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管他们,儿臣管儿臣。”这般说着,弘历有些感叹道:“儿臣自己做了阿玛,方才知道养儿不易,额娘将儿臣抚养成人,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儿臣纵然做的再多,也难以回报。”
    凌若轻笑道:“额娘既是给了你性命,自然会竭尽一切护你周全,又不是想要你什么回报。其实啊,额娘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可惜你生在皇家,使得这样简单的心愿,实现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好几次额娘都以为要失去你。”
    弘历默默听着,良久道:“不会的,额娘永远不会失去儿臣,以后的每一天,儿臣都会好好孝敬额娘。”
    “好。”这般说着,已是到了弘瞻屋中,后者很是认真的在练字,凌若走过去看了一眼道:“字倒是像模像样,可惜手臂无力,写的再好也像是一条虫在爬。”
    弘瞻气呼呼地抬起头道:“你不喜欢看可以不看,我又没求着你看。”
    凌若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也没兴趣知道如何增加臂力,令字看起来更有力道一些了。”
    听得这话,弘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到作势要离开的凌若急的不得了,眼见着凌若就要跨出门槛了,赶紧道:“哎,你别走,你……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凌若露出一丝微笑,回过头来道:“很简单,就是习武练箭,本宫叫你四哥来,就是让他从今日起,教你武功箭术。”
    弘瞻连连摇头道:“别开玩笑了,我才不要他教我呢,不就是习武吗,宫里那么多大内侍卫,随便找一个来就是了。”
    “可是只有你四哥的武功箭术曾得到你皇阿玛亲自指导,并且做到了最好。你不希望像你皇阿玛那样吗?”面对凌若抛出来的诱饵,弘瞻犹豫了,刘氏自小的耳提面命,令他不论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就像习字一样,这些字他早就会写了,却还是日复一日的练习。他对胤禛有怨,却不妨碍那曾经的崇拜,也不妨碍他想变得像胤禛那么强大。
    见他已经有些心动,凌若再次道:“当然,你若是怕太辛苦,想要找侍卫放水,好轻松一些,本宫也不勉强。弘历,咱们走吧。”
    弘历强忍着已经到嘴边的笑意,低头道:“是。”
    不等他们抬脚,身后已经会来弘瞻的声音,“我才不会怕辛苦呢,学就学,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着吧,我一定学的比他还要好。”弘瞻口中的他是指弘历。
    凌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既是这样,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在他们来到院中的时候,杨海也奉了凌若的命令取来弓箭,在看到那张小弓时,弘历惊讶地道:“这不是儿臣小时候用的吗,想不到额娘还留着?”
    凌若笑道:“本宫看着没坏,便想留着做个纪念,没想到现在正好用上了。不过对于弘瞻来说,似乎还有些大了。”
    “才没有呢!”这般说着,弘瞻上前一手拿弓一手扳着弓弦,看着细细的弓弦,可他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也只能拉开一点,反看弘历,轻易就拉开了一张大弓,令他更加不想服输,手上不断使劲,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弘历纠正了他的姿势后道:“第一次拉不开弓很正常,不要勉强,否则拉伤了手反而得不偿失,来,慢慢把手松开。”
    弘瞻嘴唇动了几下,最后没有说话,而是依着弘历的话慢慢将手上的力道散去,此时手掌上已是留下一道淤痕。
    之后的时间,弘历更多的是在给弘瞻讲解射箭的基本知识,并且让他练习扎马步,这也是习武最基础的东西。
    如此这般教了三天,弘瞻终于能够拉开弓了,而弘历也开始正式教他射箭,一直对弘历不服气的弘瞻在看到弘历的箭术后,虽嘴上不说,心中却是佩服不己,也学得更加认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与弘历一样拥有出神入化的箭术。
    在夏季的炎热笼罩了整个京城时,果亲王府中的两位福晋也分别到了即将临盆之时。
    然临盆之日越近,孟氏就越是烦燥,而令她烦燥的根源便是拂樱;拂樱本就是嫡福晋,若再生出一个儿子来,就真的要一辈子压在自己头上了,哪怕她生的同样是儿子也没用了,嫡庶就像一条巨大的鸿沟,令人难以跨过。尤其她听说胤禛会亲自赐名封赏,很可能,到时候会直接册封世子,那她的儿子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不行,她不能让拂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绝对不可以。
    这个念头其实早就在孟氏脑海中出现过,只是她一直没寻到机会,才拖到了现在,可如今却是不可以再拖了,一定要尽快解决。
    在经过一阵苦思冥想后,还真让孟氏想到了一个办法,当即唤过自己的心腹小厮,在其耳边细细说着,后者不时露出惊异之色;待得孟氏说完之后,小厮犹豫着道:“主子,真要这么做吗?万一让王爷或是贵太妃知道了,可不得了。”
    孟氏睨了他一眼道:“怎么着,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若有的话,我洗耳恭听。”小厮听出她话中的不悦,哪里敢再多说,连忙下去安排。
    半个月后,拂樱在一次散步时,突然摔倒,令她提前半月早产,而在接生时,孩子因为难产,憋在肚中太久,一生出来就没了气息。
    接生婆将孩子抱到坐在轮椅中的允礼面前,颤声道:“王爷,是位小哥儿呢。”
    “儿子……”允礼望着这个与他连一日父子情份也没有的孩子,心痛不已,伸手道:“让本王抱抱。”
    在允礼抱了一会儿后,陈氏道:“好了,别伤心了,让人将这个孩子抱下去好好安葬了吧。”
    允礼看着怀中小小的孩子,道:“儿子想请皇上为这个孩子赐个名字,记进宗谱里。”
    陈氏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人都已经死了,再赐名又有何用,你与拂樱都还年轻,往后还会有孩子,这次只能怪她太不小心,明知道自己怀着孕,还如此粗心大意,令孩子活生生闷死在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