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极为不满的冷哼声。
    繁华神色一凛,知道今天这事儿做的有些过分,仔细想可能还有几分挑衅的嫌疑,顿时神情一整,收了玩笑之色。
    “主子,云府那边属下也会注意,能帮衬的必定出手。”
    早知道了云纤夜在宗政玄心里的地位是怎样,繁华觉的自己根本是在玩火,一个不小心,惹火烧身,烧的骨头渣子都变成黑色。
    可问题是,机会千载难逢,想要忍住,谈何容易。
    明智虎须不可捋,他不还是管不住嘴巴,这习惯太不好了!
    等到繁华离去,宗政玄脸上才现出了一丝奇异的神色来,天牢之内,安静的连一根阵落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偶尔,炭火烧到了炸裂,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宗政玄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一无所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股寒意,便突然出现在附近。
    宗政玄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却见皇上正不耐烦的扯下身上披着的大氅,随意的丢在了身后的老太监手上。
    他的出现,并没有让宗政玄感觉到意外。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只不过,他的皇兄远比他所预计的更加沉不住气,是因为外边那一场大雪的缘故,还是为了什么其他的目的。
    宗政玄的目光,迅速的掠过全场。
    不远处,有一人低着头站在那儿,看轮廓有些眼熟。
    再一考虑,宗政玄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竟然是段锦。
    有趣,来天牢还把个御医带在身边,他的好皇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在这儿住的怎么样?”皇上瞥了一眼周围,尤其在那几处烧的热腾腾的火盆上多停留了很久,当然,他也没有错过桌上高高摞起来的书,和还散发着香气的清茶。
    “不怎么样。”宗政玄冷淡的一摆手,请皇上坐下来,自己则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与本王的王府相比,这儿烂透了。”
    这般傲然无礼,比之从前还要叫人无法原谅的态度。
    皇上面儿似不很在意,只是眼中现出那清晰的不满,真是叫人心惊胆寒着。
    宗政玄自然是不怕的,他甚至是直接选择了无视了皇上的不快。
    “喔?已经这般布置,你仍觉的不好?看来你这段日子是真的不曾走出过这间房子,不然的话,去其他牢房游览一番,你应该明白,这里算不上是真正的天牢,朕也非是有意要给你难堪,否则——”话不说完,要表达的意思也已很是清楚了。
    “本王住在这儿,难道不是已经是最大的难堪了吗?”宗政玄摆了摆手,不客气的使唤上了总管太监。
    那太监不敢不从命,笑呵呵的把桌上的书本杂物全都搬到一边去,给这对凌日国最尊贵,也是最剑拔弩张的兄弟俩开辟出一片清爽的空间来。
    “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住进了天牢。”皇上脸上的和善全都收了,话锋一转,成了质问。
    “本王不知。”宗政玄答的坦坦荡荡,理所当然的样子。
    皇上就那般神情冷然的盯着他,若是换成其他人,在这样的强势的帝王威势之下,哪里还会有反抗的余地,怕是早已跪倒,瑟瑟发抖的担心个不停了吧。
    “整个凌日国,不,放眼四国,再找不出比你更加胆大妄为之人!”皇上怒声叱责。
    “皇兄能否说些本王能听的懂的话?”宗政玄直接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虽然总管太监和段锦都在一边听着呢,宗政玄仍是该怎样便怎样,完全没有要给面子的意思。
    皇上有些挂不住了,“你敢说,那件事与你无关?”
    “哪件事?”宗政玄疑惑的反问。
    “非要朕清清楚楚的说出来?!”皇上的音量扬了起来。
    “不止要说清楚,还得拿出证据才行。”宗政玄眯起了眼睛,轻哼一声,“本王不喜欢冤枉别人,也不喜欢承受冤枉。”
    皇上想模棱两可,也得看他要不要答应。
    眼看着气氛再次呛了起来,一边站着的段锦好像嗓子不舒服,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看傻了眼的总管太监一下子回过神,取了茶具,端着一路小跑。
    “这是老奴特意从库房里找出来的一味珍品,名曰君山银针,皇上很是喜欢,玄皇叔也曾赞不绝口,今日特地带了来,请二位爷尝尝。”说罢,将茶杯小心翼翼的摆在二人的面前,又低着头,退开了去。
    虽然只是小小的打断了一下,短短的时间里已足够让愈来愈剑拔弩张的感觉稍有缓解。
    总管太监走回去时,小腿软的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他算是拼命了吧,竟然敢在二虎相争时,不要命的过来‘劝解’。
    “喝茶吧。”皇上绷着脸。
    “谢皇兄。”玄皇叔掀开茶碗的盖子,只是轻轻拂动着那些漂浮的绿叶,却无入口之意。
    一贯如此,皇上已是很懒的再搭理这点小事,独自一人享受了茶香之后,感觉气氛变的好了些,才缓缓开了口。
    “耀月国集结了十万大军在两国交界处。”
    宗政玄听到了,却和没听到差不多,“喔?皇兄可有准备?”
    “那是十万大军!!耀月国盛产蓝金,军中将是所配之武器,皆是蓝金所打造,战斗力极强。双方力量对比悬殊,这战事若真的不可避免,朕的军队必是伤亡惨重。”皇帝愤愤然的拍桌。
    宗政玄挑了挑眉,“两军交战,拼的是士气,不仅仅是武器优劣便可决定战事的结果吧。”
    左右不用他来犯愁,他只是用一个外行才会有的调侃语气来应对皇上的怒气。
    想听建议?他的皇兄根本是来错了地方。
    “当然不是。”皇上怒目而视。
    “那不就结了?凌日国的军队自是有可取之处,皇兄何必忧心。”宗政玄接的顺口。
    “这一战,朕虽盼望已久,却也知不是时候。”
    盯着宗政玄毫无情绪的漆黑眸子,皇上一字一字,慢慢道,“耀月国的老皇帝死在了凌日国的境内,新帝在伤在凌日国境内,这个理由足够支撑他们发动战事!!”
    这次的交战,似已是没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