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美杏这句话吓到了那老太婆,逼得她不得不起来。
    掐在那里,老太婆根本没办法去告状啊,虽然她老了,可也是个女人不是?
    骗局已经被拆穿,这不知道是不是母子的两个也没办法再闹去,骂骂咧咧的留几句狠话就灰溜溜的跑了。
    安菁笑嘻嘻的冲他们挥手:“喂,你别急着走,我给你娘买两只母鸡回去补身子啊。”
    “好了,你也消停些吧。”姚瑄华拉住了她,将她紧紧控制在自己身边。
    热闹没的看了,众人三三两两散开,该买东西的去买东西,该吃饭的去吃饭,转眼间走了个精光。
    久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有安小姐突然插过来把那母子两个赶走,否则他怕是难以脱身呢。而且,更令他不安的是,那母子两个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敲诈他些钱财而已。
    怎么偏就那么巧,他被敲诈的时候丢了钱袋,而那个男人似乎对他的主子究竟是谁更感兴趣。
    这段时间,朝中暗流汹涌,他身为四皇子的小厮,自然不会不清楚。所以,他心里才更加疑惑。向安菁和姚瑄华致谢后,他也顾不上办事了,急匆匆的就折返皇子府。
    这件事,必须要报给主子知道。
    而姚瑄华再次确信,安菁真的是个灾星,她不宜外出。
    “喂,只是路见不平开口相助而已,又没有惹出别的麻烦来。至于么。”安菁不爽的瞪着姚瑄华,对于姚瑄华长久以来赠予自己的称号表示不接受。
    灾星?她哪里灾了啊,就算是灾。那灾气也是带给别人的,绝对沾惹不到自己身上来。
    对此,姚瑄华只是摇了摇头:“还是小心些的好,毕竟你的劣根性……”他声音小了去,只是浅浅的笑着瞥了安菁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分明是说,大家心知肚明啊。
    安菁顿时拉长了脸,今天难得出门溜达一圈。她也想一路顺风顺水的啊,哪知道那么巧,正好遇上久安被人讹诈。她能放任不管么?再说了,要是出门没有热闹看的话,她还出门干嘛……咳咳。
    不过,瞧姚瑄华那意思。恐怕想再出去溜达就没那么容易了。
    让美杏带着罗儿她们去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拿去整理。安菁笑嘻嘻的挨近了姚瑄华,直笑得姚瑄华无奈叹息,才开口道:“我知道你怕我出事,可你也别紧张过了头,毕竟我也不是傻子,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当儿戏的。”
    “你知道就好。”姚瑄华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安菁坐在自己腿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怎么觉得你似乎轻了许多?”
    “……明明是重了好么。”安菁撇嘴,“自打查出我有喜。就各种补品塞给我,胖了一圈了。”亏得她现在还不到害喜的时候,不然,只怕是塞多少吐多少。
    姚瑄华也并未真正感到安菁是重了还是轻了,只是打心底里觉得有了身孕的女子不该这么轻而已。凝视着安菁的脸,他忽然就有些惶恐起来。
    她来自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地方,或许正是因此,她才显得那般特别。他庆幸自己得到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可也害怕这女子有一天会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所以,他想要为她留足够的牵挂,牵挂到她无心离开。
    他与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
    他死于原来那个安菁之手,却意外的复活回来,而她,一缕孤魂,竟然鬼使神差的附身到了安菁身上。
    有着这样的曲折经历,在种种巧合之,他们却又做了夫妻。
    这世上,再没有其他人更适合他们彼此的了。
    “看够了没?”安菁戳戳姚瑄华的脸。
    抓过那只柔软小手握在自己手中,姚瑄华摇头:“看不够的。”
    从没想到过姚瑄华竟然有这么直白的时候,安菁吓了一跳,难得的红了脸蛋。
    一时间,房间内流淌着的空气似乎变得温暖了起来。
    瑄华院里是天天透着喜气,几乎每天都在往外冒喜悦的粉红泡泡,生怕外人不知道他们有多高兴。但在另一处本该喜气洋洋的地方,却是冷得让人有些不舒坦。
    那就是润华院。
    因为已经成家,姚润华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搬进了紧挨着三老爷住处的一所小院子去,那院子也自然而然的定名为“润华院”了。
    娶了朝思暮想的齐媛,姚润华应该心满意足了才对,就连他自己,起初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姚润华觉得事情好像跟自己所想象的有所出入。
    成亲当晚,他虽然喝了些酒,但并没有醉,进了洞房,见了一身红嫁衣的齐媛,他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原本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的人,如今就坐在自己面前,这让他如何不激动?哪怕齐媛对他神色冷淡,他也只当是还在生他的气,毕竟当初是他喝多了,一时没有克制住自己,才做出了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讨好齐媛,他相信,只要自己倾心以待,表姐终究会心软的,表姐就是这般温柔善良的女子啊。
    可为什么,在表姐去贺喜三嫂有喜后,会传出表姐欲谋害三嫂而被三哥斥责的传言?
