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赐婚圣旨了,容华和秦寒远她会选谁?窦清幽愣了,“必须从这两人中选?”
    “他们俩你会选谁?”齐令萱知道她对容华有意,而秦寒远又一腔深情。
    窦清幽想了想,“你也只说是如果,而现实就是我头上压着赐婚的圣旨,根本没有选择的路。就算是真有如果,容华和秦寒远都没有家室!”
    而白少陵却不同,他妻子就算出家,脱离红尘,他却无法离散。
    齐令萱脸色一变,知道是她妄想了。容华和秦寒远都很合适,她选谁都行。而现实她别无选择。现实是谁都无法忽视的,她不能忽视那个人的情况。
    窦清幽看看她,“我是无法理解,见一个人一面两面,却决定过一辈子的想法。太过轻率了!”
    齐令萱陷入沉思。
    她也是从小到大没受过啥打击,真去表白一下,正面刚,自然不会再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
    窦清幽打个哈欠,闭上眼睡去。
    齐令萱看她呼吸渐渐轻浅,已经睡着,眼中流露出钦佩。她们几个说来只有清幽是最理智也是最沉稳机智的,杜启轩不说,容华和秦寒远都非常不错,她却没有深思熟虑之前,谁也没同意。这一点她是佩服她的!容华那样品貌如仙神般的男子,几年守护,换成别的女子,早就非君不嫁了!
    睁着眼想了半天,这才缓缓睡去。
    次一天起来,窦清幽看了看她眼底的青色,没有说啥,让厨房煮了个鸡蛋让她滚滚。
    梁氏以为俩人说话说的太晚,早起还煮了莲子粥和燕窝粥,“吃了饭,你们就去忙你们的事儿去吧!”
    窦清幽应声,饭后和齐令萱赶到正阳楼。
    秦寒远和郑巍已经在了。看到齐令萱,郑巍就忍不住笑起来,面色也微微发红。
    “若是不喜,不必应承。”窦清幽低声道。
    齐令萱微微点头。
    几人在楼上书架前坐下,窦清幽看着郑巍道,“书我昨晚已经看过了,既是传家的孤本,我借阅一段时日,抄录一遍就归还。”
    “县主想人所想,也是为民造福,这两本书被藏在家中,不如拿出来教化更多的人。我祖父也是如此说的!”郑巍还没那么小气,送出的东西再拿回去。即便是孤本,用途正当,在长平县主这里,比珍藏在家里用处大!
    窦清幽笑笑,“我这个借阅可不一定借阅多长时间,以后再说。”
    郑巍就趁机跟她请教,然后话转到齐令萱这来。
    待了一上午,到晌午吃了饭,齐令萱准备回去,郑巍也跟秦寒远使个眼色,“我们正好也一路回去,出来几日,也该回学院了!”
    秦寒远望了眼窦清幽的书房,不知道燕麟是走了没有走?他不放心,可又无权插手,无从插手。又提醒窦清幽几句,跟着郑巍一块离开。
    两人把齐令萱送回家,齐令辰见了,又拉了秦寒远和郑巍一块说话,“左右你们今儿个赶到学院也是夜晚了,相见不如偶遇,在下也是钦佩郑公子能把家中孤本献出,今日我做东,跟寒远也是许久不见,畅饮一杯如何!?”
    郑巍看了看秦寒远,还真不想走,要是能给她兄长的好印象,那他求亲的几率又大了很多。
    秦寒远自然陪他,“好!”
    那边齐太太和梁玉娘都在围着齐令萱问她的意思。
    齐令萱神色不是喜悦的。
    齐太太就问她打听是不是有啥不好的,让她不喜,“要是不喜,也不止他一个男儿,再寻其他的就是!”
    梁玉娘看看她没有吭声,婆婆在儿子的亲事上有理有精,偏偏在闺女的亲事却犯了糊涂。再信任娘家,也要看闺女嫁过去的人家如何。
    她看齐令萱的神色,怕是对郑巍根本没好感。郑巍她见过,又是四娘看中的人,她一般不摸清,不会插手婚配之事,想来是很认可的,就把齐令萱拉到一旁问她可是心中有人了?
