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在听了顾王氏这惊天一嚎后,多少也猜到了,顾泰航之所以要休了她,只怕不仅是因为忍无可忍,有新欢才是重点吧。不然以前能忍那么多年,怎么现在就意识到自己忍不了了呢?
    顾泰航被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嘴上只能辩解道:“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和小姑娘清清白白的,别玷污了她的名声。”
    朝颜点头,“嗯,我相信你们,所以大家可别再说十三叔会娶小姑娘的事情,十三叔都说了,不可能的。”
    顾泰航:“……”
    他现在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顾泰航当时恰好去那附近砍柴,结果遇到了打算跳河自尽的小。顾泰航也因此知晓了小的事情,对于这位出淤泥而不染又楚楚动人的姑娘动了心意。他之所以信誓旦旦要休了王氏,一方面也是无法忍受这种大家都在吃肉,他却连汤都喝不上的局面,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小。身材松弛的黄脸婆自然比不过年轻可爱又可怜的少女了。
    顾泰航这不愿否认的姿态落在大家眼中,更是让大家多了几分的鄙夷。
    顾王氏更是嚎叫,“我就知道,你休了我就是想要娶了那贱人!”
    顾泰航脸上挂不住,直接狠狠对顾王氏说道:“反正我无法再接受你的存在,我今日就要休了你。”
    然后直接进屋去拿纸笔,让族长顾国兴写下休妻的文书,在场的所有人都作为见证人。
    这时代就是这般不公平,男子想要休了妻子,并不需要妻子本人的意见。顾王氏所有的反对一点效果都没有,被轻而易举镇压,当顾泰航在最下面按下手印以后,大家就不能再称呼她为顾王氏,只能称呼她为王氏了。
    在写完休书以后,顾泰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重负一般。
    顾王氏看着那休书,脸上一片的空白,像是被这个现实打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她平时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可厌了,所以还真没有什么人同情得起她。
    顾国兴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许久以后,顾王氏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像是从木偶重新变成了人。
    她将地上那休书拿了起来,在大家以为她会将休书撕碎的时候,她反而发出了一阵的大笑:“哈哈哈哈。”
    笑声充满了癫狂和悲凉。
    顾泰航看着这样的前妻,不知为何,脊梁骨窜起了一阵的寒意。
    顾王氏死死地盯着他,声音缥缈,“你说我心肠狠毒是搅家精?可是若是没有你的允许,我又怎么会跑去三房那边闹着要将三宝过继过去?”
    “若不是你羡慕地说其他房都吃香喝辣,只有咱们家吃糠,我怎么会想着偷染料让家里富裕起来?”
    “我之所以会这般狠毒,不都是你纵容的吗?”
    顾泰航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污蔑我!”他原本就不是多么伶牙俐齿的人,到这个时候,也只是心虚地辩解着。
    王氏冷笑,“我只不过不比你伪善,就算害人也要披着一张为人好的皮。明明是贪图三房那几亩田地,嘴里却只说是不忍三婶将来无人送终。”
    “顾泰航,你才是这天下最自私的男人!”
    “你以为休了我,就能够和你那新欢双宿双飞吗?你想得美,我诅咒你们!”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那休书拿了起来,看着顾泰航眼中是满满的怨毒。
    朝颜觉得,比起她,只怕顾王氏现在更恨的是顾泰航。她看了这一出狗咬狗的戏码后,转身和孙雯回家。
    有了今天王氏这一通的爆料,顾泰航的名声肯定会受损了不少,想到他和那小勾结在一起,朝颜不由皱起了眉头。狗改不了吃屎,根据她和小打的那次交道,她才不相信对方是真心在悔改。
    返回家中的时候,顾孙氏也回来了。今天她跑去城里去给洪小丽送些吃食和一些零花。毕竟洪小丽在城里也避免不了要开销,总不能让魏琳给她付钱。再说了,她们家现在还真不缺这钱。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刚回来时听到他们说泰航要休了那王氏。”
    朝颜将五房的事情说了出来,顾孙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摇摇头,“虽然那王氏实在可厌,不过泰航为了一个年轻姑娘想要休了她,也很让人不齿。”
    听了孙女转达的顾王氏的爆料,顾孙氏也觉得顾泰航只怕如同孙女以前所说的,尽让顾王氏当恶人。
    朝颜嗤笑一声,“反正我是不可能因为他将所有黑锅推王氏身上,就对他另眼相待的。”
    顾孙氏说道:“咱们提防一点便是。”
    “实在不行,我看咱们家养一只狗来看门好了。”
    朝颜对此可有可无,“不过我担心雪球会吃醋。”
    没错,她家养的这只驴是个醋坛子,朝颜那次不过就是当着雪球的面喂了别的牛草,结果雪球就吃醋了,那天不肯载朝颜,让朝颜简直无语凝噎。
    顾孙氏想起这一遭,也无语了一下,转移话题,“那就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