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金陵出了什么事吗?还是萧王出事了?”眼见苏子衿脸色这倏然一下就青了下来,宋医女的心更是往上提了一分,活怕是萧裕景出了事情。
    苏子衿看着信。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放下来道:“金陵没出事,萧王也没出事,是宫里出了事。”
    “宫里?”宋医女惊呼一声,眨巴眨巴了眼。疑惑不解的急问:“宫里出了什么事让他这般急的送信来?宫里有皇上和皇后,还有什么是用得着咱们插手的吗?何况在这个时候。”
    “不知道什么地方走漏的消息。宫中有人知晓了故沉还活着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传道了文武百官的耳朵里。我离开金陵已经二十日了,自然有人怀疑,这一传出来或好心的,或另有目的都着手查了起来。
    虽说找不到什么,可故沉还活着的事情却是越来越盛,朝堂上也就此事开始议论起来,一面希望查清楚。确定故沉是不是活着,一面说若是活着却不回金陵来乃是欺君之罪,已经议论了好几日了。萧王这几日也是被逼得只能称病来闭门躲避。
    事情萧王已经同皇上说了。皇上有心要护,可是架不住群臣一直谏言。各退一步后定在七日后的中秋宫宴上要见到我和故沉其中一人或者两人,以证真假。”
    “怎么会走漏消息呢?一直以来不都是封锁了消息的吗,这天知阁下也是戒备森严,你们一路上从玉泉山庄的别院回来也是避人耳目的,这怎么会传出去呢,而且还传入宫里?”宋医女实在觉得奇怪。
    “这世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来时也听闻了金陵的一些的传闻,可见不仅仅只是宫内和朝堂上,这民间只怕也已经动了风声了,难怪朝堂议论。这件事若是放任下去,只会越闹越大,这大了之后,怕就真的不好收尾了。”易云轻来时就收到了一些风,可没想到已经这般严重了。
    “现在就已经不好收尾了,往小的说是劫后重生为了安全躲着疗伤,可若是有人心怀不轨的往大了说,就是生而不报,欺君罔上了。如今王爷对过去一无所知,回了金陵去,这失忆那些个权臣也未必信,恐怕还会借此落下欺君的罪名,可若是不回,这日后恢复了记忆也不好回去,一旦被查到就真的是欺君之罪了。”
    宋医女觉得这事想起来就头疼,前后的路都走不得,可偏偏又必须要走一条,没有办法之下,只好看向苏子衿,等待她的回答。
    可事实和宋医女说的一样,这件事前后的路都不好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死局,就是苏子衿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这个局根本就没有办法破。
    这让苏子衿无比的苦恼,眉头几乎是要挤到一块去了,而这主堂内原本欢喜的气氛一下子就彻底的沉了下来,压得所有人都心里沉沉的。
    “这件事我看我还是同你一道去宫里的好。”正是所有人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的时候,君故沉突然开了口,面对众人惊异的眼神不紧不慢的道:“如今只有这条路可以走,而这条路你们担心的就是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说出去无人会信,此事不好交代,但子衿你记得就是,你告诉我,我会全部都记下来,五日的时间,足够了,到时候对外宣称我重伤昏迷,近日才回来。”
    “不行!五日太短了,入宫之时男女是要分开的,到时候那些个群臣见到你必然都会围上来,一旦出了错被人揪住了这今后可就麻烦了。”这件事苏子衿是觉得这太过冒险了,只要出一点儿差错被人给抓住,这事就真真落了个欺君之罪,就是萧落净想要保都保不住。
    “可若是不去,结果也是一样,而且连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日后就算我恢复记忆也永远回不去,永远藏头缩尾,一旦被发现,还会连累整个王府和这里的所有人。”君故沉知晓苏子衿担心的是什么,语气温柔的安抚她缓缓道:“这个局只有这两条路走,和我这腿一样,前路还有希望,后路可就连一丝都没有。”
    “可是……”苏子衿知晓这个道理,可是,实在太冒险了,五日,太短了。
    “这件事我倒是站在他这边,这件事如今局势已经这样了,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别无他路了。时不待人,你多拖一分,就多浪费一分,还不如按他所言多一分来准备,让他记得那朝廷上的百官,何况有萧亲王在,必然可以打圆场,到时候我挑几个人,一道潜入宫中去护着,怎么也不会落下把柄,就算落下了,把那不用心的处理了就是,等过了这关以养伤为由闭门静养个一年半载,就算他回想不起来会自然能重新记起所有来。”
    易云轻的话算是最后落下了一锤,也让苏子衿清楚,确实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即使心中还是担心,也只能定下决心来,咬牙道:“御风带着人去取金陵城内所有官员的情报来,有多少拿多少,未有情报的这几日里去查来,尽量细致。牧野去给萧王回封信,告诉他和皇上我们四日后回金陵,尽力将宫内的一切安排好,中秋宫宴上好照拂几分。”
    “是,公主。”不敢多停留,兄弟二人是转身就出了房去。
    如今的时间可谓是每一分都弥足珍贵,苏子衿自然也不敢多浪费一点,起身便对易云轻道:“看来是没时间聚了,我和故沉先行回房了,玉泉山庄之事就托付给你了。”
    “且去吧,玉泉山庄的事该如何做,我明白。”易云轻摆了摆手,催促苏子衿快些去准备。
    点头示意后,苏子衿推着君故沉便就疾步往外而去,走出主堂之时,地上的鹅卵石有些坎坷,正如他们的前路,这才刚刚平坦下来几分又起波澜,却偏偏还躲不过去。
    罢了,罢了,尽人事吧,只希望这道坎过了之后,一切能真正的平缓下来,至少,给君故沉一段安静养伤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