚禁在正中央。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净即使污,污即是静;善即是恶,恶即是善;”来来回回,重复的是一句话,仿佛她若是参不破此境,便要永生永世的被压在这片浓雾之中。
    那才是真正的终点。
    不得离去,不容解脱。她的真正意识就在这儿困上无穷尽,她的身体将陷入沉睡不醒的状态,直到断绝了生机。
    “考验吗?”云纤夜微微的一勾唇,似笑非笑。
    没有人回答。
    没有声音提示。
    周围仿佛有很空很空的声音,倒灌而入,可是若仔细的去听,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
    “善即是恶,恶即是善?呵,净即是污,污既是静?呵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么生既是死,死即是生?”
    云纤夜的嘴角,弯翘更深,也不急于解开谜题,就那么一遍遍的静静的重复。
    她每次,都会故意把顺序颠倒,故意逆着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尤其她发觉那个声音不停碎碎念的同时,她还会陷入到一种无法言喻的迷离状态之中,不可自拔一般的想要追寻更深。
    这可不是什么好状态,她有种预感,若是真的顺从那个声音,她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永远的徘徊在了迷茫当中。
    “生生死死,善恶有道,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入凡尘,因我本就在凡尘之中;我不看破生死,因为生死有命,生时我命由己不由天,死时哪管身后洪水滔天;我的心魔,并非在此,拿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来困我,未免太小瞧我云纤夜了。”她的眼中,这些事全都是小事。
    这一关,要挣扎而出,实在是简单。
    当她冷冷淡淡的讲出了这番话时,身畔的迷雾像是遭到急冻,在眨眼之间,全都化未霜,跟着斑驳落地,飞散的到处都是,一片一片,随云雾飞扬开来。
    云纤夜的脚下,踩踏着复苏的万物,春风徐徐,一派春暖花开。
    因为所有感觉太像是真的了,有一瞬间,她甚至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向前走去。
    一直走一直走,越走越快。
    山川河流,万里河山,一夕到达,尽在脚下。
    一个恍惚之间回神,云纤夜已在绝顶之处,她的脚下,全是壮美景色。
    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那人生着玄皇叔的眉眼,有着玄皇叔的冷淡,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一切都宛若是真的。
    他的手上,有一柄长剑,剑锋滑过冷光。
    下一瞬,他的剑,穿透了她的心脏。
    云纤夜满是不可置信之色,那锥心的痛楚,却与真实无异。清晰而深刻,让人永世都忘不了。
    “疼吗?”宗政玄冷冽开口,神情是云纤夜从未见识过去残忍邪佞。
    “疼。”她点头。
    他把剑抽出,猛然间向前,又是一送。
    剜心之痛,二次来袭,云纤夜闷哼了一声,口中腥甜,一口血喷出。
    “疼吗?”他再次开口,眼底皆是嘲弄之意。
    “疼!”云纤夜依旧是诚实的,她是真的觉的特别疼,疼到了不可忍受的程度。
    “跳下去。”宗政玄指着她身后的万丈悬崖。
    “不!”云纤夜微笑,这种时候,她都佩服自己,竟然还笑的出。
    宗政玄把剑收回,再向前一送。
    云纤夜不躲不闪,生生受了,嘴角笑容越转越深,也越来越嘲讽。
    他仍是每刺她一剑,都会问问她疼还是不疼。
    每次她都说疼,可就是不躲。
    就在这么很无意义却偏偏特别执拗的对峙当中,云纤夜至少被刺了上百剑。
    她都没有选择从山崖上跳下去,以求解脱。
    最终,那些高山和宗政玄全都化成了无数冰霜,飞溅开来,就和刚刚那片浓雾褪去时的样子一样,壮观而震撼。
    云纤夜发觉自己仍是站在了原地,她其实并没有走开来,一切幻象,皆由心生,等到褪去了,变化当然不大。
    重要的是,她能勘破。
    “怎么还没醒过来呢?都说了这种程度的虐心,完全没有意义,那些个穿心剑的确很疼,可我是云纤夜,我不会容许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永远不会。”她对自己,有着无比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