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在难为属下。”白水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行。
    “白水,若只是一般的状况,我是不会这般逼着你去破坏规则。你信我一次,好吗??就一次!!”云纤夜眼底满满的全都是恳求。
    终究,白水仍是妥协了下来。
    他跟在云纤夜身边的岁月实在太久太久,哪怕他一直都是云纤夜的影子,不能出现,不能交流,甚至不能让昂云纤夜发现他的存在,但对于云纤夜,他心里其实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在的。
    一个他照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他盯着看了整整十几年的少女,他怎可能真的铁石心肠的任她软玉哀求,而不为所动呢。
    咳咳,至于那些用袖里箭强迫他现身的画面,白水干脆自动忽略掉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属性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找到主子,葵无大人和繁华大人都不在京城之中,要寻人,需要费些周折。”白水觉的,自己这也算是有言在先了吧。
    “尽快吧,我相信你。”云纤夜表示接受。
    白水无奈的笑了笑,“现在出发吗?”
    “嗯,立即出发。”云纤夜已经急不可耐,她的心,慌张的厉害,明知道有可能是在自己吓自己,但她就是没有办法阻止掉这份难以言喻的恐慌感觉蔓延开来。
    “得罪。”白水身形一身,到了她跟前。
    一只手,揽在她腰身,将云纤夜整个人拖向了自己。
    紧接着便是一个轻松纵身,云纤夜感觉到脚尖离开了地面,宛若变成了白水身体的一部分般,‘飞’到了树上。
    “好厉害。”她赞叹着。
    这神奇的轻功啊,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她是感受一次,便惊讶一次。
    “如果大小姐害怕,可以闭上眼睛,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我们便换乘马匹赶路了。”白水还在担心呢。
    “没事,我不怕,你随意吧。”虽然她自己不能飞檐走壁,但有人带着她前行,想想也是挺爽的。
    惹的白水又是一声好无奈的叹息,努力的找准每一个落脚点的同时,他还会分出心来,与云纤夜讲话。
    “大小姐,真是变了很多。”他呆在她身边的时日最多,所以他是最有发言权来评价的那一个吧。
    “我有变化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呢?”云纤夜懵懂的笑了笑,嗯,这种比较危险的话题,便装傻装糊涂好了。
    她当然是变了好多喽,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云纤夜嘛。
    “有时候,我还在想,一个人即使有所改变,也很难做到脱胎换骨一般,由内而外,彻彻底底,变的和从前没有一点点的相似。”白水抱着云纤夜在空中转了一个很大的弯,他们在房顶之上飞奔,夜色渐浓,街上行人匆匆,竟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如同鬼魅一般从房顶上几个漂亮的飞跃,之后便消失在了渐渐浓郁起来的黑暗的最深处。
    云纤夜窝在白水的胸前,整个人放松着,完全不必使上一分力气。
    她沉默了下来,似乎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白水停顿了一会,又慢慢的说道,“但是,后来属下也有些想明白了,大小姐之所以变化那么大,原因其实并不怎么负责,仅仅是因为——”
    话到关键处,他竟然停顿下来。
    一个漂亮的翻身,他稳稳落了地,接着才轻手轻脚的将云纤夜给放在了旁边,等到她站稳之后,迅速的收回了手。
    两人身旁,站着两匹骏马。
    白水将性情比较温顺的那一匹牵到了云纤夜的身边,马缰绳交到她手上。
    “因为——什么??”云纤夜仍在等他把话说完。
    像这样不上不下的停顿在这儿,很是叫人觉的不舒服耶。
    她会忍不住的去想,是不是白水瞧出了什么破绽来呢?
    想的多了,心情整个都不好了。
    白水将云纤夜扶上了马,细心的帮她的脚,踩稳了马镫。
    这才抬眸,笑眯眯的看她,“因为,你长大了呀。”
    “长大了?”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
    “嗯,一个小女孩,长大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身高、容貌,性格、脾气,全都改变的与从前不一样,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无需大惊小怪。”白水说完,才走向了自己的马。
    等到坐稳了,驾驭着马儿来到她身边,又那般理所当然的把云纤夜的马缰绳给接了回去。
    他一个人,操纵着两匹马儿,竟然仍是如此的轻松。
    离的远了,两人便不再说话。
    马蹄踏着地面,踢踏作响。
    云纤夜开始期待着什么时候能见到玄皇叔了。
    相信有白水带着路,应该很快吧。
    半个时辰以后,云纤夜进入了一处宅院。
    京城之中,似乎有很多这样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修建的很是威武气派,但却总是换主人,或者干脆不知道主人是谁。
    住的时间比较久的老人,也都不太在意,时不时还会流传出一些奇怪的传说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聊个热火朝天。
    白水就带着她,在这样子一间大宅前停了下来。
    “主子就在里边。”白水把她扶着下了马,前去叫门。
    不一会,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白水直接取了代表着他的身份腰牌,递了进去。
    里边的人,仔细的看了一会,又问了几句话,这才开了门,让两人进入。
    从一进这宅子起,云纤夜便觉察到不对劲了。
    具体哪里不对,她说不出来,只觉得这里处处难以忍受,空气中仿佛都藏着一股叫人厌恶的沉闷气息。
    等到进了前厅,一看请客厅里的摆设时,云纤夜整个人愣住了。
    墙上挂着的山水字画,房间里摆着的黄梨木的大桌大椅,桌上放着的茶壶茶碗,还有那木窗和木门上雕刻的古朴花纹,那么熟悉,那么刺眼。
    这不就是在‘感知术’的幻想和她之前的梦境里曾经见到过的那间房子吗?
    云纤夜的记忆里相当好,再加上,她一直对这件事是耿耿于怀的,只一眼望过去,便确定了一定是这里。
    宗政玄就坐在上首位的大椅上,清冷无波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笼罩住她。
    “过来。”他放下了手上正在看的一些东西,朝她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