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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太累了,加了半天班,又在你这里,照顾了你半天,真的不想动了。”陈澈坚持。
    并不是他有其它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觉的她情绪不对,想留下来照顾她而已。
    不然,就算走了,心里也放心不下,回去还是睡不着。
    他又索性半躺在沙发上,做出一副抵赖的样子:“好了,你快去睡吧。我保证不骚扰你。”
    何曼的潜意识里明白,她应该赶走他。
    可是,身体里住着的那个小女人却又告诉她,卓然的死令她很害怕,想有个人陪着她。
    两个声音一番较量后,何曼返身进卧室,给陈澈拿了条毛毯,扔给他。
    陈澈愉快的接过毯子,盖在身上,冲她又是温润的一笑:“何曼,晚安。”
    “晚安。”
    因为外面有了个男人,何曼疲惫不已的神经总算没抵住困意的侵袭,她睡着了,却睡的并不踏实。
    不知做了多少梦,当她梦到卓然化成血淋淋的厉鬼向她来讨命时,何曼腾的坐了起来:“不要!”
    后背和额头上全是汗,床头的灯还开着,看着房间内熟悉的一切,知道只是做了个梦,何曼如释重负的同时,却又心有余悸。
    梦里,卓然口口声声说,是她害死了她。
    因为她不肯将安以桀让给她,让她觉的生无可恋,才会毫无留恋的从二十八层的高空一跃而下。
    可是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安以桀,先拥有的他的爱,可是,她才败在了何曼手上。
    脑袋里纷乱复杂的,何曼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何曼,你还好吧?”陈澈隔着门,关切的问她。
    听到他的声音,何曼狂跳的心脏又平静了几分。
    梦,终究是梦。
    “我……我没事。你睡吧,就是做了个梦,把自己吓醒了。”何曼没下床,隔着门应了一声。
    “那好……如果你不舒服,随时叫我。”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她没什么问题后,陈澈才轻声说。
    “好……”
    何曼重新躺下,与客厅里的另一个男人,分别想着各自的心事,却再也没睡着。
    看着天快亮了,陈澈动了动,看了看手表。
    平时这个时间,是他起床做运动的时间。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想到她冰箱里几乎没什么食物了,便想着,先回公寓洗漱一下,再去给她买早餐。
    穿好衣服,又认真的听了听何曼那屋的动静。
    以为她还在沉睡,他便轻手轻脚的换了鞋,推开公寓的门。
    一抬头,陈澈怔住。
    门外,安以桀穿着深色的大衣,站在走廊窗口的位置,指间夹着烟,正闷闷的吐着烟圈。
    视线相接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安以桀身边放着行李箱,地上,已经落满了烟灰和烟蒂,他又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看着陈澈,微微拧眉。
    陈澈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敌意,不想惊扰了何曼,他将门关上。
    “安总,看样子,你回来有一会儿?”他扫了眼那些烟蒂,平静的问。
    “是啊。”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倦意,冷冷的答,又顺便将他从头到脚瞟了一眼。
    “何曼昨晚胃痛病犯了,大冷天,非要自己出去买药。我看不过去,只好留下来照顾她。安总,我知道你忙,可是作为男人,是不是也该有点担当?何曼,是你的责任,你有义务将她照顾好。”
    陈澈带着几分指责他的意思,坦坦荡荡的说,末尾,又加了一句:“我说过,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我随时可以将她抢回来!”
    安以桀唇角一勾,将手上的烟顺势碾灭了。
    他拖着行李箱走过来,走近了,在陈澈肩上拍了拍。
    “昨天,确实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有这种机会了!”说完,挑恤似的勾唇笑笑,同时屈起手指,就要敲门。
    陈澈背对着他,明白,他口中的‘以后,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是什么意思。
    喉咙上下滚动着,他不得不再次提醒安以桀。
    “她还在睡着。你一定要叫醒她?难道不可以用钥匙开门?”
    安以桀的手指刚刚碰到门,又放下了。
    他微微侧身,觑着陈澈。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时候,不可能睡得着。”安以桀说,他顿了顿,见陈澈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要进去一起坐坐吗?”
    感受到他给的屈辱,陈澈挺了挺背,迈开长腿离开:“不必了。”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安以桀的目光才收回。
    低头,站在那道门前,又站了一会儿,才拿出钥匙,打开门。
    门才打开,卧室内传来脚步声。
    安以桀看到,何曼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衣从里面冲出来,清澈的眸带着一丝惶恐和委屈,就那么站在那里,红着眼眶,一眼不眨的望着他。
    她眼中的安以桀,看上去疲惫又憔悴,原来桀骜不驯的眸子里也充满了红血丝,仿佛一夜都没有睡。
    “你……回来了?”她哽咽着问。
    安以桀点了点头,下一秒,何曼冲过去,伸出双臂不顾一切的将他紧紧抱住,压抑了一夜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爆发,她伏在他胸口,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她哭的很伤心,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令安以桀不得不抬起手,在她肩上拥了拥。
    良久,他问怀里的她:“哭什么?”
    何曼这才抬起头,又孩子似的抽了抽鼻子。
    “对不起……我……”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安以桀说对不起。
    就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自责一样,虽然心里面认定卓然的死是董文宣的阴谋,可这一切毕竟只是猜测,她走后的那二十分钟里,卓然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如果她是因为失去安以桀,一时想不开才……
    何曼不敢往这个方向想。
    安以桀抬手,在她脸颊上替她抹了把眼泪,说了句:“如果要说对不起,还轮不到你……”
    说完,他转身进了浴室。
    平时他洗澡也就十分钟时间就足够了,可是今天,他居然在里面待了近半个小时。
    何曼替他找出换洗的衣服,捧在手上,站在门外,就这么一直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