    梁玉娘虽然是嫂子,但跟她更是闺中好友,和她的关系也比大嫂亲密,就低声跟她说了。
    听她相中了白少陵,而那白少陵又是那个情况,梁玉娘愣了下,“令萱!你可别犯傻!不说他原配健在,旧情难忘,你好好的女儿,为啥要去给他做继室?而且白家的情况也不简单,四娘怕是早就摸清了,你有跟她说过吗?她是咋说的?”
    齐令萱听她说的,忍不住脸色有些不好,“她也说不赞同。”
    梁玉娘看着她叹口气,她当初也是抱着一腔情意幻想,表哥那时也合适,心中也没人,但他根本无意她,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让家里做主应了齐家的亲事。现在她和齐令辰不是爱来爱去生死相许,也是情牵意切,时有甜蜜,过的幸福。
    齐令辰很快放了秦寒远和郑巍回去,一身酒气的过来,问爹娘的意思。
    梁玉娘让他先喝了醒酒汤,换了衣裳,这才和他一块到上房。
    齐太太也已经白少陵的事,有些犹豫。她也想从小疼大的闺女嫁个合自己心意的,虽然白少陵娶过一次亲,但白家家世不错,说来也比郑家好上许多,就有心成全。
    齐令辰一听就怒了,“才这么快你就痴迷不悟了!?难道你想嫁过去以后,每个月跟着他一块去探望他的原配,帮他一块表达相思!?”
    齐令萱被他一通呵斥,两眼瞬间就红了,眼泪猛地涌上来。
    寻常的,齐令辰会赞一声白少陵深情不悔,但要自己的妹妹摊上个那样的男人,他是绝对不同意的!
    “你看你,一来就喝怒!有话好好说!”齐太太皱着眉怪道。
    “我难道没有好好说?我说的难道哪里不对?”齐令辰冷着脸。
    梁玉娘忙拉了他一把,“娘!相公他喝的有点多!”让她别计较。
    齐太太自然不会跟自己儿子计较,只道,“什么事不都是一成不变的,办法也都是想出来的,我们不了解情况,也不能直接下结论的。或许他再娶亲,也就不会了。”只要娶了亲,不说感情已经淡薄,他妻子既然已经出家就脱离红尘世俗,时日久了,再有了儿女,再深的情分自然也就没了。
    “那要不可以打探一下?也看看白家那边的意思?”梁玉娘问。他们在这说这说那,争论一堆,白少陵那边完全无意,都是白瞎。
    一听这话,齐令萱脸色就更加不好了。那个人……他对自己根本无意,他眼看着心想着的是清幽。虽说清幽跟他根本没有可能,可他也倾慕着向往着的。
    齐太太就沉吟,“不若先探探口风!有意就查查,无意便罢!”
    齐令辰脸色难看,怒眼盯了齐令萱一眼。
    看他借着酒劲儿还想训斥,梁玉娘忙把他拉回去了。
    次一天,齐老爷回到家,听了情况,直接做主,“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觉的郑家很不错,就应了郑家的!”白家就算家底再厚,也不如郑家清贵,且郑巍已经有秀才的功名,若学问好,和窦家有着亲戚这层关系,再进一步想必也不难,成了官身,蒙阴的是闺女和以后的外孙外孙女。
    齐太太看他强硬做主,就皱起眉,“总要去探探,也好知晓了不迟。”
    “什么不迟?是探过去被人甩过来,然后再应郑家那边?脸还往哪搁!?”齐老爷不同意,喊了齐令辰,“这事既然是县主牵起,那就麻烦县主捎带个信儿,等事成,我再亲自登门拜谢!”