    又是为什么,表姐她回来后会是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表姐的脸色就一天比一天难看,再不复他记忆中的温婉柔美,总是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这个新年,荣景侯府过得还算安稳。虽然办了一场有些不顺心的喜事,可毕竟也是喜事啊。况且,又有三个等着来年生孩子的孕妇。怎么看,来年都是一个添丁进口的旺年。
    而喜上加喜的是,刚出了正月,新进门的四少奶奶就查出了喜事儿——她怀上了。
    算算时间,安菁就不由得感慨的看了一眼姚瑄华。
    瞧瞧你那兄弟,一枪中的啊。
    姚瑄华没吭声,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润华跟齐媛成亲在腊月十六。可齐媛的身孕将近三个月,怎么算,也只能是姚润华醉酒侵犯齐媛的那一次啊。
    因为这个。三太太心情好了不少,虽然那孕期有些尴尬,但毕竟里头实打实的是她孙子不是?所以,她对齐媛的脸色也略微好了些。
    “我说过了。我好的很。不喝这劳什子药!”齐媛沉着脸,将那药碗往旁边一推,“我又没病,喝什么药?”
    “可是……”丫鬟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同样脸色不好看的姚润华。
    给齐媛看诊的大夫说过,因为齐媛体弱,又心思过重,胎象瞧起来有些不稳,所以给她开了些安神补气的药。
    想到大夫曾说过。有的女子怀孕后会性情大变,姚润华抿了抿唇。耐着性子道:“这药是大夫特地吩咐过要……”
    不等姚润华说完,齐媛就瞪了过去:“要什么?要逼我喝?我说过了,我好的很,不用喝!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心里烦闷,出去走走!”
    说完,齐媛也不理会姚润华,随便披上一件衣裳就走了出去。
    姚润华无法,只得命丫鬟取了厚衣裳跟上去,他自己则是坐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虽然已经出了正月,可却赶上了倒春寒,前两天阳光还暖暖的,从昨儿起又突然冷了来,北风刮得脸如刀割不说,天色也阴沉了来。
    一阵冷风吹来,令齐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少奶奶,披上衣裳再出去吧。”追着出来的丫鬟跟上了齐媛的脚步,抖开手中的袍子说道,“爷特地交代我要给你穿上呢。”真是不知道少奶奶在折腾些什么,打从成亲以来,爷是听着顺着,从来就没对少奶奶说过半句重话,可少奶奶呢?从来都没给过爷一点好脸色。
    看了那袍子一眼,齐媛咬了咬牙,但在冷风中,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反对。
    园子里的花木仍旧是干枯一片,毕竟现在才刚进二月,想要看枝吐嫩芽花绽初红,至少还要等到进了三月。
    春天来了能怎样,花开了能怎样?也不过是一年又一年的花开又花落罢了。
    对着一支在寒风中瑟瑟摇摆的枯枝,齐媛伫立良久。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就仿佛是这根枯枝,受尽寒风霜雪的摧残,却不知还能不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日。哪怕是到了那一日,哪怕是开出了花朵,却也无人欣赏怜惜。
    她想为表哥开一朵最美的花,可表哥却不肯来赏,她也只能委屈自己跟了姚润华。
    一阵风起,有丝丝凉意落在脸上,视线中也出现了点点白色碎片。
    竟然雪了?齐媛一愣。
    “哟,雪了,都进了二月了,竟然还会雪呢。”
    “刚入二月而已,若是三月雪,那便真是难得的事情了。”
    从不远处传来说话声,一男一女,声音极为耳熟。
    “三月雪?三月桃花都开了,怎么可能雪?”安菁诧异的看着姚瑄华。
    姚瑄华笑了笑,伸手去为安菁整理斗篷,口中说道:“正是因为桃花都开了,所以,那时节的雪便被称为桃花雪。白雪压在桃花上,粉雕玉琢,瑰丽无双,真是难得的美景。”
    那件斗篷,齐媛认得,听说是表哥因为安菁怕冷,所以特地找人定做的。样式别致的很,连她母亲和老夫人,并府中其他主子也都照样做了几件。(未完待续。。)