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之中,不乏警告。
    知道他不想听到自己为云小巧说出任何求情的话,便索性将这种可能性全都给堵死。
    好吧,她从最开始也在怀疑云小巧与那件事有关,只是没有证据,也无从查起。
    宗政玄突然说出这些话,显然是早已入手调查。
    云纤夜想要询问更细节的东西时,他摇了摇头,意思是暂时不提。
    从书房到居住的小院,一条路安静的不可思议。下人和侍卫们都在极远的地方跟随着,不敢离的过近,免的打扰到了主子的安宁。
    云纤夜的心里还在想着云小巧所说的那些话,京城以南百里左右的地方,‘九重天’,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在此之前,云纤夜从来没有听过有人提起过这个地名,冯掌柜每到不同的季节,也会派人去各地收集购买特色食材,他列出的单子里,也不曾提过‘九重天’。
    她爹去那里是在做什么呢?什么又是一切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呢?
    微低着头,向前走着走着,全由宗政玄带领,她连看方向都没有。
    他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她便一下子撞入到了他的怀抱当中,被他紧紧的搂住了。
    “还在想?”他不高兴的问,不喜欢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那个麻烦又奇怪的女人身上。
    “玄,云小巧的身上有着凤雏气运。”云纤夜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发现与他分享。
    宗政玄没立即回答,云纤夜还以为他不明白凤雏气运的意识,便解释道,“皇后身上有着纯正的凤运,所以皇后才会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多年,皇上身畔新面孔一个接一个的来,一个接一个去的去,而最终稳稳坐在凤椅上的女子,就只有皇后一人而已,这便是独属于她的气运,旁人再是羡慕妒忌恨,也奈何不得。而云小巧身上的凤雏气运,可以说是与凤运同根同源的力量,假以时日,机缘若到,那一丝凤雏气运或许便可以茁壮而起,变为真正的凤运。”
    未来的事,谁敢铁口直断,就那么肯定了一定会朝着什么方向去发展呢。
    中间一定会遭遇到种种有利的推进或者阻碍的作用,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个人的造化。
    “若她没有那一丝凤雏气运,皇兄又怎肯干冒骂名,将她接入宫中?”宗政玄冷酷而嘲讽的说道。
    “你不意外?”云纤夜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哼。”冷冷的一记回应,代表的应该是肯定的意思。
    “你早就知道?”云纤夜简直震惊了。
    “她入宫之前,皇兄曾命钦天监的人去瑾王府看风水。”宗政玄微微一勾唇,优雅的笑。
    “看风水啊……是觉的瑾王昏迷不醒,是风水上的原因吗?”云纤夜很是无语的猜测。
    这样子的想法,虽然听起来离奇,却恰好就是事实了。
    “皇兄从不是过于迷信风水、命运之人,以他的习性,天命、人运全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东西。宗政瑾瑜昏睡时,出入瑾王府的都只是些御医,又怎么会在宗政瑾瑜苏醒之后,忽然劳师动众,让钦天监去看什么风水呢?”这样的安排,本来就是很值得怀疑。
    “呃,的确,要去的话,也是在瑾王昏迷着时,急病乱投医,叫人去试试看,醒了以后再去,的确是有点不同寻常。”云纤夜点了点头。
    “本王的人,恰好钦天监内也有一些。”他手上的力量,分布的无处不在。
    这里有,那里也有。
    云纤夜无语之余,也觉佩服。
    许多年来,他每一天都在准备,时时都在蓄力等待,这般隐忍,这番心智,佩服两个字已不能去形容了。
    “你早就知道云小巧身上有凤雏气运,为什么还要允许她入宫呢?”真令人想不明白啊。
    “有气运,又能代表什么?”宗政玄无所谓的道。
    “呃,有一种可能性。”云纤夜想了以后,这样子回答。
    “若阻止她入宫,皇兄必定寝食难安,他那个人,若觉得有利用价值,是一定要牢牢的抓紧在手中,断然不会给别人留一丝机会,云小巧若不入宫,便只有死去,别无第二个选择。”宗政玄的回答,全然是站在客观的评判立场之上,极度冷静。
    “然后呢?”云纤夜挑了挑眉,她才不信玄皇叔会在乎云小巧的死活。
    “云小巧若是入了宫,或许能换取皇兄一时的安心,让他的关注从你、从云家暂时挪开。”说来说去,最终还是回到了她的身上。
    “此事也牵扯到了我?”云纤夜很是惊奇,“云小巧早已被我逐出了家门,她的事理所当然的应归于瑾王府,皇上还盯着我这边做什么?”
    宗政玄眼神奇异,盯着她。
    云纤夜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可他还是盯着,一句话不说。
    逼不得已,她只好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半是恼怒的道,“回答我。”
    “纤夜,你难道不知道吗?”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诧异。
    “知道什么?”云纤夜也觉奇怪。
    “凤雏气运,从前并不是在云小巧身上。”他考虑了一阵,慢慢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她更加的迷糊。
    宗政玄抬起了手,冰凉的指尖落在了她眉心,那一点朱砂痣被他的指肚覆着,泛起一波波奇异的感觉,宛若涟漪一般,扩散个不停。
    “云小巧的身上出现凤雏气运之前,那气运一直停留在此。”他这般说道。
    “在此?”云纤夜在心底将宗政玄的话重复了一边又一遍,花费了一些时间,才能接受他所说的话的含义,“在我身上?”
    声音仍是有些变了调,她简直不敢相信。
    “嗯,这并不是秘密。”他点了下头。
    若不是云纤夜的身上藏着一丝凤雏气运,宗政瑾瑜又怎么会在云傲然死后,仍然同意与云纤夜维持着婚约呢。
    “我一点都不知道。”云纤夜忽然觉的心口发闷,事情的发展,愈发的扑朔迷离,她困在局中,所见所听,极为有限,这种被人牵动着而行的感觉,万分不好受。
    “大婚那一日,宗政瑾瑜突然改变了主意,弃我而选云小巧,难道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