    齐令辰看看他娘,又看看他妹妹的神色,没多说,应了声,就叫了梁玉娘一块,“左右我们也去走一趟亲戚,许久没去看过大姑了。”
    齐令萱红着眼圈,没有吭声说啥。她虽有心想,但明知结果,不能因为那一点点的侥幸,就轻贱自己。
    窦清幽见到梁玉娘和齐令辰,听是帮忙传个信儿,“我也有话说在先,信儿我也可以帮着牵,但若真的无意,可以再选别的。因为毫无好感,却应承求亲,对别人也是不负责。”
    齐令辰眼神闪了下,不过他也相信自己妹妹不会那么愚蠢,见了两次就非君不嫁,再说白少陵也是无意他人,她只是一时没有想开,等想开,自然会和郑巍琴瑟和鸣。而且能嫁个喜欢她的人,对她就会更亲密更包容更疼爱。笑着请了窦清幽帮忙。
    窦清幽点头,当即就给秦寒远去了信儿。
    秦寒远把消息告诉郑巍,齐家有意。郑巍高兴不已,立马让家里去筹备提亲事宜。
    “小姐!是在这边吃饭,还是回家吃?”庄妈妈看时辰,过来问窦清幽。
    窦清幽从一堆书中抬起头,看她一眼,“自是回家吃!”那个阉贼没音没信儿的走了,她还要在外面吃个啥的饭!
    庄妈妈笑着应声,过去收拾了,等她停笔,跟着一块回家。
    刚回到家,燕麟就传了信儿过来,他先把莫离荆几个调走用些日子。
    果然是有事!窦清幽看了信,直接就给荆几个说了,让他们去襄助燕麟,“你们叫我一声主子,我也提醒你们一句,不要跟着那个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自己有危险,我也有麻烦!”
    红绸看看荆,忍不住一笑,“是!主子安排的是!要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就立马撤退!回到主子身边来!”
    郝小看着忍不住抿抿嘴。燕副都督那人油嘴滑舌,行为孟浪,连他教的人也都嘴上抹了油!
    窦清幽抹着脸,“去吧!”
    四人应声,悄悄撤离。
    家里还有郝小,李灭,张化,顾升师父几个,武功都不如明心和明意。
    红绸荆几个走了没几天,家里就遭了贼,别的没偷,只偷了酒神权杖。
    郝小和明心明意追赶着缠斗很久,才把东西拿回来,来偷窃的人,一个逃了,一个服毒自尽。
    “是属下保护不力,请小姐责罚!”拿回东西,明心明意就齐齐跪在了窦清幽跟前。
    “你们先起来吧!也并非你们保护不力,只是没想到不是暗杀,而是偷窃这个东西的!”窦清幽拿着手里的酒神权杖,满心的疑惑。这酒神权杖只有赢得了斗酒大会才会暂为保管,只不过是个象征,说是权杖却没有任何管什么的权利。谁会偷它?偷它又是做什么?
    陈天宝和梁氏同样疑问,“谁会偷这个没啥用的酒神权杖?今年咱们家不去斗酒大会,这酒神权杖自然就交出去了的。”
    窦清幽摇头,如果红绸荆几个在,还可以去追查一下,但现在明心明意怕有人袭击,没敢去追。李灭和张化,怕是追不上。
    明心忍不住道,“县主!怕是那两人只是试探,借偷酒神权杖,行调虎离山之事。属下和郝小跟他们几经缠斗,他们一直在引。”
    郝小也点头,不过她对酒神权杖倒是有点兴趣,“会不会拿了这酒神权杖,真的就有啥权利了?”
    窦清幽眸光微凝,噗嗤笑一声,“给你吧!看你能有个啥权利!是能让你走到哪吃到哪,还是卖银子!?”
    郝小撇着嘴,接过来看了又看,“也没好稀奇的呀!”
    “一块铜铁,不过是赢了斗酒大会的证明而已。”窦清幽端起茶,慢慢的喝起来。
    梁氏也把酒神权杖拿过去,“我看看!”
    陈天宝也仔细观摩了下,啥都没发现。
    坐了小半夜,没见再有啥危险,就各自回了屋。
    而李灭和张化却是追查了两天才回来,“我们一路往南,追了二百多里,进了西华,就再没见踪迹了。”
    窦清幽点头,“你们追踪一路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暂时在扬州停留的潘千羽接到失手的消息,怒恨不已,“那个贱人身边已经几个高手,容华竟然又给了她两个顶尖高手!难不成还真是动了真心?”她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尽快拿到酒神权杖!
