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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许倾倾还是失魂落魄的,苏放只好再次申明:“莫少这个人,一向务实。”
    “是吗?”许倾倾凄然一笑,又将茶当酒,喝了一杯。
    “你那个离婚官司,进展的怎么样?”她突然问。
    “才刚刚开始,估计是一场恶战。”
    “是对方钱太多,不愿意分割?”
    苏放苦笑:“比起钱财,更难以分割的是感情。”
    一句话又戳到许倾倾痛处,她垂着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钱财好分,感情的债,怎么讨呢?
    如今,讨债的人来了。
    对方不声不响的出手,处处挑恤,摆明了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今天,许倾倾被对方挑恤的,险些就沉不住气。
    想到李志手上的打火机,想到那天她没心没肺陪着别人买礼物的样子,许倾倾心里又是一阵钝痛。
    “男人,居上位者,习惯了占有和控制,恨不得天下所有,尽是他的,想从他手里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里面的凶险,苏律师考虑过没有?”既然事情已看的七七八八,许倾倾忍不住提醒苏放。
    秦衍那个人讳莫如深的,像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可莫逸尘偏偏要惹那样的人,许倾倾连醋都顾不上吃,倒先替他担忧起来。
    他刚刚说有事情要处理,难道……
    “我只是答应试试,如果形势不利,我会见机行事。”对于许倾倾的提醒,苏放感激莫名。
    那天莫逸尘找上他,让他帮个忙,接下叶魅儿和秦衍的离婚官司。
    苏放调查过秦衍,此人是国际知名品牌黛辰的新任继承人。
    黛辰在海外颇有些势力,黛辰的董事长创建黛辰之前,与黑手党关系紧密,后来慢慢洗白后,形象虽然还算正面,但这几十年来,坊间对他另一部分身份的传言一直没断过。
    苏放还调查到,秦衍是个私生子,随着黛辰大boss两个儿子的相继过世,这两年,他才被秦家接受,慢慢接手黛辰的一些业务。
    苏放做律师这么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当事人。
    他能想象的到,像秦衍这种身世复杂,从小受尽屈辱的人,性格上肯定会有点乖张,而他能上位,也说明他心思缜密,手段非凡,必然是个厉害角色。
    尤其对方,咬死了不离婚。这个案子于苏放来说,捞不到多少好处,还可能麻烦缠身。
    因为是莫逸尘主动找上门,所以,他才答应试一试。
    但也仅仅是试试。
    苏放可不想一个离婚官司毁了他几年来的好口碑。
    此时,菜已上来,苏放亲自用勺子给许倾倾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吧,要是让莫少知道我让你饿着肚子回去,又得挨他的挤兑。”
    苏放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许倾倾也不好再要求他太多。
    她拿起粥,尝了一勺,眼波流转,笑了:“嗯,好喝。”
    和苏放吃过饭,离开餐厅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莫逸尘一个电话也没打给她,许倾倾望着手机,失落一览无遗。
    有些事,她不想往坏处想,可那些可疑的,伤人的画面却偏偏往脑子里钻。
    望着来来往往的车灯,和灯红酒绿的一切,许倾倾暗自嗟叹,自己也算历尽千帆了,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也不过是个俗人。
    “许小姐,我送你吧。”苏放见她抱着肩膀打了个寒噤,忍不住想脱下外套,替她裹在身上。
    许倾倾还来不及拒绝,李志已经过来。
    苏放见状,只好作罢,礼貌的跟两人告了个别。
    见他要上车,许倾倾迟疑着,又叫住他。
    苏放回头,许倾倾立在璀璨依旧的街灯下,笑容柔和如水:“苏律师,一个人好胜心强,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不要太勉强,你打不打那个官司,都已经功成名就了。”
    她的提醒已经很明显,是在劝苏放放弃那个离婚案。
    苏放笑笑:“我明白。”
    他开车走了,许倾倾望着那个身影,仍是一阵怅惘。
    许久,她回头,问李志:“知道莫少去哪里了吗?他说,他有急事要处理?不会,集团又出什么乱子了吧?”
    李志一怔:“这个倒没听说。”
    说完,又觉的失言,抓了抓头发,还想怎么再圆回去,许倾倾已经上车,砰的摔上了车门。
    开着车,行驶在锦城繁华的市中心,许倾倾有些疲惫,以手撑额,歪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车子开出一段,前方有堵车的趋势,而此时已快接近深夜,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许倾倾不由的抬头朝前面望去。
    “好像出了车祸。”李志嘀咕了一句,再往前开开,许倾倾望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车牌号码,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不等李志阻拦,她跳下车,直奔前方那辆轮子朝上,正冒着烟的黑色的奔驰车而去。
    “苏律师!苏律师!”扒开路人,许倾倾冲到车前,蹲在地上,不断的拍打着碎裂的车窗。
    烟很呛,许倾倾不住的咳嗽着,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借着路灯勉强看到,坐在驾驶室的苏放,头埋在方向盘上,已经昏死过去。殷红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侧脸上,令许倾倾触目惊心。
    很快,李志也过来,看到出车祸的竟是刚刚与他们道别不久的苏放,他的眸子一缩,马上不顾危险拿工具去撬已经变形的车门。
    “太太,这里危险,你去路边等着!”李志见她还杵在那里,不禁大声命令她。
    这辆车几乎被撞报废了,翻到马路的一侧,浓烟四起。
    可许倾倾不肯走,执意要在旁边帮助李志。李志没办法,只好加快手上的动作。
    总算赶在救护车到来之际,将车门打开,将里面的苏放拖了出来。
    他闭着眼睛,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许倾倾望着那张灰败,沾满鲜血的脸,想到十几分钟前,她还和他在餐厅里,笑语言欢,苏放的脸,坚毅有型,棱角分明,又长的白净,正是当下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高冷型男。
    她扯着外套的一角,心狠狠揪成了一团。
    很快,苏放在李志和医生的帮助下,送上了救护车。
    “肇事的车辆呢?”许倾倾茫然四顾,这才想起,好像只看到李志的车,并没看到撞翻他的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