    没几天燕麟又给窦清幽传秘信,让她放弃今年的斗酒大会,把酒神权杖交出去。
    窦清幽看着信,眉头紧拧着。有什么猫腻儿?她要问清楚!
    燕麟接到她信儿,笑容满面,立马回了屋给她回信。
    正准备开打的窦小郎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不悦道,“把我叫出来,自己却又走了!”那脸色也不想接到啥重要消息。难道是他前些天去家里,办的事情成了?想了想,他也忙回屋给家里写封信问可有情况。
    燕麟的信很快就到了,只有两个字:听话!
    窦清幽脸色黑了黑,考虑了几天,还是听了。想要拿到酒神权杖的人,她只能想到潘家,潘千羽连番拿她的酒斗酒失败,没能拿到酒神权杖。她要酒神权杖做什么?
    把明心明意打发下去,窦清幽拿出酒神权杖再次摆弄,却毫无发现,只是一个头顶酒樽样式的权杖。想到容华的弯月玲珑佩,她灵光一闪,拿了针在手指上扎了下。
    血滴落在酒神权杖上,等了半天,——毫无反应!
    窦清幽有些窘迫的捏着手指上的针眼按了按,把东西又收起来。
    很快她就放出风,今年的斗酒大会不再参加。
    龙溪镇今年刚刚中兴,不少酿酒家都准备酿了好酒,跟着她去湖州府参加斗酒大会,不说扬名,也是为他们龙溪酒镇争光,她咋能不参加了?
    梁家也很快得到消息。
    “四娘好好地为啥不去斗酒大会了?”樊氏疑惑。
    黄氏暗撇了撇嘴,“能因为啥,还不是名啊,利啊都已经找来了,她如今又是县主,身份尊贵,不稀的跑过去参加了呗!反正她们家宫里有关系,皇商的差事荣耀都跑不了!去了嫌掉身份呗!”没当县主的时候就能耐,一副他们家酿酒都是她教的架势,还摆出一副她不说是她教的,让他们家得好名声的样子,却等后面一下子全推翻,功劳都是她的!倒是让他们家丢了皇商还没脸!
    樊氏怒眼扫过去,“四娘本来就身份有变,不去参加斗酒大会肯定也是多方考量之后的!”
    “反正娘就是只要是她们家的都是好的!”黄氏不满的小声嘀咕。凤娘和离,请她帮个忙找人家都不找,却帮着齐令萱牵线,看不起凤娘是和离的!自己亲表姐都不帮!
    樊氏自然知道她不满啥,想了想,觉得凤娘的亲事,还是得由家里做主,给她找一门可靠的,不能让她自己在外面乱攀,再闹出啥丑事,到时候不光他们家丢脸,秀芬家也会跟着丢脸!
    马氏皮笑肉不笑道,“怕是四娘年年夺冠,想着龙溪镇名声打响了,也就不去了,把机会让出来其他人吧!”
    樊氏听了点头,“四娘不是争强好胜的人!明儿个去镇上,拐过去也问问。”
    梁三智也跟着过来,他一直在研究酿酒,把家里之前的酒酿成精品,酿出新酒,要今年去斗酒大会更进一层,也可多签些订单。窦清幽突然不去参加斗酒大会了,他也想问问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没有事!只是我连续两年拔得头筹,前不久刚又举行了品酒会,把酱香白酒已经拿出来,也已经送进了宫,成了御用贡酒,再去斗酒大会争头名也没太大意义,就不去参加了,也给其他新的酿酒家个机会。”
    “那也可以今年去了,再夺一年的魁首,后年再说。三年连冠,也是一个佳话!”梁三智道。
    窦清幽原本的打算也是,但湖州府斗酒之事今年有变,燕麟那个阉贼几次警告提醒,不让她再去,是怕她插手坏事。她现在要等他拿到废除圣旨的办法,只能暂时退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